第九十五章 眼睛的故事
地精們戴眼鏡一開始是為了什麼呢，傑克心裡頭疑惑地想，肯定不是視力問題，那麼在地底下生活的地精為什麼要戴眼鏡呢？傑克總感覺身體很疲勞，腦袋裡嗡嗡的響昏昏沉沉地沒有盡頭，而這個時候他就真得只能感覺到自己坐在什麼地方，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於是閉著眼地他就開始漫無邊際地想，地精們既然在地下，沒有陽光那麼遮光就不需要了，還戴眼鏡幹什麼呢？
眼鏡是怎麼被發明的呢？很多個世紀以前一個綠皮膚的地精在地下的洞穴里挖土，突然在石塊中間挖出了一塊水晶或者瑪瑙之類總之是很透明的寶石，它把那塊寶石做成眼鏡掛在鼻子上做裝飾，這是不是就是眼鏡的起源；這樣的話也有可能它是直接挖到兩塊寶石要不然眼鏡就應該是單面的了，地精可不會打碎自己的寶石。或者是那個地精直接挖到一副眼鏡，恩這也有可能，想到這裡傑克突然有些想笑，只是身體還是很疲軟，沒法睜開眼和肖恩說說自己的猜想。
如果地精的眼鏡是直接挖到的，可那又是誰發明的眼睛呢
，難道眼睛不是地精發明的？那些精緻的鏡框，合乎臉型，還有鏡片上的魔紋設計，全部是地精的風格啊，那眼鏡又是為什麼發明的呢？躺在靠背椅里的傑克迷迷糊糊地想著關於眼鏡的事，安妮在一旁小心地將一塊魔晶丟進桌子上的法陣里，紅色的火苗抖動了一下然後繼續燃燒，屋子裡有些熱，但傑克還有艾麗莎加上兩隻小貓人都安靜地睡著，一開始那種難受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只是他們還沒有醒那麼病就一定還沒好，安妮也想知道肖恩能不能找到治病的葯或者其他的東西，她真得開始難過了。安妮走到壁爐那邊踮起腳把架子上的水壺取下來，把熱水倒到水盆里，再用熱水浸濕毛巾，輪流給傑克還有艾麗莎擦臉，肖恩不在照顧大家的責任就在安妮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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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聖戰，大地之上的生靈在遠古智慧種族高等精靈、太古龍族、高地人的帶領之下驅逐蠻荒遺留的凶獸，點燃起文明的火種，那之後巫師們開始書寫文字，人類開始耕種捕獵，強壯的獸人游牧在平原之上，矮人和地精一起佔據高山，在那個時候黑暗種則是最高的統治者，那也是黑暗之年的開端，精靈獨自居住在王庭，龍族盤踞龍島沉睡，高地人日夜雕琢著岩畫，沉湎於這邊的世界。黑暗之中新生的大陸被血族，狼人奴役，主宰凡人。
然後神靈們開始於高山之上行走，於高貴中尋找著誕生之初水面未曾沉降時的足印，世界開始變革，法則一點點被完善，血族們在自己的戰鬥中艱難地獲得成功但也丟失了自己主宰的王座，大陸進入霧之年，聖者自深淵中走出，七十二名追隨者牽著他的坐騎，埃爾遊歷起這個未曾見過的位面，如同當初高地人的史詩中記載的那樣，高舉起燈火的手一旦觸摸到神靈的座椅，第二次聖戰便開始了，凡人第一次將手中的劍鋒對準全能的神祗，誰才是世界正真的掌控者，締造者，管理者，哪怕終結；大陸燃起火焰，地精的古代王國崩塌，隨之而去的是人族的崛起，如果說法則之神卡波菲斯隨破碎的西大陸委瑞爾文迪斯墜入深海，拉開了凡人的紀元，那麼當聖者將燈火升到天空之上成為太陽，那麼這個世界便第一次開始了明亮。
霧之年後，光明之年開始，世人第一次知道了力量不再絕對，萬年降生的神明都會熄滅神格，生命與時間之河確實是變幻無常的，可當古代種，新生種一次次經歷魔潮，每年死亡之月里魔物子地底爬出肆掠地表世界，剛從天空收回的目光便又對準了地下，太初世界之根上盤踞在岩石與火焰之間的巨龍、隨神靈一起棲息在地幔的地下生物、混亂與混沌的原住民，如果沒有了建在世界中心上的那座城市的統治，誰又知道地表世界的未來該掌握在誰的長劍之上。
卡亞·卓再次抬起手上的長弓，彷彿要握住整個世界，作為第二次聖戰中走出地底的山巨人的後裔，卡亞·卓擁有可以撼動高山的力量；高地人也曾說過巨人是神靈的僕從，幫助搬運位面誕生時沉墮在地下的法則，可那些早就迷失的歷史並不是這個在位面之間遊歷上千年的半巨人所關心的，歷史無論如何恢弘那必然已經過去消弭在時間之河的末端，而未來才是真正橫在所有種族頭頂的意義所在，追求所在。
岩石之矢劃過空氣，爆裂的風聲夾雜著火花射向於閃電之間飄來的銀袍巫師，當箭矢抵達雲層中間的那個人影面前時，在地上的人眼中就只是一個小點而已，可讓人驚詫的是那個小點在高空中激起了一朵銀色的禮花，空間賢者諾亞、十二環空間巫師、卡薩巫師中正真站在白塔頂層的人物，原本應該氣勢滔天地踩落閃電，於所有巫師的矚目中抖動銀袍上的風，然後踏進卡薩。可是現在被整座城市看見的只是天邊的一朵銀色禮花，還有幾滴猩紅的血從天穹之上飄落。
箭矢從神話之弓中射出，由半巨人卡亞·卓拉動，以夫卻皺起了眉頭，卡亞·卓沒有看見以夫的皺眉，因為他自己也在凝視著那處天空，同樣皺著寬大的眉毛，「諾亞回來了。」他吐了一口氣，在四周的火焰下向濕潤的空氣里散成一團不規則的霧氣。「他在那一瞬間隱到虛空中去了，原本就是偷襲卻還是沒能真正傷到他，我們有麻煩了。」
帕格斯姆仍然在持續施法，銀色的漩渦來自地獄帶著蒼白的風侵過藍色的虛空門戶，老巫師執著得想要將整個卡薩所有的在半位面中的傳奇巫師都拉入地獄的蒼白平原，這件事與仇恨無關，一旦今夜的事失敗，從今往後無論靈魂巫師還是死靈巫師，都必然會在大陸之上跌入更惡劣的境地，「我不會讓靈魂巫師的榮耀終結在我的手裡，既然他已經到了，那就讓他來吧！」老巫師的雙眼帶著凄厲的光。
諾亞沒有第一時間向廣場上的眾人發起攻擊，而在情況沒有明確之前，地上的眾人也不會飛到天空作戰，帕格斯姆的獻祭法陣正在收割整座城市裡死去的靈魂，它已經將卡薩上空的魔力搞得一團糟，來自地獄的氣息，天穹中元素的涌動，強大的靈魂巫師伸入天空的龐大精神力，虛空中紊亂的藍色風暴，這一切都不是適合的戰場條件，卡亞·卓沒有想過踏足其中，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會。
身穿銀色法袍的諾亞驀然出現在銀色的眼眸中，似乎銀色的眼睛睜開了一個瞳孔，而在瞳孔中的銀袍巫師開始低聲地詠唱，法咒的聲音隔得太遠已經無法被地面聽見，但魔力涌動的頻率突然便浮動上升起來，銀色的絲線被從藍色的虛空之門裡扯出，空間的波動漸漸平穩起來，「他想隔出一個開口好讓裡面的人出來！」帕格斯姆很了解那扇虛空之門，但對於諾亞大膽的舉動無能為力，他是靈魂巫師，對於空間的理解遠遜諾亞太多。空間賢者諾亞敢於站在紊亂的虛空風暴里施法還不受傷，但帕格斯姆自己卻無法把精神的觸手伸入那處漩渦，他的靈魂之力哪怕只是靠近便已經被撕成碎末。「必須阻止他，不然的話，半位面里只要再走出幾個巫師，威廉姆斯，迪福，我們已經消耗成了這個樣子，就很難走掉了！」
「那要怎麼做！」卡亞·卓很乾脆得再次拉卡長弓，箭矢對準天上的銀色眼睛，長弓拉到盡頭再鬆開，但讓他失望的是，箭矢在射到漩渦邊緣的地方就已經被風扯碎，「不行，那裡的法則太混亂了。」
「那就讓一切都毀了吧。」老靈魂巫師帕格斯姆突然吼道，眾人彷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陰影從天空中縮回到老巫師乾瘦的身軀里，卡薩的上空突然出現一種真空感，風和雨水也在那一瞬間改變了軌跡匯聚在那處空白里，帕格斯姆收回了自己操控獻祭法陣的靈魂之力。「現在再射，用全力！」
銀色的眼睛失去了控制開始出現不穩定的分裂，原本構成法陣的核心，那些哀嚎的靈魂從銀色的星輝中掙扎而出，那些都是屬於正真傳奇強者的靈魂，但此刻卻在地獄和虛空之間嘶啞哀鳴，隨著第一個掙脫失敗的靈魂爆開，一個個裹挾在漩渦里的靈魂依次毀滅，而銀色的漩渦也在那一瞬間獲得了燃燒式的短暫補充迅速擴張開來，就像那隻眼睛突然睜得更大，瞪視地上的一切。
然後就是坍塌，銀色和藍色之間開始出現一個個黑色的空洞，諾亞再也無法保持住身形了，作為十二環空間賢者，他費力打開的虛空自然好好地保持著，但隨著黑色蔓延地更快，諾亞的身形開始模糊起來，「他想逃走！」帕格斯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