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少女的暴躁期
午飯時還在城市附近的小鎮子里，傍晚時分馬車卻已經行駛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段，帝國在這個時期的人口大多還是圍繞著城市定居，朋克時代前期的時候就是這樣，只有當鐵路交通貫穿整個南北方之後才陸續在鐵道沿線上出現新的城鎮，最後在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裡迅速地發展成城市，人口數量也急速地膨脹，只是五到六代人就將以往的那些人掃進垃圾堆里，不得不說真是時空變遷啊。
聖戰之後的五百年尤其以朋克時期的一個世紀，人類這個種族的發展最為快速，機械文明取代魔幻文明，黑暗之年裡地精們沒能做到的偉業只是人類這種短生種用區區五代的時間就做到了，跨度不代表一切，但好歹可以反映很多東西。
肖恩在閑談中也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和艾麗莎還有安妮說了些時代變遷的無趣感嘆，「假如不久之後的某個時期，你能在不藉助強大法陣的情況下很簡單地週遊世界，卻在週遊世界的長久旅途中遇不到一個吸血鬼，無論是喬凡尼還是諾菲勒，你一個都遇不到，你會有什麼想說的呢？」肖恩似乎在發問，卻不知道問的是誰，艾麗莎很少見到肖恩不那麼讓她窘迫的時候，於是狀著膽子回答了一句，只是這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對錯，反正肖恩的提問也只是假設；
「老師你說的不藉助法陣就週遊世界是在指代那些蒸汽機車嗎，那種以礦石燃料為動力的機械要真的發展到老師你說的那種水平，怎麼也得很多個世紀才可以吧，畢竟上古時期的地精王國也是類似的文明，可他們直到現在也沒能達到老師你說的那種水平啊，人，只是後來者，不可能比最熟悉機械的地精更厲害吧？」從這一點上看，艾麗莎還是很具有煉金學徒所具有的懷疑以及嚴謹的態度的，她沒有隨便地回答，而是列舉了很有說服力的例子。
是的，上古時期地精王朝利用更具能量的魔晶來驅動機械，也曾達到過很高的高度，地精同樣具有很強的繁衍能力，而且比較人類，地精們更富有智慧，壽命上，顯然的，幾乎所有的魔法種都比人類要長壽，普通地精的壽命有一百二十年，地精中的精英們則是四百年以上，至於永生的方法，不說很多，幾種還是有的，黑煉金，巫妖，不死者，可是，就這樣，地精們也沒能做到利用機械統治這個世界。
所以啊，所有其他種族都覺得人類做不到，無論是那些巫師中的賢者，還是精靈族的先知們，都覺得凡俗的人類只是數量多了些，可是最後，巫師們將自己的城市遷入了半位面，卡拉達遭遇政變，君主被攆下王座，更不比說早就進入沼澤和叢林里的那些少數部族；
「艾麗莎，一百年後，一想到自己將成為老朽的傳說，將不再被世界承認，你明白那種感覺嗎？我和你說，那真是很老氣的一件事。」肖恩開始偶爾的矯情。
「明明你一百年前的現在就已經很老了好吧。」安妮睡醒了，小女孩揉著眼睛，黑色的頭髮亂成一團，似乎每次睡醒安妮都會長大一些，肖恩在心裡對比著以前和現在，心裡莫名地有些擔心，從沒人知道血族可以日行的真實原因，而他們兩父女的情況尤其特殊，更加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過肖恩自己的情況才是更特殊的，有問題也是自己先出問題。
馬車停在了一個山間坡地那兒，這個時節屬於夏天開始，繁花盛開之月，加上南方常見的林區山地，樹林間的坡地處開滿了野花，旁邊就是一條安靜的小溪，肖恩驅使著馬車離開大道，停留在這裡的主要原因是時間已經到傍晚了，夕陽將要降下最後的餘暉，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可以算作非人類的三人在趕了半天路之後居然都覺得很累，該說旅行從來不是體力活嗎。
自我感覺很累的三個傢伙在草地上鋪好毯子就都倒在上面，「我們先一起看看夕陽吧，欣賞美景才是最好的放鬆。」肖恩躺在那裡，身旁是安妮，安妮的旁邊是艾麗莎。
「突然有點想聽音樂，行李裡面有留聲機和唱片嗎？」
「哦，算了好吧。」安妮痛苦地抱怨著。
「你才睡醒，難道就又困了？」肖恩覺得自己好歹也是長輩，怎麼提什麼建議都會被沒面子地反駁。
「我真的又困了，不行嗎，艾麗莎呢？」安妮用手肘碰了碰艾麗莎。
「我也有些累了。」一路上抱著大袋的金幣，為什麼金被稱作貴重金屬，除了貴，它真的很重，而且一路上出於好感還幫肖恩撐了很久的手，小兔子確實很累了。
「那晚飯怎麼辦？大家都這麼累了，好吧，安妮，你要什麼口味的血劑，草莓還是櫻桃？」言外之意是懶鬼肖恩打算隨便對付一頓了。
「那艾麗莎怎麼辦？」艾麗莎可不會受得了那種飲品。
「其實合成血液人類也是可以喝的，雖然味道，嗯哼，要麼，我記得還剩了些硬麵包，你從那邊的小溪里打點水，應該也可以吧。」
「正常人會喝那種玩意嗎？而且什麼叫『從那邊小溪里打點水』，肖恩！」真讓某人過分的懶惰給氣到了。
直到太陽落下去的時候，一場胡攪蠻纏的爭執之後，小學徒費力地去小溪里打了一桶水。
「這個樣子的話，我只能說，」肖恩提著一瓶『處女』口味的血劑，一臉怪笑地看向艾麗莎：「作為家臣，艾麗莎你做的很好，絲毫沒給我添麻煩，這點真的，很省心。」他還點點頭。
於是乎，艾麗莎在肖恩的讚譽目光中喝著冷水啃完了剩下的一點硬麵包。
夜晚很快到來，這個時節就是這樣的，不過經常有月光這點還是不錯的，這個點安妮照例很早就睡了，肖恩給將個女孩子安排在車廂的長座上，他則呆在外面一頂小帳篷里，晚間他突然照看馬車的時候發現車廂里只有安妮一個躺在毯子里，桌子下面放著她的小燈，另一邊座位上的艾麗莎則不見人了。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話，我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女人都不可避免地學會了一項該死的天賦，給男人添麻煩。」肖恩皺著眉頭，「這下我又得好好去找一下了。」
宿營的地點是林間的坡地，周圍都是樹木，不過這兒因為靠近小溪，還多了很多灌木叢，肖恩先走向小溪那邊，那兒視野開闊容易確認，可是，在走到小溪邊上的時候，肖恩的鼻間突然飄過一絲熟悉的很有誘惑力的味道，血族又不是狗狗，他們只對一種味道這麼敏感，於是肖恩發覺，附近有人流血了。
立刻，肖恩變成小蝙蝠，飛向較高的地方，開始搜索，恩，接下來這幕或許很和他的口味，特指，很重的那種。
月光下，肖恩想要尋找的艾麗莎正蹲在小溪邊上的一塊石頭上，洗衣服。
少女在深夜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出來，還有那種奇怪的血腥味，肖恩偷偷地靠近過去，果然，艾麗莎在洗一條絲質的蕾絲邊的『貼身衣物』，那條『貼身衣物』肖恩很熟悉，三角形，花邊，他曾不止一次看見過，當然，每次都很不正大光明。
小學徒很快就洗好了，然後肖恩又看見艾麗莎解開裙子的扣子和系帶，將一條手帕一樣的東西在溪水裡打濕，然後，擰乾，在伸進自己的胸口擦拭，接著艾麗莎將衣服拉得更大，開始擦拭她的後背，少女胸前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下被微微濕潤，閃著美麗的光澤，夏天薄薄的衣襟和幾乎可以忽略的黑暗可擋不住一雙紅色的眼睛，接下來該是哪兒？
「第一次看見小兔子自己脫衣服，呵呵。」肖恩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當然其他人也沒這麼認為過，只是這一刻，偷窺一個正處於所謂的人類女性生理期的美麗少女清潔自己的身體，仍然讓一貫邪惡的他感覺到一些精神上的壓力。
「這沒什麼，血族都對這種味道敏感，再說了，血族又沒有生理期，」肖恩在心裡給自己找理由，「我又怎麼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我只是路過。」
「啪」一條濕手帕打在正緊張地肖恩身上，那邊艾麗莎已經慌亂地拉好衣服跑向這邊，肖恩連忙扇著自己濕漉漉的翅膀飛回自己的帳篷，該死的，剛才沒注意一下子靠得太近了，有什麼比偷窺被發現還尷尬嗎？
躲在帳篷里，肖恩立馬假裝睡覺，這時候，一個小身影走到他的帳篷邊上，「肖恩·喬凡尼，我剛才在水邊看見一隻蝙蝠。」連老師都省略了，小學徒和安妮學得挺多啊。
「蝙蝠？那種東西夏天很常見的，沒什麼，南邊的蝙蝠都不咬人。」
肖恩打開一個角，看見是滿臉通紅的小學徒，「哦，艾麗莎，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是的，可常見的蝙蝠眼睛不是紅的，」小學徒嘴都鼓起來了，牙齒咬得緊緊的，好像兩排牙之間還有個叫肖恩的東西，「至於我不睡的原因，你不是都偷看到了嗎，你的那堆衣服還在小溪邊上呢，該死的下流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