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你得做些什麼
肖恩背過身抓起角落裡的床單裹在腰上，「不用害羞，小艾麗莎，現在幫我找一下衣服，之前都是你在收拾我的東西，現在我都不知道衣服被收到哪個箱子里了。」肖恩走到窗邊的桌子上，端起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口腔里還殘留了一些血腥味，他想喝點東西。
「恩？怎麼了？」肖恩等了一會卻沒看見聽到任何動靜，於是轉過頭。
閣樓的房間不大，所以這裡一直只點了一支蠟燭，這時候的燭火閃爍著光芒，小艾麗莎穿著白色的單薄睡裙站在那裡維持著抱住手臂的姿勢一動不動，大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她一直都是，用肖恩的話來說就是，只知道哭。
「好了，好了，先給我找衣服。」本來自己的衣服上就粘上了灰塵血漬，現在光著身子其實也不錯，可是或許之前牧羊人的話真的說服了肖恩，肖恩覺得還是不要欺負地艾麗莎真哭了，那就不好玩了。
可是，肖恩沒準依舊做得太過火了，只看到艾麗莎大眼睛里的液體真的滑出眼眶，少女也慢慢蹲下來，艾麗莎把自己的小腦袋埋在臂彎里，紅色的頭髮一動一動，肖恩聽到嗚咽的聲音從那團火焰一樣的髮絲里傳出來，「嘿，艾麗莎，別以為哭就不用給我拿衣服。」肖恩不知道哄女孩子，一直都是。
「他該去死，萬能的聖白啊，您的信徒…..」肖恩一把將白假面甩出房間的窗戶，「好了，好了，我自己找。」
小兔子的哭聲更大了，「該死的。」肖恩走過去俯視著地板上蹲著的少女，艾麗莎沒有反應，肖恩不是那種會因為小女孩哭一下就手足無措的小男生，他只是單純地覺得，吵啊。
人的思維與意識都是有差別但又有跡可循的，有些人對色彩或畫面敏感，他們會喜歡繪畫，肖恩則是那種聲音控的類，喜歡各種歌曲，但是耳朵也很挑剔，他很不喜歡吵鬧聲。
於是。
艾麗莎就被肖恩抱了起來，少女很輕，相對於肖恩的身高也很小，肖恩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著艾麗莎，一隻手抱住兩隻腿，然後用手摸著艾麗莎的頭，艾麗莎的下巴擱在肖恩的肩膀上，抽噎的聲音小了一些：「請你以後不要這樣對我好嗎？」少女乞求著。
肖恩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後恢復，原來是因為我嗎。
肖恩的聲音開始很溫和：「艾麗莎，你該知道，」然後，額。
「那不可能，哈..哈。」肖恩很猥褻地捏了一下少女的某個部位，特指臀部。
「啊。」小艾麗莎終於忍受不了反抗起來，她用力拍打著肖恩赤裸的脖頸和後背，小手揮舞著，可回應她的卻是肖恩惡劣的大笑。
「你得娶我，不然你不能這樣對我。」艾麗莎趴在那兒哭著。
肖恩愣住了。結婚？
什麼都沒發生的晚上過後，第二天早晨，飯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待會就要出發離開的關係，安妮覺得這頓飯吃的很奇怪，她拿著一本書邊看邊吃，往常艾麗莎會坐在她身邊可這次艾麗莎坐在了她對面，肖恩坐在了那個位子上，而且以她很多年的眼光來看，肖恩這時候很煩躁。
他只是盯著自己的餐盤，切著早餐的煎蛋還有培根，偶爾喝一點清水，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只是，肖恩從早晨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正常的肖恩應該板著臉讓她不要在吃飯的時候看書或者大聲地討論一下煎蛋的做法，這段時間他似乎特別喜歡廚藝。
額，肖恩很快就吃完了，然後，安妮看見他端著杯子喝了幾口便左右看了幾眼，餐桌是在二樓，周圍只有幾個木頭架子，上面的擺設早就空了也就沒什麼好看的，於是肖恩自然看向了對面的艾麗莎，然而一擦眼就轉向了安妮自己。
「你在看什麼書？」肖恩問道，安妮覺得肖恩只是為了說話而說話，因為她聽不出來話里有絲毫的疑問語氣。「隨便拿了一本就看了，是叫基礎什麼的？「安妮合上書看向封面，她不識字，額。
本以為肖恩會立刻教訓她就像以前在城堡里那樣，可這次卻又見鬼了，「我是你父親，你應該…..「安妮沒聽到這樣的話，坐在旁邊的肖恩只是伸手拿過那本書。
雖然造紙術在早些時候就已經發明了，巫師也領先凡俗很多，可好的紙張依然是很難弄到的，白圖的藏書有的還是老物件，就像肖恩手裡的《基礎煉金》，就是牛皮封面的線裝，「這叫基礎煉金。」肖恩撫摸著書殼對兩位少女說。
安妮和艾麗莎看向肖恩，這時候的肖恩給她們一種厚重感，好像坐在那裡的是個深沉的老人，不同於以往艾麗莎見到的輕佻形象，更像是安妮熟悉的在古堡里聽留聲機的老傢伙。這時候，老傢伙翻開書：「原初，一切的誕生即是開始，元素構成萬物。」這是那本書的第一句話。
「煉金是一門複雜的高明的，構造學，巫師們用它來研究世界以及創造，奇迹。」肖恩低著頭目光穿過餐桌上的杯子看向了對面的艾麗莎·格里高。「高明的煉金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變甚至決定世界未來的走向，比如第一個發明機械，或是發明火柴的那些人，當然那只是一個小例子並不確切。」
安妮和艾麗莎都認真的聽著，肖恩嘴裡的這些在她們聽來都是神秘而有趣的，當然，安妮還想知道肖恩今天到底怎麼了。
「這個世界是元素的世界，當然現在的凡人們大多已經忘記了這點，為什麼會這樣呢，大概在三百到四百年前，那是很遠的時候了，一百多代人了，那時候的記錄方式很落後，物資也欠缺很多，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現在的人類都幾乎不了解，反正，那時候發生了一場很大的戰爭，戰爭有十多個成員參與了。」肖恩彷彿說故事的老人，「那其中有高等精靈，地下人，巫師，獸人，人類騎士，還有很少的平民，他們得敵人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入侵者，現在的人都叫它們，惡魔。」
「總之，那之後，所有參與這場慘烈戰爭的勢力都遭受到了幾乎滅絕的損失，而其中有好些勢力自身之間存在矛盾或者乾脆就是有著時代積攢的仇恨，他們可以為了那場戰役暫時成為戰友，可戰爭之後也是清算仇恨的時候了。」
「他們不是都受到很大損失了嗎？」安妮問肖恩：「那怎麼還要很快就展開新的戰爭？」
肖恩笑了笑：「那個時候是一場巨大的戰爭剛剛落幕，所有參與者都是滿身傷痕，可巧合的地方就在於，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的仇人受到的損失比自己大，這時候正適合復仇的進行，呵呵。」
安妮和艾麗莎也笑了笑，配合著肖恩一起嘲諷自己的祖先，兩個傻子。
「總之，那時候的情勢是十分緊張的，有一部分聰明人發現了這點，他們同時還想到，如果惡魔里聰明的傢伙發現了這些，那麼新的戰爭一定會覆滅我們這方，於是，為了世界的延續，我們的先祖聚集起那時候所有有話語權的存在，一起簽訂了一份盟約，約定好各方勢力維持起自己，構建一個安定的恢復期，同時警戒惡魔的反撲，然後，盟約延續到了現在依舊還是有著約束力。」
肖恩又看向了艾麗莎，少女露出畏怯的神情，用疑問的眼神回應肖恩，「艾麗莎，這場戰爭和你有關。」
「這。」少女懵了。幾百年前的事情，那該是多麼久遠啊。
「你的祖父，白圖·格里高以一位傳奇煉金師的身份參與了那場史詩之戰，而現在的這座塔就是他最後的所在，當然他的墓地我還沒有去過。」肖恩的聲調緩和，但在少女的耳中卻像是驚雷。
「我的祖父，三百年前的戰爭？」艾麗莎恍惚了，雖然這些天從肖恩的態度上可以看出自己的祖父或許曾是個大人物，而且從那些肖恩找給她的書中也知曉了一些那個神秘的世界，可真的聽到這些后，少女還是不敢相信。
「那場戰爭之後，除了人類以外的其他部落，氏族或者聯合大多隱藏起來修養自己，而盟約嚴苛地規定也確實讓他們在凡俗面前露面的機會變得很少很少，但就如你這些天見到的，我們確實是那樣的。」肖恩看著少女；「你，也同樣如此，並且，你或許不知道，你的祖父在我們的這個領域裡是怎樣的存在，他或許可以被稱作一個新時代的太陽，而你，艾麗莎·格里高，身上流淌著他卓越的血統。」
「那麼，你說這些，到底？」艾麗莎更疑惑了，昨晚她鼓起勇氣反抗了肖恩一直以來得寸進尺的行為，最後取得成效，可今早彷彿變了一個人的肖恩讓她稍微放鬆的心又一次變得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