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家臣艾麗莎·格里高
安妮聽了這話立刻轉身離開，只留下肖恩孤獨地呆在露台上曬太陽。
時間已經到了九點，閃金城的上午九點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時候，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流，商人們帶著工人去洽談生意交付貨物，衛隊們例行巡邏，居民們購買午餐的食材，所以當那個豪華的車隊行駛過街道中央的時候有太多人看見並圍觀，那些機車裡的人對於這種情形似乎是習慣了並沒有做出任何不當的舉動，禮貌的緩慢駛過街道，向著城主府走去。
當時肖恩看著那些車和馬匹路過自己的樓下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這是個科技開始興盛的時代，朋克時期里，蒸汽機車浮空飛艇一定是那個時代最為常見也是最具代表的東西，這一刻那些在普通人類看來新奇驚訝的白色機車，在肖恩的眼裡只是如同翻看泛黃的老相片，充斥著淡淡的悵惘，他已經真的來到這個時代了，而且永遠不能離開。
「你現在的想法很，文藝，你在難過。」牧羊人肯定地評價肖恩的心裡活動，「難道一個實力弱小的主人就連難過都是一件驚訝的事？」肖恩真地很難過，安妮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沒有表現出來，可安妮一旦離開，那麼以往那個囂張，霸道的肖恩·喬凡尼就消失了，「我本來能夠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那個很小的圈子裡俯視一切。」他開始嘆息到。
「唉，那傢伙只是個靈魂，他的力量並沒能保存下來，強行被喚醒導致了他沒有力量可以運用，之前為了對抗那個傳奇，你用光了你血脈里的聖力，一旦沒有了節制他的聖力，自然他就可以越權使用你的本源力量。「牧羊人開始解釋起來。
「那還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嗎，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死路，尤其是前些日子以來，我對這個道理更加深信了。」肖恩還能保持著良好心態沒有崩潰正是如同他說的那樣，他相信所有的錯誤總有挽救的可能，他都能在必死的境地里活下來何況現在這樣的小情況。
「你在馬車上不該衝動地動手，那實在太蠢了，之後回頭和那傢伙硬拼反而不能評價是好還是壞，以我的判斷，你就算沒回去也不一定能從那個傳奇手裡跑得掉，也幸虧之後黑騎士及時收斂了，不然你的情況會更糟糕。」牧羊人叨叨好一會，沒一句重點。
「你是說，我現在這樣全是活該？」肖恩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好像被廢掉的不是他一樣。現在的牧羊人越這樣，他反而越鎮定，他已經知道牧羊人一定有辦法了。
果然，「先祖之血。」牧羊人吐出幾個詞，「你們血族的先祖之血能夠再次加強你的血脈，畢竟你是五代之後的血族了，血脈並不濃郁，還有上升的空間，如果你是五代以內，那先祖之血對你就沒什麼太大用處了。」
第一位血族之後的血族血脈越來越稀薄沒錯，可那種血脈程度並不是均勻遞減的，據記載，第一代到第四代血族，血脈間幾乎沒有差別，到了第五代則弱小很多，而第六代及以後的血脈和前代們相比完全有猴子和人類那麼誇張了，肖恩借用了一位生物學家的術語。
這其中，第三代號稱最強大的血族，他們的血液也被稱為「先祖之血」，後代血族吸收先祖之血可以強化自身血脈到一個非常接近第三代的地步，肖恩需要的就是這個。
這也是牧羊人對肖恩唯一的答案。
可是，只是這樣依舊不好辦，「你不是純血。」牧羊人也在無奈，「如果你只是血族，那麼你的問題就很容易解決了，高階血族並不會吝嗇一點點血液，只要你的長輩向家族提出求助，多半喬凡尼的族長還是會幫你的，我所知道的的聖戰之後到現在這個世紀，血族已經很稀少了，每一個都很寶貴。」
肖恩沒問牧羊人血族有多麼稀少，普通人類的數目以億來計數，可血族，加上嬰兒估計也不會突破區區五位數，血族繁衍的條件過於苛刻，自然生育出純血後代的艱難程度已經堪比巨龍了，而初擁嚴格受氏族議會控制也並不容易，幾次聖戰對整個世界的種族都產生了巨大的損害，血族雖然可以永生，可永生又不是不死，所以一直以來血族的數目都是極為稀少的，這也是十三個氏族內部雖然不和卻也不會鬧出太大動蕩的原因，保護種群。
「我不是純血我知道，可這和先祖之血有什麼關係，難道……因為……」肖恩似乎明白過來了。
「沒錯，是因為你的日行者血脈。」牧羊人肯定了肖恩的猜測，「那種血脈和血族的血脈並不融合，你如果真的吸收了先祖之血，那麼日行者的血脈多半會消失。」
「呵呵，最近真是一個好消息都聽不到。」肖恩不是那種不成熟的年輕人，對於遭受些意外的困難和麻煩還是能接受地了的，「先不說了，我連先祖之血能不能弄到都不一定，我可沒有長輩了。」肖恩想到那個一直沒開過的棺材，心裡突然有些無奈。
從沒有公平的東西存在，你所遭受的壞要永遠比好多，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煩躁。
肖恩覺得可以開始給自己準備些什麼好養老了，時代一直波瀾壯闊，不知道的人只是沒有資格看見而已，肖恩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沒資格看見的了，安靜地晃著身子回家睡覺才是他該乾的事，用所有時間教導安妮和艾麗莎，享受些普通的生活，然後在某天里厭倦了一切，抽著煙或者聽著歌死去。
這當然不該是自己的歸宿，誰會甘心這樣廢物？
肖恩掏出懷裡的地圖，大陸上到處都有上古的遺留，人類在這個時代還沒能進行全世界範圍的開發和重建，這裡不是那個用某種衛星就能看見世界任意角落的高科技時代，這個時代的地面上撒滿了有用或者無用的遺迹，廢棄物，肖恩幾乎可以用手從這個地圖裡挖到一切，可惜，這永遠只是理想狀態。
什麼叫理想狀態？剔除一切糟糕的，意外的，不穩定的，只按照最美好的可能進行，先不說那些遺迹的位置肖恩有沒有記錯，單隻是裡面的危險：各種喜歡躲在安靜地方的魔物，沒有失效或者半失效的魔法陷阱，自然惡劣的環境.……拿到寶物和死在那兒的風險哪個更高肖恩還真說不定，那些地方很多他連去都沒去過。
「看來只能去這個地方試試了，這傢伙和氏族裡一個老怪物關係很不錯，沒準能找到我要的。」肖恩又圈了一個地方，那裡離卡薩並不遠，他也只是去碰碰運氣而已。
「至於接下來，我還是需要為自己養老做準備啊。」肖恩收起地圖，向樓下走去。
「艾麗莎，今天我要教授你鍊金術的基礎課程，你跟我出去一趟。」肖恩邊下樓邊說，艾麗莎聽到了連忙走了過來。
到了一樓，少女卻一副羞澀的樣子，微低著頭，什麼也不說只是在那裡站著又不靠近。
「不相信我是嗎？」肖恩明白自己還是不值得這個小兔子信任的，於是他決定在艾麗莎面前表現些好的東西，他擺弄著煉成陣，一枚銀白色的小巧印章被他做了出來，白銀的材質，天鵝頸部和頭部的造型，底座上是『艾麗莎·格里高』和一隻蝙蝠的鏤空雕刻。
「艾麗莎·格里高，這是你的貴族印章，你現在是我的家臣了。」肖恩將印章鄭重地交給小兔子。
「什麼？」少女接觸另一個世界畢竟沒幾天，她還是更熟悉原來的普通生活，所以艾麗莎對於自己就這麼成為一個貴族還是很驚訝的，她小臉憋地紅紅的，又被肖恩嚴肅鄭重的樣子給嚇到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的貴族是很難獲取的，爵位的繼承有著嚴格的把關，皇帝對於每一位自己的下臣是否能履行好自己的職責是非常看重的，名聲，能力，忠誠，缺一不可，這些即造成了貴族階層的穩定也導致了貴族的稀少。
「你是我唯一的學生，這是你應得的，拿起這個印章，你將正式進入我的家族，」肖恩想了想，補充一句：「我死後你將繼承我一半的遺產。」肖恩是真的在嚴肅地囑咐而不是做個樣子，他一直是個傳統的老牌貴族，雖然由於所處的環境或是身份的原因表現地很隨意或是輕佻，可骨子裡他任然刻板地堅持著那些老東西，所以這一刻他的表情很陌生。
「啊，好的，嗚.……嗚。」艾麗莎慌忙地接過去，還被肖恩的話給嚇哭了，她總覺得肖恩的話會成真的一樣，她是個單純的好姑娘，討厭肖恩歸一碼，可這麼深刻地聽到死亡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該說我願意接受，感謝家主的賜予。」肖恩嚴厲地苛責到，他要開始教導艾麗莎一個貴族基本的修養。
「是的，是的，我願意接受。感謝.……家主的賜予。」艾麗莎又被嚇得不敢哭了，她這些天受的刺激有些多，「對了，我.……是什麼樣的家臣？」小兔子沒聽過叫學徒或者弟子的家臣。
肖恩擺了擺手，示意艾麗莎跟上他出門。
「你是家裡的——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