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美麗的小姐
「肖恩，我覺得你就是一個蠢貨，總是自以為一切都懂，事實上一開始做就開始混亂拖拉，做到一半就出各種意外然後你再在不知所措里懺悔卻從不吸取教訓，就像這次一樣，我已經不想再訓斥你了，因為我突然覺得那沒有意義。」安妮·喬凡尼站在路邊看著正在修車的肖恩，一如既往的鄙視，而肖恩則繼續修車，對安妮一如既往的無視。
這件事看似很複雜，說起來其實也簡單，肖恩·喬凡尼弄到了足夠的錢，於是便再次開啟了之前夭折的旅行計劃，然而沒能考慮到所有細節的肖恩又一次遇見了麻煩，他城堡里那輛很多年前的老爺馬車在這個偉大旅程的開始階段也就是行駛出曼多斯小鎮剛走上大道沒多遠的地方，壞了，很乾脆地停下來了，肖恩只能慶幸自己不怕太陽，於是他在太陽底下修了半個上午，安妮站在他旁邊看著他修了半個上午。
「算了，一輛馬車而已，我決定買輛新車，這輛就扔這兒吧。」肖恩發現自己的煉金天賦用不到馬車維修上，還是果斷放棄吧，他覺得這是培養自己有錢人意識向斯溫伯爵學習的第一步，我們畢竟不再窮了，有錢真好啊。
「那我們怎麼趕路，這麼多行李？」安妮看著他，「我飛回小鎮買輛新馬車，再趕過來不就可以了？」肖恩聰明了一次。「也只能這樣了。」當父女少有的達成同一意見準備實施的時候，意外再一次介入了，一個車隊靠近了這裡；怎麼說也是離開小鎮后的大道，通向附近最大的城市，路上肯定有各種商隊的啊，只有這兩對從不出門的父女才這麼沒常識，還在那兒糾結半天，只要等到上午九點路上自然就會開始繁忙，至於之前沒人，那是因為正常人都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午夜出發趕路。
於是肖恩和安妮站在路邊等著那個車隊不斷靠近，行走在車隊前方的幾個騎馬的侍衛也可能是傭兵看見了他們以及那輛停著的馬車便小心地靠近過來，為首的那位大鬍子男人很大聲地問道：「兩位，需要幫助嗎？」這樣既不失禮貌也很警惕地提醒後面的車隊前面出現了情況。
「是的，這位先生，我是一位子爵，正在進行一次旅行，可我的馬車壞在了這裡。」肖恩也大聲地回應道。
「一位貴族遇到了麻煩？」車隊中間的馬車裡，商隊的首領是位穿著禮服看起來很成熟的中年人，他向前面問道，那個前來傳信的人立馬回到：「是的，那位年輕的先生自稱是位子爵，還帶著一位小姑娘。」這個時代可沒人敢公然冒充貴族，而在野外，帶著女孩的年輕人總是更安全一些，不大可能是強盜假扮的。
「那一起去看看吧，你帶路。」商隊首領帶著一位助手跟著那個人一起朝前面走去，然後他看見了馬車旁邊的那個年輕男人，淡金色長發和瞳孔，都是屬於帝國東北邊的貴族特有，而且那些家族還都是不小的家世。「您好，子爵先生。」他拿起禮帽向肖恩問候了一聲，沒有諂媚也不輕視，然後他又向安妮打招呼：「你好，美麗的小姐。」
一見面肖覺得這個人還不錯。「你好，這位先生，你可以稱呼我肖恩，我和我的女兒安妮乘坐的馬車壞在了這裡，我想向你的車隊購買一輛馬車，希望那不麻煩。」他不先自我介紹但對肖恩問候用敬語，這說明他也有爵位，只不過比肖恩低，作為主人一方那是很合禮儀的，「我是安東尼家的男爵查爾斯，先生，很榮幸能幫到您。」查爾斯將帽子繼續放在胸前，然後轉過身向助手吩咐些什麼，助手則走到後方的車隊里指揮車隊繼續前進，當整個車隊走過他們身邊時，車隊最後方几輛空著的馬車被趕到肖恩的身邊，查爾斯對著肖恩說：「肖恩子爵，您看這幾輛如何，您可以先用著看，不滿意的話趕到前面的城市后還給我們您可以重新買輛更好的。」查爾斯很友善地為肖恩著想，肖恩看出他確實是個有風度的貴族而不只是對他的頭銜表面尊敬，至於安東尼家，好像是帝國南方貴族裡的一員，不過太細節的他也不清楚，他都很多年不與外界溝通了。「都可以，最起碼比我原先的那輛要好，哈哈。」肖恩開了個小玩笑，查爾斯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查爾斯指揮幾個車隊里的侍從幫助肖恩將車上的行李搬到一輛空車裡，他則邀請肖恩和安妮到他的馬車裡坐坐，這是應有的交際，於是肖恩便帶著安妮上到查爾斯的馬車車廂里。
「肖恩先生，您說您正在進行一項旅行，那一定走了很多地方吧？」查爾斯幫肖恩倒了一杯紅茶，然後他嗅到肖恩身上有著淡淡地煙味，便極為轉身又取了一盒精緻的煙草放在圓桌上示意肖恩取用，「也確實很多地方，可大多沒什麼意思。」肖恩伸手把那些切地很均勻的煙絲夾到方紙上慢慢推捲起來，然後將包好的煙捲遞給了查爾斯，表達下對主人的禮貌，而且斯蒂夫說過，當另一個男人接過你遞的煙，那意味著你們成為朋友的可能提高了一半，關於煙，斯蒂夫總是很有發言權的，果然查爾斯很欣然地接過肖恩的煙，然後肖恩自己也捲起一支，查爾斯給兩人點上，坐在一旁的安妮覺得自己又增長了見識，她不理解兩個剛見面一會兒的陌生男人怎麼能夠這麼默契地傳遞一個紙卷並自然地一起用火點上，那種神態和動作上的和諧感讓她十分地不自在，彷彿這個車廂里她有些多餘，「男人的古怪。」她小聲嘀咕。
「肖恩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去過我的家鄉奧達蘭？」查爾斯繼續剛才的話題，肖恩吐出了一口煙滿是笑容：「奧達蘭，那也是一座大城市，我沒有去過。」肖恩繼續說道：「不過馬上我就會去往奧達蘭。」「哦？」查爾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我要帶著我的女兒去卡薩遊玩，走這個方向的話一定會路過奧達拉的，所以我馬上就會去了。」肖恩笑著解釋，「那太巧了，我這次正是要回奧達拉，不如您與安妮小姐就和我們商隊一起出發怎麼樣？」查爾斯很熱情地邀請肖恩一點也不怕麻煩，不過肖恩還是拒絕了「那可能不行了，我在那之前需要處理一些事情不能隨著商隊行動，所以只能拒絕這份好意了。」
之後又兩人又談了些旅途上的趣聞，肖恩有模有樣地編造著他北地貴族旅行南方的旅程，不時還針對南北某些地區習慣的差異發表一些新穎的看法，這些說辭連四處行商也算很有些了解的貴族商人查爾斯都沒有覺察出任何的破綻，安妮看著他在那胡扯自己在某處酒館里品嘗到當地的什麼特產酒類還有什麼地方的水果味道讓人難忘真是又一次認識到了無恥的真諦，肖恩把話說得連她都有些相信了，好像肖恩真地在那些地方瀟洒過。不知道實情這些的查爾斯真的把肖恩當成一位見識廣博的旅行貴族，而且對他的一些新奇的辭彙和語句很是推崇，「肖恩先生，您對商人的看法真是讓人不解，要知道現在的貴族可還是很看輕我們這些行商者的，要不是家族的實際需要，像我這樣的男爵是不會被家族允許經商的。」查爾斯對於肖恩的疑問很深。
「時代在一直改變，從霧之年到如今的自由之年，君王和貴族努力地建設自己的帝國和領土，我們為此做出了太多額犧牲，埃爾帝國建國之初的國王陛下最是厭惡商人，因為先君認為不流血的手不配握著財富，這句話造就了所有貴族對商人的輕視。」肖恩吐出嘴裡的煙。
「我認為那句話很對。」查爾斯發表自己的意見。「我也認為很對。」在查爾斯疑惑的目光里肖恩接著說道：「所以我說了時代在改變，那個時代是極為動蕩的，貴族在不斷地死亡並且是整個家族都陷入戰爭中一起死亡，那時候帝國不需要無用的淘金者，而現在的帝國近三百年沒有見到任何戰火，而且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的百年內都看不見任何大的爭端，當時代一直和平的時候，長劍無用還不如鑄成砝碼，其實我認為這個時代最該被譴責的就不該是貪婪的商人而是那些無用的貴族。」肖恩的口氣像極了某個商人代表而不是帝國子爵；「商人還可以帶來稅收，可貴族呢？所以從埃爾的第二代大帝起就不再授予任何爵位了，還在收回那些血脈斷絕的貴族的封地，這是對帝國最好的保護。」
之後在查爾斯驚異的眼神中肖恩帶著安妮回到了自己新的馬車，安妮看著他捲起了一支煙的懶散樣子忍不住說道：「你幹嘛又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騙那個可憐的查爾斯？」
肖恩沒話說了：「安妮，我是你的父親，你可以給予我一些表面上的尊重嗎，就因為查爾斯那老頭恭維了你一句『美麗的小姐』你就來質疑你父親的話？」
安妮用上了肖恩最恨的哏諷刺道：「他好像還沒你老吧，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