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九 江暖暖
沈之悅眸光定定地看著他,淡淡開口道:“納蘭馨月臉上沒有疤。”
一句話卻讓江承楓愣住,“之悅……”
“是馨月。”她鄭重地糾正道,“以後再也沒有沈之悅這個人了,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努力扮演好納蘭馨月這個角色的。”
“小月……”江承楓大手一僵,猛地按住她的肩膀,語氣裏有著掩飾不住的心疼,“你就是你,不需要成為任何人的替代品……”
還不等他說完,沈之悅便輕輕推開他的手,偏過臉去看著窗前案幾上的透雕珊瑚瓶,那裏麵插著幾枝迎霜傲雪而開的素心臘梅,清香彌漫室內,讓人感到幽香徹骨,心曠神怡。
她看著似是在賞花,隱在袖中的小手卻是緊捏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裏,那藥膏塗在臉上寒熱交替,奇癢無比,又疼痛難忍,仿若有上千隻蟲蟻在上麵啃噬一般難受,她努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用手去抓它,一遍遍地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再忍一下,想要除掉那礙眼的疤痕,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其實這樣的痛苦若放在以前,對她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隻是自從遇到江承楓以後,她覺得自己被他慣壞了,身體變得異常嬌弱起來。
在晉家的三年,沒有人會對她噓寒問暖,體貼關懷,她早已被艱難的生活磨得即便是滾燙的開水澆在身上也可以麵不改色,麻木地毫無感覺,可現在卻是吃不得一點的苦頭了,人果然是不能太過嬌縱。
“但是請你原諒我不能履行身為妻子的義務。”她最終還是說出了這件一直讓她很糾結的事情。
江承楓眸光一黯,他明白她的意思,她說會扮演好納蘭馨月這個角色,不過單單是指做好納蘭家的女兒,卻不是他的妻子,他們依舊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早就料到的結果,此刻想起來,卻還是讓他有些失望。
但不管怎麽說,至少她還活著,還在他的身邊,隻要她不離開他,總有一天他會把那個男人從她的心裏連根拔起的,對她,他勢在必得。
想通了一切後,他繼續給她上藥,然後又拿了紗布,動作輕柔地給她包紮起傷口來,他從小在軍營裏摸爬滾打,受個槍傷刀傷什麽的就如家常便飯一般,對包紮傷口這種事早就駕輕就熟了。
沈之悅也沒有推拒,乖乖坐在那裏任他擺布,實際上她也沒有精力自己去處理傷口,因著此刻她的臉實在是太難受了,又怕他擔心,不敢表露出來,忍得很是辛苦。
這一邊他剛給她包紮好臉上的傷,外麵便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正是乳娘抱了孩子來給沈之悅解悶。
沈之悅接過那繈褓中的嬰兒,小心翼翼地抱進懷裏,乳娘剛剛喂完她,小家夥吃飽了,正打著瞌睡,肥嘟嘟的小臉粉粉嫩嫩的,十分討人喜歡。
沈之悅細細端詳著她的臉,都說剛出生的嬰兒長得很像父親,果然不假,那眉眼簡直和晉如霆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讓她不由心頭一陣發酸。
江承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衝乳娘使了個眼色,那乳娘會意,立刻上前,畢恭畢敬道:“奴婢看少夫人也累了,不如奴婢晚些再帶小姐過來?”
沈之悅卻是不肯,她將那孩子更緊地抱在懷裏,示意那乳娘退下。
這是真正與她骨血相連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多麽想要親自喂她母乳,可是她手術後要服用很多亂七八糟的藥物,恐會對孩子的健康不利。
而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已經受了她的影響,心智方麵有些問題,不會哭也不會笑,眼神也是呆呆的沒有光彩,也就隻有在她睡著的時候,看起來才像個正常的孩子。
江承楓拿她沒有辦法,隻是坐在旁邊靜靜地陪著她。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他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率先開口道:“已經三個多月了,是該給她起個名字了。”
“嗯。”沈之悅輕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她終於抬起頭,看向了他,“就叫她暖暖吧。”她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跟你的姓可以嗎?”她想給女兒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是她現在是納蘭馨月,是外人眼中的江少夫人,這個孩子隻能跟他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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