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落寂

  齊昇看眾將士如此拘束，也不太好意思，遂咳了咳，道：「王爺昔日帶兵，治軍甚嚴，除了沐修，是不允許士兵飲酒作樂的，今日王爺法外開恩，專門給大家買了好酒，犒賞大家，大家可不要拘束，白白浪費了王爺一番心意啊！」


  「齊將軍如此說，那我虎奔就不客氣了！這一碗敬王爺，敬齊將軍！」


  「謝王爺！謝將軍！」


  齊昇幾句話大家總算是放鬆下來，又開始熱熱鬧鬧的喝酒吃肉，只是如此也沒人來找阿允敬酒了，阿允有些無趣。


  「這有酒有肉怎麼能沒有曲子呢，實在是一大憾事啊！」阿允喝著悶酒一個人叨念著，卻不成想被齊昇聽進了耳朵里。


  「阿允，你想聽歌啊！正好，虎奔會啊，讓他給你唱來聽聽！」


  「虎奔還會唱歌？」阿允大驚，這虎奔看起來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難道是古代版的騰格爾？

  「虎奔，來，允公子聽說你會唱歌，給允公子露兩嗓子！」齊昇招呼虎奔說道，虎奔倒有些難為情，大傢伙這會兒酒勁也上來了，紛紛起鬨，「虎奔，來啊！好久沒聽你唱了，給大家露兩嗓子！」「是啊，給大傢伙唱幾首！」


  虎奔有些害羞，撓頭道：「大伙兒想聽，那我就給大夥唱一首！我先去準備準備！」


  虎奔準備的當，有將士給阿允解釋道，「允公子，你有所不知，這別看這虎奔虎頭虎腦，膀大腰圓的，確實個正兒八經的嶺南人，嶺南人善歌，這虎奔會唱的可不少呢！」


  語音剛落，虎奔便拿了梆子回來。在篝火旁落了座，「邦邦」的一下又一下敲打著節奏，不一會將士們也跟著敲打著手裡的碟碗酒罈。氣氛差不多了，就聽虎奔低沉又帶著滄桑的嗓音響起：


  原本要去霜花店買饅頭

  卻被蒙古人抓住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店外

  店小二會說是你的錯


  說我也曾去那裡睡過


  怎會有像那裡如此複雜的地方


  原本要去三藏寺點個燈

  卻被個施主抓住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廟外

  小沙彌會說是你的錯


  說我也曾去那裡睡過


  怎會有像那裡如此複雜的地方


  原本拿水桶去井邊取水

  卻被井中龍抓住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井外

  小水桶會說是你的錯


  說我也曾去那裡睡過


  怎會有像那裡如此複雜的地方


  原本要去酒店買一壼酒

  卻被男主人抓住我的手

  如果這件事流傳到店外

  小酒瓢會說是你的錯


  說我也曾去那裡睡過


  怎會有像那裡如此複雜的地方


  將士們都聽的入迷，那梆子音色清脆，高亢而堅實，每一下都似乎敲打在阿允的心上，連慕容瑾都在沉思。一曲唱罷，阿允還在回味。將士們卻嚷嚷開了。


  「虎奔，你今日怎麼竟唱些男歡女愛的歌出來！唱得我都想娶個媳婦兒了！」


  「是啊！咱們軍營里大都是光棍，你唱的哥幾個都心痒痒了！」


  「去去去，瞎起什麼哄，沒聽見這歌詞里唱得故事都是不被允許的嗎？你看那個老和尚，他在么能輕薄良家婦女呢！」


  「什麼跟什麼啊！和尚也有動凡心的時候，怎麼就不允許了？」


  眾將士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著，阿允打斷大家，說道：「大家聽我一句！我認為愛是不分對錯的！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管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一起就對了！日子是自己過的，在乎什麼世俗眼光呢？」


  「允公子說的對！管他娘的別人怎麼說，自己快活不就行啦！」


  「是啊，喜歡哪有什麼錯！又沒有害到誰！」


  「就是就是……」


  眾將士又你一言我一語討論開了，干酒碰碗之聲不斷，沒人注意到阿允這邊了。


  阿允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感覺落寂起來。起風了，夜有點涼，阿允攏了攏衣服，一個人喝著酒暖身子。


  「夜涼，太后當心身子！」慕容瑾不知從何處尋來一件披風，披在阿允身上，在阿玉耳邊輕聲道。


  阿允酒勁有些上頭，恍恍惚惚看著慕容瑾，笑了！

  「慕容瑾，是你啊！」


  「對，是本王！」慕容瑾輕聲答道。


  「剛剛的歌你聽了沒有？你覺得好不好聽？」阿允手肘意思不穩，沒撐住，倒在了慕容瑾懷裡，拍著慕容瑾的胸膛，含含糊糊的問道。


  「阿允，你喝醉了，小七帶你會營帳休息！」小七本來是在與旁的將士們喝酒攀談的，一轉頭正好看見阿允倒在慕容瑾懷裡，這可不行，小七連忙過去要將阿允扶起來。


  「不必勞煩將軍，本王來就好！」慕容瑾說道，打橫將阿允抱起向營帳走去。


  「這……」小七再一次看著慕容瑾與阿允的背影語塞。這王爺啥意思啊，怎麼說的阿允的事像他自己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