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打草驚蛇
想要!當然想要!沒人願意死!但是吳媚霞也深深的知道,他們在大費周章的給她下了毒后,不可能會爽快的替她解掉。吳媚霞恨恨的看著阿香,看著阿香手裡的藥瓶。
「不想要啊?可以啊。」阿香的手一松,藥瓶從阿香的手裡落下。
吳媚霞抓向下落中的藥瓶。
阿香偏偏不讓吳媚霞如意。
笑意里,阿香一腳,橫掃向吳媚霞。
吳媚霞迎向阿香,錯過抓住藥瓶的時間。
「啪~」
藥瓶著地,在吳媚霞面前摔碎。
白色粉末灑一地。
阿香收腳,踩在粉末上。
吳媚霞何時被一個小丫頭這樣欺負過,殺意陡起。
「吳媚霞,你可要想好了,你再這樣下去,超不過半柱香,你就會血管暴裂而死。你愛美了一輩子,也不想死的那麼難看吧?」遊刃有餘中,阿香看著吳媚霞,笑問。
幾招下來,阿香故意露出破綻,留給吳媚霞可乘之機。
吳媚霞果然上當,見機不可失,一掌拍向阿香。
洛無看向花非謝,著急的問道:「護法,你真的不去幫阿香姐?」阿香雖然是十二金釵里武功最好的,但也不可能會是毒娘子的對手。
花非謝但笑不語。別看阿香年紀不大,才十七歲,她只除了在孤蘇嫖的事情上出現過一次心軟外,平時就數她鬼主意最多,也是最貼心的,練武也是最勤快的,所以深得他心。不過,這丫頭調皮起來的時候也著實讓他頭疼。
「嘻嘻~」
吳媚霞聽見阿香的笑聲,暗叫一聲不好,再看去時,眼前哪裡還有阿香的身影?想要回身,卻被人點了穴道。
洛無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驚問道:「護法,阿香的武功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阿香來到吳媚霞面前,拉住吳媚霞的腰帶,笑看著吳媚霞,「吳媚霞,你說我要不要把它解了呢?」
洛無聽見阿香的話,調皮的看向花非謝,「護法,阿香被你帶壞了。」
花非謝唇角一揚。
十二金釵中的其他人附和著,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吳媚霞惡狠狠的看著阿香,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阿香眨巴著眼睛,無辜的說道:「還能怎樣?當然是要解藥啊,這麼多人等著你的解藥呢。」
「你以為我會給你?」
「你會的。」阿香一點一點的拉著吳媚霞的腰帶。
吳媚霞眼看自己的腰帶要被解開了,急了,趕緊說道:「別拉別拉我給你!解藥就在我懷裡,那個藍色的藥瓶就是,你讓他們聞聞就可以了!」
阿香當真沒再拉,借來孤蘇嫣落的寒絲手套,伸進吳媚霞懷中,拿出那個藍色藥瓶,逐個解毒。
等到所有人的毒都解了以後,阿香這才來到吳媚霞面前,沉下臉來,將冰涼的劍鋒貼在吳媚霞的臉上,問道:「你剛剛說你要剝了三公主的麵皮做人皮面具?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實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三公主的,否則,你這張臉雖然不如三公主漂亮,可也不失為做人皮面具的材料,嗯?」
剝了吳媚霞的麵皮,做人皮面具?洛無看著阿香,眨著眼睛,震驚的問道:「阿香姐,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你什麼時候見我開過玩笑了?」阿香手裡的劍在吳媚婽的臉上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笑著回答洛無。
洛無抱住自己,打了一個激靈。
「是黃沾和秦素卿。」吳媚霞怕了,老實交待。
「除了你以外,還有什麼人。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除了我和柳臂山外,還有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除了秦素卿外,只有二公主見過她的真面目。她的武功很高,我和柳臂山聯手,都沒能在她手下走過三招。她的武功也很詭異,像極了某一個爪功。我們之間的聯絡都是她在負責。當黃沾和秦素卿有任務給我們時,都是直接通過她給我們下達的。」
「那黃沾和恆嬪娘娘有沒有聯手?」柳飛揚看著吳媚霞問道。
阿香看向柳飛揚,他不是應該在馬車裡照顧孤蘇嫣落嗎?
吳媚霞搖頭,「我不知道。」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面具人好像和三駙馬有仇。有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見她和二公主說,她現在不僅要殺三駙馬,還要殺三公主,二公主問她為什麼,她說了理由,二公主就同意了。」吳媚霞又想到一件事情,繼續說道。
「那個面具人告訴二公主的理由是不是柳飛揚只配苟延殘喘的活著,尤其是不該娶三公主?」
「你怎麼知道?」吳媚霞脫口而出。
陳槐均看著柳飛揚。
柳飛揚略一沉疑,讓阿香放了吳媚霞,「她沒有說謊。」
阿香收劍,解開吳媚霞的穴道,遞給吳媚霞半粒黑色藥丸,「這是一半的解藥。雖然解不完你身上的毒,但是只要你不運氣,不和人動手,你就死不了,活個六七十歲都沒問題。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不準再和三公主為難,否則.……」
「我知道了,再也不會了。」
不和孤蘇嫣落動手,這不是什麼難事,她可以做到,但是不運氣,不和人動手,那也就意味著她要放棄這一身的武功,從一個江湖人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從此像那些普通人一樣,從此苟且偷生的活著。
她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樣?
誰讓她技不如人的呢?
好死不如賴活著。
在性命面前,不甘心是那麼的一文不值。
看著吳媚霞離開的背影,最後提醒道:「吳媚霞,我不是危言聳聽,你最好不要試著解毒,絕情宮的毒不是你能解的。還有,絕情宮和你無冤無仇,不會散布任何不利於你的消息,憑你的本事,找個地方,從此退出江湖,隱姓埋名的生活並不難。」
吳媚霞停下腳步,等阿香說完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飛揚來到某個黑衣人面前,蹲下,揭開黑衣人臉上的面紗。
「駙馬,有什麼發現嗎?」陳槐均來到柳飛揚旁邊,看著地上的黑衣人,擰眉問道。
「陳大人,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駙馬請問。」
「數年來,洛川的百姓一直都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熱中,幾任知縣先後都上了奏摺。但是這些奏摺都沒有到達皇上手中。原因無外乎兩個。其一,他們截殺了朝庭信使,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他們可以殺幾個,但不可能殺得完所有的朝庭信使。其二,有人在奏摺到達皇上手裡之前就被截了。
現在畢劍山莊和逍遙門這兩個罪魁禍首雖然除掉了,但是這個案子並沒有結束。
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個案子才剛剛開始。
比如這些截獲奏摺的人除了畢劍山莊和逍遙門外還有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陳大人,我想知道的是奏摺是誰呈上的,陳大人此次到洛川查案,是皇上欽點的還是有人推薦的,最後,陳大人又準備如何向皇上回稟這些發生在我們回京路上的事情。」
陳槐均看著柳飛揚,同樣凝重。前兩個問題,他都可以告訴柳飛揚,可這最後一個問題,他卻還沒有想好。這些江湖恩怨原本不屬於此次洛川之行的範疇,但現在三公主重傷,路上還被人截殺。如果吳媚霞所言為真,所涉及的範圍又牽連了朝堂和後宮。
「如果陳大人還沒想好怎麼回復的話,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建議,陳大人不妨聽聽。皇上若不問,陳大人便不提,皇上若問,陳大人只回江湖恩怨,之後的一切都交給嫣兒和將軍府來處理。」
「駙馬是要我置身事外?」
柳飛揚搖頭,「陳大人誤會了。從陳大人接下這道聖旨開始,陳大人就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陳大人是我和嫣兒手裡最好的一把劍,與其把陳大人置身在危險中,讓他們折了,倒不如把這把劍回到鞘中,伺機而動,在最好的機會給敵人最致命的一擊,一劍封喉豈不更好?」
陳槐均笑了,說道:「虎父無犬子,三駙馬不在朝堂真是可惜了。奏摺是李境遙李大人直接上奏的,我是皇上直接欽點的。」
恆嬪和二公主要殺妻子,原因已經很清楚了,但是李境遙呢?他一個遠在京城的文官,是怎麼知道發生在遠在千里之外的事情的。他和黃沾都是王爺的人,明知王爺疼三公主,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是他們自己的意思,還是王爺的意思?柳飛揚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看來這次回去后,得好好和爹聊聊了。
花非謝現在終於明白孤蘇明為什麼非要堅持把孤蘇嫣落嫁給柳飛揚了。的確。柳飛揚比代修寒更適合孤蘇嫣落。
顧紫淵一連揭了五個黑衣人臉上的面紗,查看了五個黑衣人的手掌,搜了五個黑衣人的身。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上,顧紫淵找到了一個令牌,令牌上面刻了一個金色的「御」字,右下角是三個金釵小字,「十八衛」。
「陳大人,請看這個。」
「御前侍衛。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陳槐均看著手裡的令牌,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這御前侍衛可是黃沾給皇上的安排的,專職是負責皇上的安全。黃將軍,黃沾,難道他的目的是.……
李境遙和瑞王爺又在這裡面充當著什麼角色。
不只是陳槐均,柳飛揚和顧紫淵同樣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陳大人,有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換掉這些御前侍衛?」顧紫淵問。
「難。這些御前侍衛都是黃沾親自挑選的,說是黃沾的親信都不為過,除皇上外,只有他才能調動。」這才是陳槐均認為事態嚴重的地方。御前侍衛的職責的是保護皇上安全,御林軍的職責的是保護京城的安全,而如今御前侍衛和御林軍的調動權都在黃沾手裡,一但黃沾真有謀朝篡位之心,後果不堪設想。
「單憑一個令牌頂多能證明御前侍衛被人收買了,不能證明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和黃沾有關,黃沾也一定早已經想好了說辭,將他自己推的一乾二淨。從他費盡心機都非要殺嫣兒不可來看,只要嫣兒還活著一天,皇上就一天不會有危險。既然是這樣,我們不如給他來一個打草驚蛇,讓他自亂陣腳,最好是能把他給逼出來。」
「辦法是好,可是駙馬,黃沾這人不僅生性多疑,而且還警惕性很強,同朝為官多年,依我對他的了解,我們一但打草驚蛇了,他一定會選擇暫時按兵不動。十多年來,恆嬪娘娘母女倆和三公主的仇怨,朝堂之上乃至整個皇宮,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賜婚之後,她們對三公主的恨更勝從前,難保他不會借刀殺人,又或者是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
「陳大人還忽略了另外兩種可能。一,他早知道恆嬪娘娘做過的那些事,以此來威脅恆嬪娘娘和二公主,逼她們和他聯手;二,他們相互利用,窩裡斗。恆嬪娘娘之所以這麼恨嫣兒,非殺嫣兒不可,是因為陳妃娘娘奪了皇上對她的寵愛,嫣兒奪了皇上對二公主的疼愛,嫣兒不僅讓她失去皇上的信任,鳳印被收,搬出恆媛宮,還殺了陸天雪,滅了逍遙門,新仇舊恨。但她是一個女人,她愛著皇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在殺掉嫣兒之前,他們或許會聯手,但她絕對不會把皇上的性命送到黃沾面前。恆嬪娘娘是個聰明人,深知皇上一但駕崩,那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顧紫淵佩服的看著柳飛揚,認為他分析的有理。
「那駙馬準備怎麼個打草驚蛇法呢?」陳槐均同意了柳飛揚的看法,問道。
「很簡單。把這個令牌交給皇上,由皇上來質問黃沾,對黃沾產生懷疑,我們再趁機安插一個我們的人進去。」柳飛揚說道。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駙馬,你要找誰來擔當這個大任呢?黃沾這個人雖是武將,但他生性多疑,警惕性很高,要想得到他的信任不是易事。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陳槐均擔心的看著柳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