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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節 血戰畢劍山莊(五)

  陸定風本是想拖延時間的,此時一聽阿香說自己的曾外孫女竟然是被一個乞丐毀了清白,被一個不陰不陽的人看了全過程,孩子沒了,還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身孕,便怒從心中起,攻向孤蘇嫣落的招式也越發陰狠起來,完全忘記了他剛剛的目的,一心只想殺了孤蘇嫣落,以泄心頭之恨,為他的女兒、他的孫女兒、他的曾外孫女兒報仇。

  阿香見剛剛的這些話起作用了,便繼續說道:「那算什麼,我還聽說那個乞丐醜死了,蓬頭垢面,衣服破破爛爛的,拿著一個缺碗,陽光下都能看見虱子在頭髮上爬,尤其是尤其是那兩排牙齒,那才叫一個臟,黑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臭氣熏天的,就只是想想都嘔~,也不知道孤蘇嫖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阿香姐,孤蘇嫖不是被下了十香軟筋嗎?她都反抗不了,除了忍受,還能怎麼著,難不成還能殺了那個乞丐不成?」

  「對,瞧我這記性,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我覺得這個孤蘇嫖就是活該。誰叫她吃飽了沒事幹,宮裡就算了,居然還自不量力的跑到宮外來殺三公主。陸定風,知道我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嗎?因為抓孤蘇嫖的人就是我們聖女,誰讓她連我們聖女的一招都接不了~」

  「對對對。那個十香軟筋散也是我們下的。」

  「還有還有,那個乞丐也是我們找的。」

  「還有還有還有,那個陰盜也是我們丟進去的。」

  「你們幾個把事實都說了,倒是痛快了,難道就不怕惹怒陸掌門?他可是會殺了你們的哦~」花非謝搖著扇子,看著阿香等人,笑意滿滿。

  「護法會保護我們的,嘻嘻~」

  陸定風此時再聽曾外孫女今天的一切都是由絕情宮一手造成,恨極了絕情宮,她們幾個竟然還當著他的面,把它當成玩笑來說,氣的陸定風丟開孤蘇嫣落,一掌劈向阿香等人。

  十二金釵是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著陸定風的一舉一動的,是以在陸定風看向她們,她們就已經料到陸定風對她們起了殺念,於是在陸定風向她們劈出一掌的一瞬間,十二金釵就同時施展輕功,落在花非謝旁邊。

  陸定風的掌力過處,除了翻飛的瓦片外,竟無一人受傷。

  「咚~」

  花非謝一扇子敲在阿香頭上,「就數你鬼主意最多。」

  阿香抱著被敲的地方,嘻笑道:「那有獎勵嗎?」

  陸定風看向花非謝等人,「蒼松迎客」中,直攻阿香。

  花非謝一拉阿香,施展輕功,避開陸定風這一劍,扇面一開,將內力注於扇身之上,「似有若無」中,迎上陸定風。

  「就憑你也想阻止我!」陸定風不屑聲起,根本就沒把花非謝放在眼裡。

  兩股內力相撞,花非謝後退數步,嘴角出現血絲。

  「蒼松迎客」一變,「蒼山點翠」一出,直取花非謝性命。

  「護法!!!!」十二金釵見狀,驚呼出聲。

  阿香施展輕功,擋在花非謝身前,閉上眼睛。

  「陸定風,三心二意可不好。」孤蘇嫣落話聲一落,烏啼劍的寒光閃過。

  「啊!!!!」陸定風的慘叫聲起,劃破夜空。一整條右臂被烏啼劍削下,落在不遠處,血涌如柱。陸定風慘白著一張臉,抱著肩膀,踉蹌著,大汗淋漓。慘叫聲未完,陸定風感覺脖子上一涼,然後便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孤蘇嫣落,雙膝一彎,跪下,最後睜著一雙眼睛,倒下。

  孤蘇嫣落的傷更重了,連看人都是重疊的。

  「孤蘇嫣落,拿命來!!!!!!」僅剩的一個逍遙門元老看著死去的陸定風,死去的同門師兄弟,紅了眼,向孤蘇嫣落攻去。

  孤蘇嫣落一掌擊在右肩的傷處,借著傷勢帶來的痛意,看清刺來的劍,將寒絲手套戴於雙手之上。就在她要出手時,一個聲音自夜色中出現。

  「孤蘇嫣落,住手!你要是再敢動,我就殺了陳燕!」

  「燕兒!!!!!!」李汗看著房頂上的陳燕,紅了眼。

  孤蘇嫣落轉頭,肩上又中一劍。搖晃中,孤蘇嫣落以烏啼劍為拐杖,單膝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嫣兒!!!!」柳飛揚著急,想衝上去,但是看著黑衣人手裡的陳燕,架在陳燕脖子上的劍,他又不敢貿然上前。

  眼皮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孤蘇嫣落快要撐不住了。

  「李捕頭,別亂動,都別亂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的劍會不會長眼睛。陳小姐這麼漂亮,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太可惜了。」來人看著李汗,在陳燕的脖子上劃開了一條細窄的口子。

  「李汗,別管我,幫公嗯.……」陳燕的話因為脖子上的痛處而嘎然而止。

  孤蘇嫣落轉頭,看著房頂上的黑衣人,聽著兵器的破空之聲,驀的站起,右手一轉,血滴變成暗器,沒入黑衣人握劍的手腕。

  慘叫聲中,花非謝和李汗同時施展輕功,掠向房頂。

  花非謝一扇擊在黑衣人肩上,點了黑衣人的穴,將黑衣人押落院中,丟在地上。

  李汗抱著陳燕,落回院中。

  陳燕撲進李汗懷中,「嗚嗚嗚」的哭著。

  寶劍已到近前,孤蘇嫣落將烏啼劍交於右手,於難以看清的重重劍影中,閉上眼睛,「逍遙步」里,避開劍的鋒芒,左手食指與中指一開,在劍身改變方向之前,於劍身中央一夾一別。

  「叮」

  寶劍應聲而斷。

  逍遙門人料不到他不僅沒有殺掉孤蘇嫣落,而且他的寶劍竟然還被閉上眼睛的孤蘇嫣落一折為二,是以孤蘇嫣落攻至面前之時,急忙飛身而退。

  但依舊晚了一步。

  孤蘇嫣落戴了寒絲手套的手直接抓住剩下的半截劍身,寒光一閃,右手烏啼劍在他的脖子上的一劃。

  最後一個逍遙門元老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孤蘇嫣落,雙膝一彎,在孤蘇嫣落面前跪下,倒下,到死都睜著一雙眼睛,似乎不相信孤蘇嫣落竟然這樣都還能殺了他。

  「噗~」

  踉蹌中,烏啼劍落地,孤蘇嫣落吐出一口血,再難撐住,向後倒去。還好江余年退出了逍遙門,讓他們組不成七星陣,否則……

  柳飛揚衝上前,及時接住孤蘇嫣落,把人抱在懷中,「嫣兒!!!!!!!」

  眼淚滴在孤蘇嫣落臉上。

  孤蘇嫣落用被血染紅的手摸著柳飛揚的臉,扯動嘴角,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安慰道:「別擔心,我沒事,不會死的。」

  沐家父子提著畢宣林的人頭上前,向孤蘇嫣落稟報道:「公主,畢宣林已死!」

  孤蘇嫣落掃過沐漸橋手裡的畢宣林的人頭,看向他們身後的房間,虛弱的開口,說道:「李全,陳陸,陶德柱,你們帶著我的令牌,即刻趕回將軍府,隨機應變,不計一切代價都要保柳將軍周全。如有需要,可回寒山寺調人,就說這是我的命令,也可以去找大皇兄和代學新。」

  「屬下遵命。」

  柳飛揚從孤蘇嫣落懷中取出令牌,交到李全手中。

  李全三人領命離開,馬不停蹄的回京。

  「顧紫淵,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和陳大人了。畢福雅就在那個房間里,你如果不知道怎麼處理的話,就去找陳.……」

  「嫣兒。嫣兒?嫣兒!」柳飛揚抱著昏迷的孤蘇嫣落急吼道。

  范蔓青落在院中,看著柳飛揚懷中的孤蘇嫣落。

  柳飛揚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女人。上次因為急於回到寒山寺,所以並沒有仔細去看。此次細細看去,柳飛揚震驚的不禁瞪大了眼睛。

  像。

  太像了。

  不僅是那顆痣,尤其是那雙露在面紗外的眼睛,都和宣靖帝寢宮中那副畫里的人一模一樣。

  她是誰?

  她怎麼會和陳蓮笙那麼像?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說寒山寺那次是巧合,那麼俠義谷那次和這次呢?

  她和妻子是什麼關係?

  她想做什麼?

  范蔓青清冷的看著柳飛揚,將柳飛揚的吃驚看在眼裡。

  「你是誰!」李汗拔劍,站到柳飛揚面前,將柳飛揚和孤蘇嫣落保護起來。

  「參見聖女!」十二金釵右手握劍,單膝跪下,低頭,齊齊向范蔓青行禮。

  聖女!

  眼前的白衣女子竟然是絕情宮的聖女!

  柳飛揚再次震驚。

  范蔓青的視線清冷的掃過李汗。

  接觸到范蔓青的眼睛,李汗打了一個激靈。

  顧紫淵站在一旁,衡量著當前的形勢。剛剛一個逍遙門就已經把孤蘇嫣落傷成這樣,現在再來一個絕情宮聖女,除非再有一個孤蘇嫣落,否則,就憑這裡這些人的武功,絕對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

  再看除了奉命離開的李全、陳陸、陶德柱之外的其他寒山寺護法,他們的職責可是保護孤蘇嫣落,但是現在孤蘇嫣落身受重傷,他們卻站在那裡,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絕情宮聖女視而不見,沒有像李汗那樣去阻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知道些什麼。

  既然這樣,他又為何不退下來,先看看形勢再說。

  「李汗,這位姑娘對我和嫣兒都有救命之恩,她是不會傷害嫣兒的。」柳飛揚看著白衣女子,對李汗說道。

  「李捕頭,你放心吧,我絕情宮雖然不是你們口中的那些名門正派,但是就沖丫頭剛剛替我擋下的那一劍,我絕情宮也絕不會恩將仇報的去傷害她。」怕李汗不信,花非謝出聲解釋。

  柳飛揚看向花非謝。今天晚上,這已經是花非謝第二次這樣叫妻子了!

  李汗看向柳飛揚。

  柳飛揚點頭。

  李汗這才將寶劍回鞘,退到一邊。可是李汗對范蔓青的戒備並沒有解除,手依舊握在劍柄上。只要范蔓青敢有傷害柳飛揚和孤蘇嫣落的動作,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就算拼上他的一條命。

  江余年看著范蔓青。當年的事情,他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沒有阻止陸定風和陸天雪,他覺得有愧於她們母女,於是便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孤蘇嫣落的身上時,拉著曾之,帶上房間里的畢福雅,悄然離開了畢劍山莊。

  范蔓青來到孤蘇嫣落面前,看著孤蘇嫣落臉上的血,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肩上的傷,快速拍下孤蘇嫣落的幾個穴道,暫時幫孤蘇嫣落止血,然後抱起孤蘇嫣落,推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走進去。

  寒山寺護法意料之外的沒有阻止。

  阿香和其中兩金釵施展輕功,躍上房頂,消失在夜色里。

  另外四支金釵躍上房頂,一人一個方向,一個房頂接一個房頂的掠過,最後落下,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五支金釵在門前戒備。

  花非謝施展輕功,掠上房頂。

  「李汗,公主她怎麼樣了?公主是為了救我,要不是因為我,公主也不會,李汗,公主不會有事的對不對?」陳燕紅著眼眶,急的直搖李汗的手臂。

  李汗把陳燕攬進懷中。

  孤蘇嫣落又一次救了陳燕,李汗也想知道孤蘇嫣落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但是此時此刻,他只能靜靜的等著。

  回到縣衙的陳槐均發現女兒不在房間,找遍了整個縣衙都沒有找到,只能匆匆趕來,怕的是那些人會拿女兒當人質,威脅孤蘇嫣落,卻剛好聽到女兒的這些話,沒想到他的擔心竟然成真了。

  「李汗,公主怎麼樣了?」

  「爹,公主傷的很重,是為了救我,爹.……」

  「那公主人呢?在哪兒?」陳槐均急了。孤蘇嫣落又一次救了他的女兒,還因為救他的女兒出了事,這.……

  「陳大人不必擔心,嫣兒不會有事的。」柳飛揚安撫道。

  「既然陳大人來了,那我們就來看看怎麼處置這個人吧。就是他挾持了令千金,讓嫣落受了重傷。」顧紫淵來到黑衣人面前,揭開黑衣人臉上的面紗。

  黑衣人被花非謝點了穴,只能躺在地上,瞪著顧紫淵。

  陳槐均聞言,來到黑衣人面前,「顧大人,先搜搜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顧紫淵在黑衣人身上搜了好一會兒,什麼都沒有搜到。

  黑衣人嘲諷的看著顧紫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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