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血戰畢劍山莊(四)
「有其母必有其女,在自私自利和心狠手辣這兩點上,陸天雪遺傳了陸定風,秦素卿遺傳了陸天雪,而孤蘇嫖又遺傳了秦素卿。三歲知道嫉妒,四歲知道殺人。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突然就想不起來了。」
「三姐是不是想說魯班的兒子學木匠,一代傳一代?」
「對對對~」
「五妹,我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對。依我看,他們這哪是一代傳一代啊,他們這分明就是叫青出於藍勝於藍嘛~」
「我說那個畢宣林是不是被嚇傻了呀?這麼好的機會,居然不逃,和根木樁似的,站那兒一動不動。」
「那也要他逃得了才行啊。」
就這樣,十二金釵旁若無人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天來。
「花非謝,你今天是要蹚這渾水了?」逍遙門掌門的臉色因為十二金釵的話而難堪著,遂對花非謝冷冷的問道。
花非謝搖著扇子,「陸定風,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門,腦子呢?看了三十三年,你還沒看清楚?我絕情宮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與你逍遙門對著幹了。只要是你想殺的人,我都會保護,只要你是想做的事情,我都會阻止。你們幾個,去把這院中的逍遙門的人都給我殺了。記住了哦,是一,個,不,留~」
「婢子遵命!」十二金釵得令,施展輕功,消失在房頂上。
剛剛被孤蘇嫣落震退的兩個逍遙門元老想要去阻止十二金釵,被孤蘇嫣落的烏啼劍攔了下來。
「踏雪尋梅」中,「眾星拱月」里,「一個都別想走!」
這兩人被迫迎上孤蘇嫣落。
十二金釵的話提醒了畢宣林,畢宣林看著與逍遙門的人打鬥中的孤蘇嫣落,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畢莊主,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這麼難得一見的武功盛宴,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錯過了今天晚上,你以後再想看到也沒機會了。你不想趁此機會好好看看,以飽眼福?」花非謝施展輕功,落在畢宣林面前,搖著扇子,攔住畢宣林的去路,笑看著畢宣林。
畢宣林無路可逃,只能落回原地,恨恨的看著花非謝,問道:「我畢劍山莊和你絕情宮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管這等閑事?」
「好歹畢莊主也是一庄之主,怎麼會連絕情宮和逍遙門的事情都不知道?看在你這麼想要知道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好了。不知道畢莊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棋差一招,滿盤皆輸。我絕情宮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和逍遙門為難,看著逍遙門跳腳,偏偏又拿我們沒辦法的樣子了。畢莊主最好別想著逃走,我的武功雖然不如三公主,但殺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畢宣林雙拳緊握。
逍遙門掌門見兩個師弟不是孤蘇嫣落的對手,又一次加入進去。
另外一個也加了進去。
傷,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在加深著。
柳飛揚進來,入眼的就是孤蘇嫣落那被血染紅的肩膀和衣袖。柳飛揚很想叫孤蘇嫣落,但一看孤蘇嫣落以一打四,已經到嘴邊的「嫣兒」二字又被他吞回口中,緊張的看著孤蘇嫣落,看著她來回穿梭在四人間。
不管是寒山寺護法,還是顧紫淵,又或者是李汗,都只能站在那裡。
李汗雖然已經見識過孤蘇嫣落的武功,此翻再次見到,李汗依舊自慚形穢。
瞥見站在那裡的畢宣林,柳飛揚心生一計,對沐劍屏說道:「沐公子,你現在如果能殺了畢宣林,那你今天做的事情就是為民除害。」
畢宣林恨恨的看向柳飛揚。
沐劍屏聞言,拔劍,直攻畢宣林。
沐漸橋也加了進去。
花非謝見狀,退開來。
「沐公子,你可要想好了,我和你父親可是結義兄弟,你要殺我?」畢宣林一見沐劍屏拔劍,攻來,並沒有馬上還手,而是避開沐劍屏這一劍,看著沐劍屏,不急不忙的開口,說道。就沐劍屏那點武功,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畢宣林,今天不僅劍屏要殺你,我也要殺你。你竟敢用梳兒作人質,找死!」沐漸橋接過畢宣林的話,冷冷的說道。
花非謝見畢宣林今天是必死無疑了,便加入到孤蘇嫣落的行列,幫孤蘇嫣落一起對付剩下的四個逍遙門元老。
花非謝雖然是絕情宮的護法,但在逍遙門的元老面前,他也只能勉強應付其中一人。
不愧是逍遙門的元老!花非謝暗驚。
他才應付一個,不過短短几招,就已經感覺到了壓力,可孤蘇嫣落卻殺了兩個。可想而知,那丫頭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余光中,看見孤蘇嫣落被血染紅的衣衫,花非謝低喝一聲,扇子一合,以內力迎上。
兩股內力相撞。
逍遙門人前進不得。
花非謝亦是。
多年來,絕情宮與逍遙門作對,不少逍遙門弟子死在他們手中,其中一個逍遙門元老見機不可失,趁著孤蘇嫣落被纏住之機,攻向花非謝後背,直取花非謝性命,以報那些弟子之仇。
逍遙門掌門配合那個攻向花非謝的元老,加快攻勢,纏住孤蘇嫣落。
花非謝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破空之聲,再看著面前的逍遙門元老,突然收力,想要施展輕功,避開,但是被對方識破了他的想法,對方雙掌同施內力,逼得花非謝不得不雙掌齊施,再次迎上對方的內力。如此一來,後背就完全露了出來。
「護法~」
十二金釵想救花非謝,但是太遠了,就是施展輕功,也無能為力。
千鈞一髮之際,孤蘇嫣落以「眾星拱月」挑開逍遙門掌門的劍,「踏雪尋梅」中,「柳泣花啼」攻向那人,依舊是由後背而入,一劍穿胸。
「呃~」
孤蘇嫣落雖然救了花非謝,但是逍遙門掌門的劍也到了。孤蘇嫣落來不及拔劍,只能棄劍,急踩「逍遙步」,避開要害,以肩膀迎上逍遙門掌門的劍。
「鐺~」
烏啼劍從孤蘇嫣落的手中落下,掉在地上。
同一個地方。
傷上加傷。
孤蘇嫣落身形搖晃,垂下。
血順著手指流下,滴在孤蘇嫣落腳下。
逍遙門掌門拔劍,下一劍又至,直取孤蘇嫣落的性命。
江余年一掌擊向逍遙門掌門後背,迫使逍遙門掌門收劍,回身自救。
「丫頭!」花非謝急忙扶住孤蘇嫣落。
「嫣兒!」
「公主!」
「嫣落!」
柳飛揚、眾護法和顧紫淵見孤蘇嫣落受傷,欲上前,又因為孤蘇嫣落接下來的命令而不得不停下腳步。
「全部退下!」
所有寒山寺護法,包括顧紫淵和柳飛揚在內,全部退回原處。
逍遙門掌門看著江余年,怒問道:「師弟,你今天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與我為敵?」
「受范師兄所託,護這個女娃娃周全,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陸掌門見諒。」說話間,江余年擊退其餘兩人。
「江余年!」
江余年看著第三個死在孤蘇嫣落手中的人,移開了視線。
「曾之,我知道你為什麼自從三十三年前回峰后就不再離開逍遙峰。當年,你、我和范師兄三人一起離開逍遙峰,一起行走江湖,你我二人都深知當年的那件事情是由誰造成。聽我一句勸,不要再插手今天的事情,這位姑娘是無辜的,她不該受到連累。」江余年看著剛剛不知道孤蘇嫣落所使武功的逍遙門元老,說道。
曾經的逍遙門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江湖人的敬仰,可是自從三十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以後,逍遙門無論走到哪裡,受到的都是江湖人的唾罵和唾棄。曾之仰頭,閉上眼睛,將心裡的痛苦隱藏。
久久之後,曾之才說了一個字,「好。」
得到曾之的同意,江余年看向孤蘇嫣落,說道:「三公主,我現在雖然退出了逍遙門,但是我和陸掌門幾十年的同門之誼,我能幫你的就只有拖住掌門,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剩下的兩人。在此之前,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說。」
「我求你放,還是算了,三公主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江余年念在幾十年的同門之誼,本是想求孤蘇嫣落饒他們一死的,但是一想到他們和陸定風聯手,逼得范無情當年絕望的離開逍遙峰,現在又為了幫秦素卿殺掉孤蘇嫣落而不惜以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危相威脅,便又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收回了。
他沒有資格求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作為公主,必須要給水深火熱的一方黎民百姓一個交待,她沒有放過他們的理由。
他們一個都不無辜。
他們都該死。
「李全,陳陸,保護駙馬安全,靠近者死!」孤蘇嫣落接過花非謝遞來的烏啼劍,看著柳飛揚,下著命令。
「孤蘇嫣落,不準死!」柳飛揚看著孤蘇嫣落,命令道。
烏啼劍交於左手,劍鞘交於右手,看著逍遙門掌門,冷冷的說道:「江老前輩,幾十年的同門之誼切不可因為我而破壞掉,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數年來,洛川百姓有苦難言,有冤無處伸,今天不僅畢劍山莊這個罪魁禍首得除,逍遙門這個幕後指使者同樣得死!」
江余年退下,和曾之站到一起。
曾之看著孤蘇嫣落,對江余年問道:「師兄,我怎麼覺得三公主的行事作風,尤其是她眉宇間的那股清冽和范師兄當年那麼相似呢?你剛剛說你是受范師兄所託,護她周全,難道?可是不該啊。可她是公主,難道是我想錯了嗎?但是,又為什麼那麼像呢?」
江余年:「曾之啊,你多想了。這可是先皇和當今皇上最疼愛的三公主,金枝玉葉,高高在上,怎麼會和我們這些江湖人有關係呢?」
曾之:「也是,他們不可能會有關係,是我多想了。」
以一敵二,孤蘇嫣落雖然有傷在身,攻防都算遊刃有餘,但是要想解決掉陸定風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到的,加之之前已經耗費了不少內力,現如今又傷上加傷,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利,應付起來就越感吃力,動作也不似之前那般行雲流水,逐漸出現破綻。
反觀陸定風,他和另外一個逍遙門元老配合,不緊不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在故意拖延時間,等孤蘇嫣落的傷勢加重。
顧紫淵等人想上前幫忙,但是孤蘇嫣落的命令在那裡,讓他們不敢違抗。連花非謝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上前也只會給孤蘇嫣落幫倒忙。
柳飛揚看著孤蘇嫣落垂著的右手,被血染紅的衣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阿香看著孤蘇嫣落被血染紅的衣裳,再看著和孤蘇嫣落打鬥中的兩人,停在陸定風身上,心生一計,笑道:「陸定風,孤蘇嫖的孩子沒了,太醫還說孤蘇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陸定風的劍一偏,差點殺了他自己的人。
花非謝挑眉。
經阿香這一點醒,十二金釵中的另一個假裝吃驚的接道:「什麼?!孤蘇嫖的孩子沒了?還這輩子都不能再有身孕了?阿香姐,你騙人的吧?真要是這樣,那代修寒不是就有理由納妾了?難道是茅屋那次?」
「茅屋那次?不可能吧?孤蘇嫖都敢單槍匹馬的出宮殺三公主了,誰有那個本事啊?」
「孤蘇嫖的武功怎樣,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她不僅被人抓住了,而且還被逼服了十香軟筋散。十香軟筋散的藥效怎樣,只要是個江湖人就知道。聽說她被一個臭乞丐侮辱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啊,那個孩子想不掉都不行啊。」
「那倒也是。我還聽說還被秦素卿派去的陰陽二盜里的陰盜觀看了全過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是吧?那豈不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要不是真的,孤蘇嫖殺了陰盜就算了,幹嘛還要挖掉陰盜的雙眼啊,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多此一舉。」
這幾個丫頭,越來越機靈了,花非謝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