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比武大會(三)
「沐梳,不必和此等小人廢話,把上官小英雄還給上官大俠便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要再在這裡耽擱了。」隔著轎簾,孤蘇嫣落冷冷的說著。
「是,公主!」
隨著沐梳的一個手勢,陶德柱和柒伍把單架放到擂台中央。
上官豪一見上官傑,探向他的左臂。敢去刺殺公主,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上官大俠大可不必如此,公主已查明真相,上官小俠雖然參與了此事,但上官小俠也是中了小人的毒,受了小人的威脅,上官大俠要是真廢了他手臂的話,豈不正中小人的下懷?」沐梳出手,阻止了上官豪。
「既然是公主,那就別躲躲藏藏的,讓我們大家都見見真容。不然,就憑你這三言兩語,怕是難以服眾呢。」最早回過神來的一人,對著轎子就是一道劍氣而去。
「砰~」
轎子碎裂開來。
孤蘇嫣落摟著柳飛揚的腰,從四飛的轎子碎片中飛出,輕輕落在擂台上。破空之聲傳來,孤蘇嫣落拉著柳飛揚一轉,把她和他的位置互換,同時寶劍一抬。暗器打在劍鞘上,是一根細如毛髮的毒針。
同時,顧紫淵飛身,將人拿下,丟掉孤蘇嫣落面前。
賊眉鼠目。
孤蘇嫣落看了一眼。
沐梳把此人押到一邊,由李全和陳陸看著。
「這位姑娘,還是那句話,你說你是公主,這裡可是俠義谷,你要我們怎麼相信你?眾所周知,公主乃是千金之軀,生在皇宮,長在皇宮,怎麼可能會到我們這種江湖草野中來,跟我們這種江湖草莽湊合熱鬧。」秦士強看著孤蘇嫣落,還有她身邊的柳飛揚。之前還以為只是同名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們。
「你是誰。」孤蘇嫣落看著秦士強,冷冷的問道。
「秦士強。」
「要我怎麼相信你。」孤蘇嫣落問。
「這裡的人都認識我。」秦士強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一指自己的周圍。
這些人紛紛點頭,甚至還有人嘲笑的看著孤蘇嫣落,就好像孤蘇嫣落問了一個既愚蠢又好笑的問題一般。
「上官盟主,你認識他嗎?」孤蘇嫣落只是掃了那些點頭和喃笑的人一眼,最後問向上官豪。
上官豪搖頭。
「不是都嗎?上官大俠就不認識你。秦士強是吧?我看你還是拿點值得大家都信服的證據出來吧。」
「我就是我,還需要什麼證據?姑娘未免太過說笑了。不過姑娘就不同了。姑娘剛剛說自己是公主,就大家所知,公主都是住在皇宮的,身份何等尊貴,怎麼可能會跑到這樣的地方來?」秦士強又把剛剛的話重提。
「是啊。」
「就是。」
「你說你是公主,你拿什麼證明。」
秦士強的話聲方落,台下立刻便響起了眾人的附和。
沐梳要開口,孤蘇嫣落阻止了她。
柳飛揚要開口,孤蘇嫣落同樣阻止了他。
「姑娘,你可知道冒名的罪有多深?我們現在就可以拿下你,交到皇上面前,定你一個冒充公主的死罪!」秦士強抬劍,指向孤蘇嫣落。
「賊人大膽!竟敢對公主拔劍相向!」沐梳飛身而出。
沒點本事,又怎敢在江湖上行走,在這種地方出現,更何況還是和孤蘇嫣落面對面。是以,秦士強在看見沐梳攻來之時,他便施展輕功「行雲流水」,輕輕鬆鬆的避開,除了飄動的衣衫外,沐梳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沐梳一驚。
「『行雲流水』,呵……」沐梳認出了秦士強的武功。
秦士強心裡一驚,想不到竟然會有人識得自己的武功。
「飛花逐水流」中,沐梳的劍氣如波浪般,一浪接一浪的卷向秦士強。
「那不是沐家劍法嗎?這個姑娘和沐家是什麼關係?她怎麼會沐家劍法?」一個聲音在台下響起。
不過區區沐家劍法。
雕蟲小技。
秦士強以「泰山壓頂」直擊沐梳。
「飛花逐水流」一收,「宛在水中央」急出,沐梳迎上秦士強。
一個藍色身影飛上擂台,與沐梳一道,共同接下秦士強的這一劍。
「轟~」
秦士強飄身而退,毫髮無傷。
沐梳二人以劍劃地,退至擂台邊緣。
飛身中,顧紫淵落在擂台上,與秦士強斗在一起。
「在下沐劍屏,不知道姑娘和我沐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施展出我沐家絕不外傳的『飛花逐水流』?」沐劍屏看著沐梳。
沐梳不敢看沐劍屏,只是聽著沐劍屏的聲音,她握劍的手在發抖。
沐劍屏沒有錯過,更加確定她與沐劍山莊有關係。
「不過是區區是沐家劍法而已,這天底下還沒有寒山寺收集不了的。作為三公主的近身侍女,別說是區區沐家劍法,就是天下至奇的武功,只要三公主想看想學,皇上都會給她收集。還不退下去!難道還要公主命令你嗎?!」為防沐梳的身份被沐劍屏認出,顧紫淵一邊和秦士強打鬥,一邊說道。
沐梳退回孤蘇嫣落身後。
「閣下是誰?」沐漸屏問向和秦士強打鬥中的顧紫淵。
顧紫淵沒再理會沐劍屏,只一心一意的對付秦士強。
沐劍屏沒有得到顧紫淵的回答,又來到孤蘇嫣落面前,對她身後的沐梳說道:「請恕我冒昧,事關我沐家八年前的一段冤案錯事,現在家祖父和家父都已經知道錯了,我們一直都在找她。請問姑娘貴姓,姑娘能否告知你的劍法是哪裡學的嗎?」
「她已跟在我身邊十年。」孤蘇嫣落替沐梳做了回答。
「打擾了。」
十年。
時間對不上。
「顧紫淵,給你五招時間,要是再拿不下他,你就給本公主退下來!」孤蘇嫣落對顧紫淵命令道
本公主。
孤蘇嫣落生氣了。
顧紫淵立刻收劍退下。
秦士強想追,但是在看見孤蘇嫣落後停了下來。
「這人根本就不是公主,大家別被她騙了,拿下她,交給皇上!敢冒充公主,那可是死罪一條!」秦士強計中心中起,指著孤蘇嫣落,對眾人說道。
眾人一哄而上,把孤蘇嫣落等人包圍起來。
孤蘇嫣落斗笠下的眼睛一寒,「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孤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上官盟主,你可還記得這首詩?兩個月前,你曾經收到過一封信,這便是信首所提。」
「你當真是三公主?」
孤蘇嫣落見上官豪還有所懷疑,拔出了手中烏啼。
「烏啼」二字一現,「草民不知公主身份,罪該萬死,還請公主降罪!」上官豪雙膝一彎,在孤蘇嫣落面前跪下。
「參見公主!」
眾人跟著上官豪行禮。
秦士強見計劃失敗,趁孤蘇嫣落和寒山寺護法不注意,提劍,直向柳飛揚的後背而去。只要有柳飛揚在手,對付孤蘇嫣落就容易了。
孤蘇嫣落將柳飛揚一拉,在柳飛揚的「嫣兒,怎麼了?」中,烏啼劍鞘一隔,劍鋒從孤她的手臂上擦過。
血,染紅了白衣。
「嫣兒!」柳飛揚這才明白過來,是有人要殺他。
「公主!」沐梳雖反應過來了,但秦士強的劍太快了,她只來得及看見秦士強的劍鋒劃過孤蘇嫣落的手臂。
顧紫淵同樣。
孤蘇嫣落將柳飛揚往顧紫淵身邊一推,看都沒看手臂上的傷,烏啼劍出鞘,「飛花逐水流」直攻秦士強。
顧紫淵扶住柳飛揚,退到一邊。
秦士強沒有料到孤蘇嫣落竟然這樣都能發現,還替柳飛揚擋下這一劍,等到他回過神來,想要將劍攻向孤蘇嫣落時已經晚了。孤蘇嫣落所使用的正是剛剛沐梳使用過的沐家劍法之一的「飛花逐水流」,但是她的速度,她的內力,以及她挽起的劍花都是剛剛沐梳的數倍,讓他防過了這一波,又來了下一波。
沐劍屏看著和秦士強打鬥中的孤蘇嫣落,再看著沐梳,知道自己認錯人了。
「公主,你還是先去處理一下傷口吧,至於這個人,你就把他交給我。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把他活著送到你面前,任你處置。」上官豪看見孤蘇嫣落手臂上的血跡在擴散,替孤蘇嫣落擋下這一劍,說道。
孤蘇嫣落瞥了一眼手臂上的傷,才要退下,一個面具人就落在擂台上,出劍,直攻孤蘇嫣落。
沐梳和顧紫淵同時暗叫一聲:不好!
孤蘇嫣落剛剛才使用過沐家劍法!
那天的情形又要重演了。
沐梳雖然自知不是面具人的對手,但是此時已經容不得她猶豫。沐梳急施沐家劍法,「宛在水中央」一出,攔下面具人攻向孤蘇嫣落的這一劍。
面具人看著沐梳,劍招一轉,沐梳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見面具人的劍已經到了她的肩前,顧紫淵寶劍出鞘,隔開了面具人的這一劍。
李全和陳陸見顧紫淵出劍,代替下他的位置,將柳飛揚保護起來。
房頂上,老人喝著酒,笑嘻嘻的看著。
另外一邊,范蔓青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顧紫淵,退下!」孤蘇嫣落認出了面具人的武功。
「可是嫣」顧紫淵的話因為孤蘇嫣落的眼神而停了下來。是的,雖然只過了一招,但是這裡除了孤蘇嫣落落外,恐怕無一人是這個面具人的對手。他的劍在抖,手在抖,五臟六腑都在翻湧。
「草長鶯飛」里,孤蘇嫣落直攻面具人。
烏啼十二式!
眨眼間,孤蘇嫣落和面具人斗在一起。
上官豪早將秦士強擒住,但是孤蘇嫣落和面具人的打鬥還再繼續。面具人的武功以詭異和狠毒見長,孤蘇嫣落的武功以靈動和飄逸見長。
面具人看著孤蘇嫣落,想著她那天中傷昏倒的原因,今天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但是哪曾想這場打鬥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孤蘇嫣落非但沒有內傷發作的跡象,而且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還越來越凌厲。
兩人驟分。
孤蘇嫣落看著面具人,左手撫過手臂傷處,一按,血跡擴大,染紅半隻袖子,然後右手抬劍,與眼齊高,再以帶血的左手握住劍身。
白影驟閃。
「啪」
「轟~」
「嗡嗡嗡~」
孤蘇嫣落左臉挨了一巴掌,落進柳飛揚懷中,烏啼劍脫手而出,穿過最後一面鼓,嵌入柱子,劍身顫抖。
面具人飛出擂台,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既驚又懼的看著面前的白衣女人。她連白衣女人是如何出手的都沒有看見。
范蔓青落在擂台上,冷冷的俯視著面具人。
「你是誰!」面具人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孤蘇嫣落看不見白衣女人的臉,只能看著她的背影,甚覺熟悉。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眾人往聲音來處看去,見是一老人盤腿坐在房頂上。
「你們看著我老頭子什麼?難道我老頭子說錯了?女娃娃,臉腫了,趕緊想辦法消腫。還有這手臂上的傷也得趕緊處理才行,流了這麼多血,傷口肯定很深。」老人瞪眼,不滿的看著這些人,落到孤蘇嫣落面前,看著孤蘇嫣落腫起的半邊臉,提醒道。這一巴掌真狠,把人打成了這樣。
柳飛揚趕緊扶著孤蘇嫣落坐下,摘下她頭上的斗笠,看著那高高腫起的半邊臉。
「那不就是那天坐在老原客棧角落裡的那個姑娘嗎?!原來她就是公主!」台下,有人認出了孤蘇嫣落。
顧子溪痴痴的看著孤蘇嫣落。
韓沐青袖中雙拳緊握。
「我沒事,別擔心。你幫我包紮吧,我之前有教過你的,還記得嗎?」孤蘇嫣落忍著臉上的疼,笑著說道。
白衣女人離開了,孤蘇嫣落沒能看見她的真面目,不過她的心裡同時又升起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那個白衣女人為什麼早不阻止晚不阻止,偏偏要在她準備使出「烏啼十二式」最後一式的時候阻止。
柳飛揚看著孤蘇嫣落,小心翼翼的撕開她手臂上的衣服,看著那深深的劍痕,不是很熟練的幫她包紮著。
「你看這樣行嗎?我笨。我看還是讓沐梳來吧,她包的比我好。」柳飛揚雖然給孤蘇嫣落包紮了,但是孤蘇嫣落的手臂也快變成棕子了,柳飛揚伸手就要解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