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比武大會(一)
「那就做個了斷吧。姬帆,如果需要幫忙,不論是我,還是嫣落,只要你說一聲,我們都會助你一臂之力。」顧紫淵真誠的說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好好待她。」姬帆看著顧紫淵的背影,說道。
顧紫淵摸著門的手一停,轉身看向姬帆,「不用你說。」
顧紫淵離開了,姬帆這才讓易山進來幫他處理傷口。
易山看著閉眼假寐的姬帆,快速處理完傷口后就退出去了。
一滴眼淚從姬帆眼角滑落。
顧紫淵回到客房時,顧子溪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
「哥。」
「嗯。」
「公主到了嗎?」
「你今天先回去,我有事自會找你。」
「好吧。」見顧紫淵不想說,顧子溪也沒多問,離開了。
顧紫淵看著顧子溪的背影,無奈搖頭。從今天顧子溪看孤蘇嫣落的背影看來,這個弟弟動情了,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顧子溪的這條情路註定不會有結果的,還是找個適當的時間好好勸勸吧,雖然顧紫淵不知道顧子溪會不會聽。
天色一亮,沐梳去找姬帆,但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掌柜的交給沐梳的一封信。
沐梳: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出來有一段時間了,草廬的香菱花該開了,我得回去照顧了。東西我就不還你了,你給我了就是我的。
姬帆筆
姬帆走了。
他昨天晚上都還在的。
不。
不可以。
他明明都已經答應公主,同意公主幫他治腿了。
他不可以就這樣走的。
沐梳:「掌柜的,給你這封信的人走多久了?」
掌柜的:「快兩個時辰了。」
沐梳要追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客棧外的大街。
兩個時辰。
他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
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言而無信?
香菱花。
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姬帆。
姬帆。
姬帆……
「爺,真的不和沐姑娘再見一面嗎?」
姬帆看著跪在那裡的畢鏡,沒有說話。畢鏡渾身是傷,耷拉著腦袋,他的劍就落在他手邊。在畢鏡面前是用血寫成的「罪有應得」四個字。在畢鏡身邊是堆成小山的屍體,全是畢劍山莊的弟子。
姬帆閉上眼睛。
夠了。
畢鏡已死,剩下的就只有沐劍山莊和畢劍山莊了。畢劍山莊這些年來背信棄義,無惡不作,截殺朝庭信使,為禍一方,朝庭之所以不知情,是因為朝庭有他們的人。他們這一次把主意打到了柳飛揚身上,惹怒孤蘇嫣落,是自尋死路。
至於沐劍山莊,他們已經知道當年的事實真相,此次前來參加武林盟主初選的目的為了沐梳。沐梳被孤蘇嫣落所救,跟在孤蘇嫣落身邊已經多年,對沐劍山莊早已經是恨之入骨,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白費心機,沐梳絕不會再回到沐家,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爺?」
姬帆睜開眼睛,看著手裡的玉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易山,走吧,回草廬。」
餘生有它相伴,足矣。
孤蘇嫣落和柳飛揚下來就看見沐梳站在那裡,紅著眼睛,看著手裡的信,眼淚成了斷線的珍珠,成串成串的往下掉。
「沐梳。」
沐梳聽見孤蘇嫣落的聲音,撲進孤蘇嫣落懷中,哭的泣不成聲,「嗚嗚嗚嗚,公主,姬帆走嗚嗚了嗚嗚嗚嗚.……」
孤蘇嫣落看著樓上的顧紫淵。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去俠義谷了。」顧紫淵上前,對沐梳說道。
沐梳看著顧紫淵,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
顧紫淵牽過沐梳,「走吧。」
「在下認輸,心服口服!」
「承讓。」顧子溪站在擂台上,掃過台下眾人。她不在這裡。顧子溪的心裡湧上難以言喻的失落。
韓沐青戴著面紗,氣的直跺腳。
「早就聽說白面書生顧子溪武功了得,今日所見果然了得。在下不才,上來討教幾招。」眾人只覺眼前白眼一閃,一白衣男子便已經握扇立於台上。
和顧子溪相比,來人雖同是一身白衣,但他的身上透著幾分邪氣。
「邪書生!」
「白面書生對邪書生,這下有得看了。」
沒錯。
這就是江湖人稱邪書生的林一諾。
「師兄,小心他的扇子!」韓沐青對顧子溪提醒道。
顧子溪整理思緒,看著林一諾。
忽然,一道青色人影入眼。
顧子溪笑了。
她來了。
孤蘇嫣落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往台上看去,見是顧子溪。
四目相遇。
顧子溪笑著。
孤蘇嫣落轉開視線。
柳飛揚看見了,心裡不舒服,拉過孤蘇嫣落的手,包進手心。
孤蘇嫣落不解看向柳飛揚。
「不準看他!」她是他的妻子,除了他外,他不能看別的男人。代修寒不行!這個顧子溪也不行!
「姑娘,公子這是吃醋了。」沐梳本來還因為姬帆的不告而別而很難過,此時在見了這麼小孩子氣的柳飛揚后,不禁破涕為笑。
孤蘇嫣落笑。
「比武開始!」
隨著一聲鼓響,兩道白色人影同時出招。
轉眼間,顧子溪和林一諾數招已過,一時半會兒難分勝負。
上官豪坐在盟主之位上,手心裡的兩顆鐵珠子越轉越快。
「這位朋友,想要比武就去台上,在這裡放暗器,不太合規矩吧?」顧紫淵看見飛向顧子溪的暗器,一個掠身,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了它。
所有人看向這個發暗器的人。
「失誤失誤,不小心按著開關了。」這個放暗器的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寬臉,掛耳胡,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一個宵小之輩。此時見自己發出的暗器被顧紫淵接住,趕緊賠禮道歉。
「那就請小心點,這裡人多,都是來參加盟主初選的,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顧紫淵提醒道。
「是是是是……」此人見顧紫淵沒有再看他了,眼睛里迸射一股恨不得殺了顧紫淵的濃烈狠意,又再發現孤蘇嫣落正看著他時趕緊把情緒收斂起來,賠著笑,向孤蘇嫣落點頭,離開了那裡。
插曲過去,所有人又望向台上,繼續關注顧子溪和林一諾的比武了。
勝負已分。
顧子溪左肩受傷,白衣被血染紅,血正一滴一滴的從他的手指滴在他的腳下。
林一諾輕搖著扇子,毫髮無傷。
「在下認輸!」
一聽顧子溪認輸,在場一片嘩然。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誰都不知道台上發生了什麼,都沒有看清顧子溪是怎麼輸在林一諾手中的。
「嫣落,先幫我看看他的傷。詳細的,我之後再向你解釋。」顧紫淵看了孤蘇嫣落一眼,施展輕功,輕輕落在擂台上。
孤蘇嫣落來到顧子溪面前。
「閣下是……」林一諾不認識顧紫淵,問道。
「無名小卒。我只是見閣下武功如此了得,忍不住想要上來討教幾招,還忘閣下不吝賜教。」顧紫淵見孤蘇嫣落受自己之託,已經過去了,便笑著,對林一諾抱拳一禮。
「好說。」
鼓聲一響,兩道白影同時出招。
一扇,一劍。
顧紫淵劍未出鞘。
林一諾也沒有使出他的看家絕技。
「師兄,你怎麼樣?嚴不嚴重?」韓沐青一看見顧子溪下來,衝過去,扶住他。韓沐青的臉沒有昨天那樣腫的厲害了,只是說話還不是很清楚。
「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小傷而已。」
「要不是你昨天受傷,那個林一諾使詐,用暗器,你又怎麼可能會輸給他那樣的人。說來說去還是要怪那個狐狸精,要不是她,憑你的武功,你怎麼可能會輸給那個林一諾,還受傷。」韓沐青恨著。
就在顧子溪和韓沐青說話的檔口,胡紫衫封了顧子溪的幾處大穴,暫時幫顧子溪把血止住了。胡紫衫從藥瓶中倒出一粒葯,送到顧子溪嘴邊,看著顧子溪服下,扶著顧子溪到一邊休息。
「受人之託,來看看這位公子的傷。」孤蘇嫣落上前,看了一眼台上的顧紫淵,然後才把視線停在顧子溪的身上,這麼說道。
顧子溪沒有聽見孤蘇嫣落的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孤蘇嫣落,沒想到孤蘇嫣落竟然會來到他面前。
韓沐青指著孤蘇嫣落怒道:「貓哭耗子假慈悲!都是你這個狐狸精!要不是你,師兄今天就不會敗的這麼慘!誰要你的假好心,你給我滾!」
「大」沐梳要喝叱韓沐青,孤蘇嫣落的一個眼神讓她退了下來。
胡紫衫喝叱,「青兒!」
「師傅,我說錯了嗎?那個林一諾是個什麼東西!陰險狡詐,暗箭傷人,要不是昨天這個狐狸精傷了師兄,師兄怎麼會輸給他?這個狐狸精才是害師兄的那個罪魁禍首!」韓沐青怒聲道。
「韓沐青!」顧子溪怒了。怎麼還是這樣?昨天明明都已經和她說的那麼清楚了,怎麼還是記不住!
「師兄,我說錯了嗎?要不是這個狐狸精傷了你,你會敗林一諾那個陰險小人?!」韓沐青生氣,她說的可是事實,她是在替他鳴不平。
「在下為師妹剛剛的口不擇言向姑娘道歉,還請姑娘海涵。請問姑娘你剛剛可有說過什麼嗎?」顧子溪回神,看著孤蘇嫣落,問道。剛剛只顧高興,都不知道孤蘇嫣落有沒有說過話,又說了什麼。
「昨天是誤會,傷了公子實非我本意。剛剛受台上那位朋友所託,來看看公子的傷。」不得已,孤蘇嫣落只得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也把話說的更清楚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不用你這個狐狸精假好心,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殺了師兄,替昨天那個老太婆報仇?師傅剛剛已經給師兄看過了,你可以走了。」韓沐青上前,擋在顧子溪面前。
「既是這樣,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孤蘇嫣落轉身走了。
柳飛揚看了顧子溪一眼,再看了一眼韓沐青,跟在孤蘇嫣落身後,走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識好歹!
顧子溪看著轉身離開的孤蘇嫣落,笑意消失了。
「假惺惺,誰知道她是不是跟那個林一諾是一夥的,是跑來殺師……」對著孤蘇嫣落的背影,韓沐青出聲。
「韓沐青!」顧子溪怒了。
「青兒,你就少說兩句吧。」胡紫衫見顧子溪怒了,趕緊勸道。
柳飛揚轉身,不忍孤蘇嫣落就這樣被冤枉。
「無所謂。」孤蘇嫣落拉住柳飛揚。
「可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們本來與他們就不熟,更何況我昨天傷了別人也是事實。他們會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走吧。」
「但是你都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了,他們還這樣冤枉你,這對你不公平。」
「走吧。」
柳飛揚無奈,只得放棄。
顧紫淵已經拔出了劍。
林一諾也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領。
從二人招式的快慢看來,顧紫淵明顯佔了上風。同是白衣,在顧紫淵那瀟洒利落又點到為止的招式下,林一諾的招式則顯的陰險毒辣。
林一諾的扇子一張,一根細如髮絲的暗器直向顧紫淵的胸口而去。
顧紫淵臉色一沉,腳下一踩「逍遙步」,不僅成功避開了林一諾的暗器,而且還以林一諾難以看清的速度到了林一諾身後,同時將林一諾剛剛打出的暗器打回給他,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
林一諾一見顧紫淵從自己的面前消失已是一驚,再見自己打出去的暗器折回來,急忙施展輕功,險險避開。
暗器消失在人群中。
慘叫聲起。
一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七竅流血而亡,正是剛剛那暗放暗器之人。
「報應!」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顧紫淵劍氣一出,林一諾身後的旗杆攔腰而斷。
林一諾被顧紫淵的內力驚到。
顧子溪總算知道孤蘇嫣落剛剛在說到「受人之託,來看看這位公子的傷」這句話時,為什麼要向台上看一眼了。
「師兄,無緣無故的,你笑什麼呢?」韓沐青伸手,在顧子溪面晃了晃,不解的問道。
「沒。」顧子溪收回視線,繼續看顧紫淵和林一諾的比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