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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 不殺之恩

  「韓沐青,我讓你住口!姑娘,小徒嬌縱任性,缺乏管束,我這個做師傅的難辭其咎,向姑娘賠不是了。」

  「師傅,你為什麼要給這個狐」

  「韓沐青!」顧子溪怒看著口無遮攔的韓沐青。

  眾人看著韓沐青,紛紛搖頭。

  「什麼武林第一美女,連點教養都沒有。」其中更是有人如此說道。

  胡紫衫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強陪著笑臉,再次向孤蘇嫣落賠了不是,也不等孤蘇嫣落說話就不由分說的強拽著韓沐青走了。

  「胡紫衫,你教不好徒弟,我來幫你教!」

  盧圓圓抓過韓沐青,對著韓沐青的臉就是狠狠兩巴掌。

  「啊!」

  慘叫聲中,韓沐青嘴角出現血絲,一張臉腫的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盧圓圓!是韓沐青有錯在先,胡紫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沐青被打。

  顧子溪想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扶住韓沐青,向盧圓圓拱手道:「前輩,師妹的確有錯在先,但剛剛家師已經教訓過她了。」

  不失禮,但有質問之意。

  盧圓圓:「我還是一次見到做錯了事情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嬌縱任性也得有個度。我老婆子從今天早上就聽說面前的這位是武林第一美人,在我老婆子眼裡看來,她哪裡擔得起武林第一美人這個稱號了?」

  胡紫衫:「那是江湖朋友對小徒的抬愛。請問前輩如何稱呼?」

  盧圓圓看著胡紫衫,沒說話。就憑胡紫衫教出這樣的徒弟,她胡紫衫就不配知道她的名字。

  顧子溪不滿盧圓圓的態度,微怒道:「那要是晚輩今天定要護著師妹呢?」韓沐青的確錯了,但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

  「哦~」上翹的尾音里,盧圓圓審視著顧子溪。

  顧子溪手一伸,一把扇子從袖中滑出,直點盧圓圓的面門。

  胡紫衫扶著韓沐青,退到一邊。

  「小夥子,勇氣可嘉,壞了別人的東西可不好,外面寬敞。」盧圓圓施展輕功掠向客棧外。

  顧子溪緊隨盧圓圓之後。

  當眾人出去時,顧子溪已經和盧圓圓動起手來了。盧圓圓沒有拿出兵器,空手應對顧子溪。盧圓圓的招式很奇怪,配上她身上的苗疆服裝,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秦曲拉著孤蘇嫣落的袖子,替孤蘇嫣落抱不平,給盧圓圓加油打氣,「奶奶,你最棒了,打死他們,讓他們欺負姐姐!」

  孤蘇嫣落拉過柳飛揚,怕昨天的事情重演。

  「前輩,你還是拿出你的兵器吧,晚輩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顧子溪話聲一出,招式立變。

  盧圓圓本就無意與顧子溪動手,所以對顧子溪,她是手下留情了的,但顧子溪不這麼認為。在顧子溪看來,他雖很高興盧圓圓護了孤蘇嫣落,他那個師妹做過也的確太過份,能藉由一個外人之手讓她收斂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她不應該瞧不起胡紫衫,所以對盧圓圓,顧子溪也就沒有手下留情。

  盧圓圓肩上中了顧子溪一掌,砸了路邊的攤子。

  韓沐青在一邊拍手叫好。

  「奶奶,奶奶……」秦曲鬆開孤蘇嫣落,跑上前,扶起盧圓圓。

  「你剛剛甩我師妹的兩巴掌該還了。」顧子溪一巴掌甩向盧圓圓。

  盧圓圓見狀,趕緊把秦曲拉到一邊。

  「踏雪尋梅」中,孤蘇嫣落踢開顧子溪揮向盧圓圓的巴掌,落在盧圓圓和秦曲面前,冷冷的看著顧子溪,說道:「看公子儀錶堂堂,該是一個知事理的人,想不到竟是這般是非不分。」

  顧子溪不想被孤蘇嫣落誤會,解釋道:「姑娘,剛剛我師妹的確是有錯在先,但是這位前輩也不該得理不饒人。姑娘剛剛也看見了,家師已經代師妹向姑娘賠過不是,也教訓過師妹了,可前輩」

  孤蘇嫣落不想再聽顧子溪的狡辯,截斷他的話,說道:「這位前輩說錯了嗎?這麼多人在場,他們當中誰聽見令師妹向我賠禮了?令師妹一口一個狐狸精的指責我,我說過她什麼了嗎?得理不饒人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孤蘇嫣落的質問說的顧子溪啞口無言。

  「公子要替令師妹討回公道,將那兩巴掌還給這位前輩,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那就該由我來解決。我本不想追究,奈何公子一再咄咄相逼。我現在給公子一個機會,只要公子能贏了我,那剛剛的事情就一筆勾銷,至於這位前輩甩令師妹的兩巴掌,由我來還。這麼多人都可以給我做個見證。」

  「姑娘。。。。。。」盧圓圓急了。

  「姑娘好大的口氣!」顧子溪的扇子一開,一揮,街面上的石板飛起,直向孤蘇嫣落而去,人也藏在石板之後,直攻孤蘇嫣落。

  「踏雪尋梅」中,石板從孤蘇嫣落的腳下飛過,孤蘇嫣落單腳站在顧子溪的扇身之上,負手而立,俯視著顧子溪。

  顧子溪望著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一腳踢在顧子溪臉上。

  顧子溪口吐鮮血,重重摔落在不遠處,掙扎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

  胡紫衫見顧子溪受傷,又見孤蘇嫣落向顧子溪之處掠去,以為孤蘇嫣落這是要殺了他,於是寶劍出鞘,攻向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聽得兵器破空之聲,「逍遙步」,頭一偏,劍身從面前滑過,中指和食指一開,一合,一折,一扔。

  「叮~」

  寶劍被一折為二,嵌入另外一家客棧門前的柱子。

  胡紫衫收劍,看著孤蘇嫣落。

  姬帆:「胡女俠誤會了,這位姑娘剛剛不是要殺令徒,而是要去替令徒看傷呢。她剛剛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以這位姑娘的武功,令徒弟早死了。這位姑娘的心胸可沒你想的那麼狹窄。」

  胡紫衫看向姬帆。

  姬帆:「胡女俠剛剛也和這位姑娘過招了,應當自有判斷。」

  柳飛揚:「胡女俠用不著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我夫人真想計較,早在剛剛韓姑娘一口一個狐狸精的罵我夫人時,她早就吃到苦頭了,她根本就不可能還有機會完好無虞的站在這裡。」

  顧子溪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說道:「師傅,剛剛是這位姑娘手下留情了。」然後又對孤蘇嫣落說道:「多謝姑娘不殺之恩。」

  孤蘇嫣落給盧圓圓看過傷勢,確定她並無大礙后,交給她一粒葯,才又來到顧子溪面前,查看了他的傷勢。

  顧子溪看著孤蘇嫣落。她幫他看傷?難道她都不怪他?

  胡紫衫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經姬帆這一提醒,聽柳飛揚這麼一說,再看著為顧子溪查看傷勢的孤蘇嫣落,便來到孤蘇嫣落面前,拱手為禮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姑娘了,還請姑娘海涵。」

  經韓沐青這麼一鬧,柳飛揚的心情糟糕透了,「嫣兒,你簪子掉了,我們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順道再給你做一頂斗笠。戴面紗,吃東西的時候不方便。」

  早知道是這樣,小時候就不該偷懶,多和娘學學挽發了。

  不行。

  這次回去以後,他一定要多學學。

  孤蘇嫣落看著柳飛揚,「好。」

  韓沐青扶著顧子溪,腫著一張臉,口齒不清的問道:「師兄,你怎麼樣?」

  顧子溪看著離開的孤蘇嫣落,對韓沐青說道:「師妹,以後不能再這麼魯莽了。要是今天我和師傅都不在,你要怎麼辦?還有,師妹你也不小了,要是以後我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了,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記住今天的事,吸取教訓。」

  顧子溪看見人群中的顧紫淵,顧紫淵的抽劍動作和點頭了。顧紫淵的出現,也就是說從今往後,他都不再是胡紫衫的徒弟,而是顧家子弟,必須要背負起顧家子弟的責任,今天是他最後一次再護著韓沐青。

  韓沐青一聽顧子溪的話,著急了,「師兄,你怎麼了?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你以後不能在我身邊照顧我了?你要去哪裡?你要去做什麼?師兄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師兄!」

  胡紫衫聽完顧子溪的話,知道這份師徒緣份已盡。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縱然再不舍,也只得說道:「子溪,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今後要是遇到什麼難處了,隨時都可以來找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是在師傅的能力範圍之內,師傅就一定竭盡全力的幫你。」

  顧子溪在胡紫衫面前跪下來,「謝謝師傅!」

  胡紫衫扶起顧子溪。

  顧子溪看著店鋪的方向,孤蘇嫣落和柳飛揚已經進店了,看不見了。

  人群中,顧紫淵看著走進店鋪的柳飛揚和孤蘇嫣落,再看著望著孤蘇嫣落的背影發獃的顧子溪,最後把視線停在了姬帆身邊的沐梳身上。

  沐梳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掃視過人群,發現了人群中的顧紫淵。他來了,他平平安安的來了,這樣就好。

  四目相望。

  沐梳紅了眼眶。她之前本不是這樣的,她和顧紫淵分開的時候居多,從來都沒有像這次這樣擔心過,可是在經過了柳飛揚和孤蘇嫣落的事情之後,尤其是在遇見姬帆,重又想起當年的事情后,她忽然開始擔心他,怕他有個三長兩短,怕收到他出事的消息,她只盼著他平安。

  姬帆看見顧紫淵,斂眉,「易山,回房。」

  易山抱著輪椅,回了客棧,沐梳跟在姬帆身後。

  顧紫淵看著沐梳的背影,握劍的手收緊。

  「爺,外面有位叫顧紫淵的找你。」

  「讓他進來吧。」

  這是顧紫淵第一次和姬帆正式見面。

  沐梳出去了。

  姬帆率先打破沉默,給顧紫淵倒了一杯茶,「請坐吧。」

  顧紫淵沒有猶豫,喝完了它。

  「不怕我下毒?」

  「你不會。」

  「為什麼?我可是姬帆。」

  「你是沐梳相信的人,我相信你。」

  姬帆看著顧紫淵,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顧紫淵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一身白袍,沉穩內斂中帶著似有若無的笑。相信他嗎?姬帆都想不起來他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過這樣的話了。在別人眼裡,他一直都是一個狡詐的小人,他也自認不是什麼君子,尤其是雙腿殘了后,人人談到姬帆時都會說他行事怪戾,性格乖張,繼沐梳后,顧紫淵還是第二個說相信他的人。

  「能告訴我她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在姬帆打量顧紫淵的同時,顧紫淵也在打量姬帆。

  江湖人都在傳姬帆是一個狡詐小人,行事怪戾,性格乖張,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今日一見,顧紫淵認為那些傳聞未免言過其實了一些。姬帆殘了是不假,但從他剛剛沒有對他下毒的這一點看來,他就還算得上是一個有度量的人。

  此時再聽見姬帆對沐梳的關心,顧紫淵便選擇了毫無隱瞞的告訴於他。

  「具體的,你只能問嫣落,是嫣落從沐家人手裡救了她。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跟在嫣落身邊很久了。那時候,她很少說話,沉默寡言的,只有在嫣落分派給她任務時,你才能感覺她是活的,不是一具行屍走肉。有次昏迷,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一直向你道歉,說她是被人陷害的,她不是故意要逃婚的。那一次,她哭了。」

  顧紫淵陷進回憶中,紅了眼睛。

  姬帆在聽著。

  「姬帆,沐梳這些年跟著嫣落東奔西走,除了嫣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主子她要報答嫣落外,還有就是找到你,請嫣落幫忙,治好你的腿。她說不管當年的原因是什麼,你的今天都是她一手造成,她難辭其咎。至於你要怎麼對付沐家,她從被嫣落救起的那一刻,她就不是沐家人了,所以她不會過問也不會插手,那是沐家人咎由自取。」

  姬帆捏碎了手裡的茶杯。血,順著茶杯碎片流出,和著茶水,或流在桌上,或流在他的衣裳上,或滴在地上。

  這句話,沐梳昨天也對他說過。

  就在今天,孤蘇嫣落也親自開口,說要治好他的腿。

  看來,他們是相愛的。

  「沐劍山莊也來參加這次武林盟主初選了。」姬帆鬆手,看著血肉模糊的手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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