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陸天雪陰惻惻的笑了
陳陸:「這已經是她接的第十九張面紗了。」
沐梳:「先回去再說。」
碼頭
孤蘇嫣落和柳飛揚下船,在客棧里休息了一晚,天一亮又繼續趕路。
距離俠義鎮越近,江湖人也越來越多,為了不引人注目,孤蘇嫣落和柳飛揚換下身上的衣服,改而穿上百姓的衣服,作百姓的打扮,買了一輛百姓用來拉東西的馬車,由柳飛揚駕車。
陶德柱騎馬,先行趕往俠義鎮,和沐梳他們匯合。
柳飛揚一邊駕車,一邊對身邊的孤蘇嫣落問道:「嫣落,你說我們以後就過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生活好不好?」
孤蘇嫣落正要答話,忽見前方倒著一個人影,趕緊提醒道:「小心,前面有人!」
「吁~」
柳飛揚趕緊勒住馬韁。
孤蘇嫣落跳下馬車,一看,是一位老人,穿著破爛,看上去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奄奄一息的。
老人一見有人,虛弱的開口道:「水,水,水……」
柳飛揚扶著老人,給他喝了一些,然後又給了他一些吃的。
孤蘇嫣落給老人把了脈,然後向老人問道:「老人家,這荒山野嶺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老人:「我本來是要去俠義鎮的,結果在路上遇到陸天雪那個老賊婆,她把我包袱給搶了,我的銀子和水都在那個包袱里。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還好遇到你們了,要不然啊我這條老命就只能丟在這裡了。」
柳飛揚:「嫣落,既然都是同路,那就帶上他吧。」
孤蘇嫣落見柳飛揚這麼說,也沒說什麼,同意了。
這一路上,孤蘇嫣落都很少說話,柳飛揚倒是和老人聊的挺愉快的,例如現在。
老人:「年輕人,看你們這穿作打扮,你們應該是夫妻吧?」
柳飛揚:「是啊。」
老人:「看你們的年齡應該不大,行為舉止也不差,應該不是普通人才對,怎麼穿成這樣。遇上仇家了?」
柳飛揚:「沒有。只是我妻子說這樣方便些。」
老人:「有時候這樣的確能省不少麻煩。聊了這麼久,你們又救了我一命,我都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呢。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柳飛揚:「柳飛揚。老人家你呢?」
老人:「老了,忘記了。那你妻子呢?她冷冰冰的,這一路上也不說話,是嫌我煩還是平時就這樣?我都不敢和她說話,怪可怕的。」
孤蘇嫣落:「前輩,你不累?」
老人一見孤蘇嫣落那雙冷冰冰的眼神,嘀咕了一句「我不就是好奇,隨便問問嗎?幹嘛這麼冷啊,有你這麼對待老人的嗎?」之後,往稻草堆上一躺,雙眼一閉,「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看我還是睡覺去吧,省得被人嫌。」
柳飛揚為難的看著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看著漸漸升起的霧氣,說道:「看這霧氣,我們應該離俠義鎮不遠了。飛揚,加快速度,要是天黑之前趕不到俠義鎮,我們今天晚上就只能露宿了。」
柳飛揚:「好。」
老人眯著眼睛,看著孤蘇嫣落的背影。
孤蘇嫣落轉頭看去,老人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緊趕慢趕,孤蘇嫣落三人總算是在天黑前趕到了俠義鎮。
沐梳:「姑娘,公子,客房已經準備好了。」
老人見孤蘇嫣落和柳飛揚要走,趕緊攔住他們。
孤蘇嫣落:「老人家還有事嗎?」
老人:「女娃娃,你也知道,我包袱被搶了,沒銀子沒衣服的,這俠義鎮可不比別的地方,晚上是會凍死人的。那老賊婆的武功太高了,包袱是肯定搶不回來了,你看你可不可以好人做到底,幫幫我?」
孤蘇嫣落:「走吧。」
老人:「那就多謝女娃娃啦~太好了,我這把老骨頭終於有地方睡覺了。」
孤蘇嫣落等人甫一走進老原客棧,就聽見某一桌上的客人說道:「你們知道嗎?寒山寺那位來了。」
「誰說的?」
「你還不知道啊?寒山寺那位可是在這裡訂了三間上房。」
沐梳丟給掌柜的一錠銀子,說道:「給這位老人家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再叫一個裁縫過來,給他做兩身衣裳,剩下的都留給他。」
掌柜的:「好嘞,我這就讓小二去辦,幾位客官樓上請。」
陸天雪掃了進來的孤蘇嫣落等人一眼,最後把視線停在那位老人的身上。
客房裡,孤蘇嫣落坐在桌前,聽著沐梳的回報。
沐梳:「姑娘,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陸天雪在找人。被她揭掉面紗的這十九個女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白衣。根據江湖傳言,似乎和二公主有關。」
孤蘇嫖?孤蘇嫣落看著沐梳。
沐梳點頭,繼續道:「就在我們回寒山寺那天傍晚,有人看見二公主從一間茅屋裡出來,走路蹣跚。據那個傳出消息的人說,他在那個茅屋裡看見了陰盜的屍體。陰盜被人削去了一條胳膊,雙眼也被挖了,並且茅屋裡還有被撕碎的衣服碎片。後來,又有人看見二公主去了藥鋪,大夫給她開的是安胎藥。」
走路蹣跚……
安胎藥……
回寒山寺那天……
孤蘇嫖……
沐梳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他們的猜測說了出來,「姑娘,他們懷疑二公主是被人毀了清白,而且極有可能陰盜目睹了整個過程,要不然,那個人殺他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連他的雙眼都挖掉呢?定是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孤蘇嫣落:「沐梳,不管她在找誰,你們都要記住一點,只要她的目標不是我們的人,就盡量避免和她動手。」
沐梳:「是!」
柳飛揚:「沐梳,那個人有沒有說那些衣服碎片是什麼顏色的?」
孤蘇嫣落看向柳飛揚。
沐梳:「白色的。」
柳飛揚:「難道真是她?」
柳飛揚把他們那天和沐梳分開后,遇到白衣面具人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包括救他們的那十三個白衣女人和那個拿著扇子的男人。
孤蘇嫣落:「你可還記得他們身上有什麼特徵?」
柳飛揚:「那個男人拿著扇子,武功很高,看不出年齡。那十三個白衣女人雖然蒙著面,但是她們眉間的花鈿不同,其中一個是痣,我現在就畫給你看。」
孤蘇嫣落和沐梳都被柳飛揚出來的花鈿驚到了。
這不是!
沐梳看向孤蘇嫣落。
第一護法。
情花花鈿。
絕情宮。
而這些都還不是讓孤蘇嫣落震驚的,真正讓孤蘇嫣落震驚的是那個白衣女人眉間的痣。
孤蘇嫣落:「飛揚,你能不能把這顆痣的主人畫出來?」
柳飛揚:「可以。」
沐梳沒有見過那副畫,她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起初,孤蘇嫣落並沒有看出異常,只覺得畫中的女子甚是眼熟。
沐梳:「姑娘?」
孤蘇嫣落抬手,遮住畫中女子的面紗,只看她的那雙眼睛,只看她眉間的那顆痣,她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覺得眼熟了。不,不可能的,那個人在十六年前就死了,死在太子府的那場大火里,被燒的面目全非。巧合,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柳飛揚見孤蘇嫣落的情緒不對,湊上前一看,經她這麼一遮,他明白了。只要是見過那副畫的人都會覺得她們太像了。
孤蘇嫣落:「沐梳,陸天雪的目標是我,她是在掩人耳目。」
沐梳:「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孤蘇嫣落:「以不變應萬變。記住我剛剛的話,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盡量避免和她動手。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
「扣扣扣」
孤蘇嫣落:「進來。」
小二:「客官,你吩咐的事情做好了,剩下的銀子都給那位客官了。」
孤蘇嫣落:「嗯,多謝。給我們送些吃的進來吧。」
小二扛著毛巾離開了,孤蘇嫣落將畫卷好,就著蠟燭黃黃的火苗,將它化成灰燼。
趕了三天的路,吃過晚飯,孤蘇嫣落和柳飛揚早早的就睡了。
俠義鎮的晚上很冷,柳飛揚為防孤蘇嫣落又把手伸到被子上面,一整個晚上都是抱著她在睡覺的。
「扣扣扣」
孤蘇嫣落和柳飛揚都還沒有起床,客房門就被敲響了。
是小二送水上來了。
身後跟著昨天的那個老人。老人換下昨天那身破爛的衣服,把他自己打理了一翻,整個人都顯得精神抖擻的。
老人:「女娃娃,這都幾點了,怎麼還睡?我一個老頭子都起來了,你們實在太不應該了。」
柳飛揚把孤蘇嫣落擋在身後,不讓他們看見她現在的樣子。
小二放下東西后離開了,老人一邊幫柳飛揚和孤蘇嫣落關門,一邊對他們叮囑道:「趕緊起來,老頭子在外面等你們,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餓的都前胸貼後背了,還睡,連我這個年紀一大把的老頭子都不如。」
「啊~」
一個哈欠上來,老人拍著嘴巴,眨著流淚的眼睛。
客房門開了,老人卻被孤蘇嫣落嚇倒了。
孤蘇嫣落換下了昨天的那身衣服,穿了一身青色窄袖衣裳,卻戴著斗笠,白色紗簾垂到她肩上,把她的臉都遮起來了,只能隱隱綽綽的看一個輪廓。
老人驚叫道:「這是什麼鬼打扮啊?」
孤蘇嫣落看了老人一眼,走過他面前。
老人看著孤蘇嫣落和柳飛揚背影,一邊追,一邊嚷嚷道:「哎我說你們,我等了你們這麼半天,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孤蘇嫣落出了客棧,在一個路邊攤上坐下來,看見跟上來的老人,點了兩籠包子,三碗陽春麵。
遠遠的,陸天雪就看見了穿著青衣,戴著斗笠,坐在路邊攤上的孤蘇嫣落,那雙眼睛一笑,「逍遙步」中,伸手就往孤蘇嫣落的斗笠揭去,「嘿,轉了半天,想不到這兒還有一個戴斗笠的。讓我老婆子瞧瞧。」
孤蘇嫣落抓起桌上的烏啼劍,抬劍就將陸天雪給隔了開去。
陸天雪想不到孤蘇嫣落不僅會武功,而且武功竟然還如此之高,一招就隔開了她的這一抓。
孤蘇嫣落隔著紗簾看著陸天雪,問道:「前輩,有事嗎?」
陸天雪也不說話,又一次向孤蘇嫣落的斗笠摘去。
「逍遙步」里,孤蘇嫣落又一次避了開去。
陸天雪認出了孤蘇嫣落的武功,看著孤蘇嫣落,震驚道:「『逍遙步』!你是誰!怎麼會我逍遙門的步法!」
孤蘇嫣落沒有說話。
「你不說,那就讓我老婆子來讓你說!」陸天雪話聲方落,寶劍出鞘,「蒼山點翠」里,配合「逍遙步」,直指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腳踩「逍遙步」,戴了寒絲手套的手將陸天雪的劍身一夾,一別,「叮」,半截劍身變成孤蘇嫣落的武器,直攻陸天雪的後背。
陸天雪料不到孤蘇嫣落竟然將自己的寶劍一折為二,還用那半戴寶劍來反攻自己,是以當破空之聲響起之時,陸天雪就已經急踩「逍遙步」,避開來。半截寶劍帶起幾屢頭髮,從她胸前直飛而過。
陸天雪冷著眼睛,看著孤蘇嫣落。
孤蘇嫣落:「前輩,晚輩只是想在這裡吃點早飯罷了,要是哪裡不小心得罪了前輩,前輩直說便是。」
「你們看見沒有,陸天雪那個老賊婆居然沒有揭下那個姑娘的斗笠,還反被那個姑娘削了頭髮。」
「這個姑娘是誰啊?武功這麼了得。」
陸天雪陰惻惻的笑了,「哪裡得罪我了?當然是你頭上的斗笠。」
孤蘇嫣落:「那前輩今天是非要摘下晚輩的斗笠不可了?」
陸天雪:「還沒人敢在我老婆子面前遮住面目!」
揮手間,五把匕首齊飛,直攻孤蘇嫣落,陸天雪借匕首為掩護,緊隨匕首而走,直攻孤蘇嫣落。
柳飛揚:「嫣落!」
老人拉住柳飛揚,要他坐下。
孤蘇嫣落看著飛向自己而來的五把匕首,「天羅地網」后,「叮叮叮叮叮」,五把匕首落地,孤蘇嫣落抬手,迎上陸天雪的這一掌。
「嘭~」
孤蘇嫣落身形未動,青色衣衫擺動。
陸天雪翻身落地,急退數步,氣血翻湧,嘴角出現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