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世外高人助,傷心決別離
正在這時,突然飛來很多黑衣人,然後都是飛鏢飛速轉動的聲音。
隨即從天上下來一個身穿斗篷的人,一掌將天欽打出幾米遠。
那些弩手全部倒下,黑衣人們過來帶著玄鏡他們跟來時一樣快速飛走了。
一切就在一剎那,躲在旁邊的官員連對方有多少人都沒看清。
而天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的措手不及,當他立住腳的時候,不管是玄鏡他們,還是來的那些人,都消失了!
飛出一段距離,水面竟然冒出一艘船!眾人落在船上。
船以飛快的速度朝遠處駛去,很快消失在天元盼池視線內。
眾人上船后,發現蘇青蘇紅竟然在船上,看到紫風和玄鏡的傷,趕緊進去幫忙。
璃月站在船弦上。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挫敗,基本屬於落荒而逃,如不是天降未知神兵,這會他們都在牢房裡等著被消磨殆盡而死。
她沒有理會拉她進去的千莫尋,一個人像雕塑一般站著,千莫尋也只能跟著站。
「你在想什麼?你這會應該去看玄鏡,看看他的傷勢,而不是站這裡發獃。」
璃月沒有作聲,過了許久,她說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誰也不知道天欽會這樣好不?你真是太會攬事情了。」
「就算他沒變,但是我們就能全身而退嗎?是我的感情左右了我,害了你們。」
看到璃月鑽進了死胡同,千莫尋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這時候過來一個黑衣人
「請小姐跟我來,我家主人在等。」
璃月不知道哪裡來的這些人,為什麼救他們,一開始以為是千莫尋的隊伍,但千莫尋否認了。
璃月跟著黑衣人往船最高層去,進了一個屋子。
一位中年婦人正在喝茶,她就是剛才一掌打退天欽的人。
左右都退下了,璃月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
對方緩緩起身,來到璃月身邊,打量了她一圈。
「你果然不是儲璃月。」
璃月一驚,眼前的人難道知道她真實身份?
「不用驚訝,我知道真正的儲璃月只有15年壽命。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我既受儲璃月生母所託,自然不會害你便是。」她又回到位置上,慢慢喝了一口茶。
「我已稍信給你們,讓你們不要去救人。奈何你們都是一根筋。」
這是風雨樓的智者!
「謝謝前輩出手相助!」璃月非常的誠懇的說。
「不必謝,叫我瀾姨就行。我不問世事已久,今日只是履行諾言罷了。你去吧,我保你們平安回到各自家鄉。」
紫風傷勢過重,仍在昏迷中。玄鏡也不好,這會整個人臉色慘白。
蘇青蘇紅忙著倒水燒水。
「你們怎麼在船上?」千莫尋問道
「我們剛出去準備偷船,就被他們帶上來了。」
「璃月呢?」玄鏡勉強坐起來,問道,自上船就沒看到她。
「被帶走了,好像去見這的主人。」千莫尋說。
璃月出來,看著兩邊的風景飛速往後去,還沒入夜,但是天色已經暗沉。
雨也沒有停的意思。
她走到下一層,千莫尋正好出來,把她拉進去,她渾身都濕透了。
看到躺在那的玄鏡和紫風,璃月的心開始抽痛。
隨後也跟進來一個人
「這位姑娘,這是我們主人吩咐的。」他手裡拿著一身衣服。
蘇青蘇紅已經忙完,拉著璃月就去裡間換衣服。
璃月換好衣服出來,走到玄鏡床邊,他正睡著,璃月看了他很久,想起跟他相處后的點點滴滴。
璃月靜靜在床邊坐著,一言不發。
蘇青過來拍拍她肩膀
「別擔心,沒事了,這裡的葯都是上好的,休息段時間就能恢復。」
璃月站起來,幫他蓋了蓋被子,然後又去看紫風,他頭上冒著汗,睡的不太踏實,璃月拿起盆里的毛巾給他擦了擦汗。
一直到晚上,玄鏡才醒來。璃月正趴在旁邊,他伸手摸摸璃月的頭。
璃月醒來,玄鏡已經坐起身。
誰都沒想到今天的營救會變成這樣,也沒想到曾經的肅王,卻是天元的皇子。
若不是風雨樓出手,他們這回凶多吉少。
璃月只說了風雨樓智者是自己娘親故友,並沒有提其他。
這船上,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這樣的組織,江湖卻從來沒有提及。
「沒想到我風風火火跑去救的人,卻差點要了我的命。」玄鏡苦笑著說道。
看著他這樣傷重,還笑的出來,璃月也苦笑一下。
人還是要活的現實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不要有,不是嗎?
第二天上午,紫風醒了,算是度過了鬼門關。
沒有了水路,眾人轉馬車馬匹,一隊跟著千莫尋他們去聖都,一隊護送璃月玄鏡回帝城。
下船前,璃月又來到那個房間,瀾姨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自己想清楚就可以。事先說好,我這裡的飯,可比不上你王府的。」
璃月隨即撲通一聲跪下………
璃月出來,千莫尋他們準備走了。
「再見,以後如果有需要,儘管來聖都找我,本太子的院子永遠為你留著。」千莫尋依舊那般笑著說道。
璃月微笑著點點頭。
「走吧,真啰嗦。」玄鏡在旁邊沒好氣的說。
不過伸出拳頭,千莫尋也伸出拳頭,兩人拳對拳碰了三下。
「好好養著,別哪天死了,我可是要來帶走我的小月月的。」
「……」
隨著千莫尋的哈哈聲,他們一隊人揚長而去。
璃月也跟著玄鏡上馬車,紫風坐另外一輛。
一路風平浪靜,天欽並沒有派人追趕,或許說就算來追趕,也追不上。
趕了七八日路程,玄鏡恢復的很快,紫風也能坐起來吃飯聊天了。
還有半日路程到帝城,璃月提議下來走走,看看這山這水。
於是眾人在一條河邊停下。
璃月很羨慕武俠劇中在河裡抓起魚直接烤的樂趣,於是挽起裙子,水冰冰涼,還能感覺到魚從腳邊游過。
刷一下就抓起一條,不過不太大,她扔到岸上,玄鏡接住,開始烤。
「你這魚也太小了,都不夠塞牙縫。」玄鏡取笑道。
璃月對著他笑道:「哼,看我抓大的!」
很快又抓到好幾條,大大小小。
璃月終於可以嘗到夢想中的魚,剛咬一口
「呸呸呸!」太腥了,還有一股糊味。
「看來你這烤魚的技術也不咋滴啊。」
玄鏡很少看到璃月這樣天真無邪,用手在她臉上摸了一下,然後就笑起來。
原來抹了木炭在她臉上。
「要不是你有傷,我肯定打死你!」璃月說道。
吃完,璃月往地上一躺,看著藍天白雲,還有飛過的鳥,真愜意。
玄鏡也躺下,把璃月的頭放自己手臂上,聞著她頭髮的香味。
政治上的事交給皇帝和未來皇帝去定奪吧,他只想守著這個人,慢慢終老。他甚至想好回去后給璃月重新辦一場婚禮,彌補之前的虧欠。
這次,他要八抬大轎,親自去把璃月娶回來。
戌時左右,他們抵達了帝城城下。
終於回來了,玄鏡感慨。
兩人下馬車送別那些黑衣人,璃月卻有些不太對勁,玄鏡以為她是太久沒回帝城,陌生。
「王爺快進城吧,吾等不去了。」一個黑衣人說道。
「多謝各位英雄,他日相逢,定當重謝!」玄鏡抱拳。
奇怪的是黑衣人並沒有走,他們都騎著馬,月光下照的他們像山峰一樣屹立不動,像在等什麼。
玄鏡有些疑惑,也不好說,或許他們是要目送自己跟璃月進城吧。
他來駕馬車,上去坐穩后,伸手拉璃月。
「來,我們回家。」
璃月卻沒有伸手,而是後退了兩步,對著他露出一個說不清的笑容。
「怎麼了?」玄鏡問道,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下車。
璃月只是輕輕說了句
「謝謝你。」
然後她飛身躍起,落到了其中一匹馬上。
「璃月!你幹什麼?」玄鏡跑過去,可是傷口被拉痛,他差點摔倒。
玄鏡捂住傷口的手上沾上了血,紫風也趕緊探頭出來看什麼情況。
璃月坐上馬之後,黑衣人們調轉馬頭。
「璃月,不要去!璃月——」玄鏡不顧傷口繼續跑過去。
月光下,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她的神情,看到玄鏡過來,她也調轉馬頭。
「儲璃月!!」
玄鏡大聲喊道,聽得他很嚴肅。
璃月頓下,不過沒有回頭。
「告訴我,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玄鏡大聲喊道。
璃月沒做聲,她也不知道答案。
來這之前,老者說去學會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說這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她的任務。自己如果不去學會,那很多問題,永遠沒有答案,就像眼前這個人問的這個問題,自己甚至沒有一絲的感情,怎麼去回答一個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問題。
璃月揮動馬鞭走了,沒有留給玄鏡任何一句字。
這個大陸,需要的或許是玄鏡這樣不想參政卻處處為民的人,或許是天欽那樣不擇手段的人,或許是儲相那樣老奸巨猾的人。。。。。。。總之,需要的是強者,自己不管感情,還是功夫,還是做人,都欠缺太多,保護不了任何人,在稍微強大點的對手面前,只能任人宰割。
風雨樓,一個如此強大神秘的組織,就像她未來所在的組織,她需要這個組織,去學會更多技能,為人的技能,處事的技能,變為強者的技能。
這條路或許不能活著走出來,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走出來。但是,不去嘗試,怎麼能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更好的保護身邊的人呢?不去又怎麼去學會真正做一個人呢?
無邊的黑夜,似乎沒有盡頭。
玄鏡癱坐在地上,腹部的傷口已經裂開,血流了很多,慢慢的,眼前那些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他終究,沒有等來一句答覆,終究,沒有握住她的手。
玄凌趕到城門口,看到的是坐在地上痛哭的玄鏡,還有他滿手的血。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趕緊把兩人帶回去。
一個月後,玄鏡搬進了慶霄店,他說這裡有璃月的氣息。
他瘋狂派人去打聽那個組織,可是沒有任何收穫,一切彷彿就是一場夢,而璃月的面容,她的笑,卻那麼真實。
柳柳這是不知道第幾次把璃月的衣服拿出來洗了又曬,然後整整齊齊疊好放回柜子里,過段時間又繼續拿出來洗。
她已經不再是小丫鬟,玄鏡讓她接任府里總管事,每天忙著府內大小事宜,但是璃月的東西,不讓任何人碰,都要自己親自來。
王宮太子殿,肖子伊正在經歷痛苦的孕吐,整個人因為吃不下睡不好,也面黃肌瘦,一旁的太子幫她拍著背,依舊錶現的那麼善解人意與貼心。
冬天到來,雪花在千元上空飄起,千莫尋站在璃月曾經住過的院子前面,回想璃月在這的點點滴滴,彷彿她從來沒有走遠。
天欽傷好了后就帶人拆了風雨樓,他不允許這樣的組織存在,他還有千秋偉業想去做,他仍舊是那般冷酷無情。
而璃月,彷彿從來沒存在過,自此徹底失去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