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最後的愛，是成全

  朱如玉知道葯已經起了效果，她的淚不由就流了下來，看著白沐塵哽咽道：「爺，今後你喜歡誰就去娶誰，莫要再讓那些責任、承諾做了你的牽絆，妾身從今夜起便還你自由——你自由了……」 

  「丫頭，」白沐塵意識還沒有失去，聽著朱如玉的話有些蹊蹺，他想要站起來去抓朱如玉的手，「你在說什麼，你還在生氣，爺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只是你莫要多想，爺的心裡只有你跟孩子們……」 

  「忘記妾身與孩子，重新去過你的日子……」朱如玉含笑流著淚，向白沐塵做著告別。 

  白沐塵的心狠狠被刺痛了，他發覺眼前漸漸模糊，一種恐懼席捲而來！他慌張起來，斷斷續續問道，「丫頭，怎麼回事？……你給爺喝了什麼？」 

  「是妾身配置的葯，醒來之後，你再不會記起妾身，也不會記起玉郎與睿兒，我們母子三人會消失在你的記憶里，」朱如玉擦了擦眼淚，「莫要擔心，你會回到從前沒有妾身的心境……」 

  「不，丫頭，你不能如此棄了我，我絕不……絕不會忘記你！……絕不……」這是白沐塵在昏過去之前吐出的最後一句話。 

  「王妃……」今夜在屋裡伺候的只有秋菊和小魚，此時兩人早就哭成了淚人，此時看白沐塵不甘心地昏了過去，忙上前來扶住了對方，「非要這樣么？」 

  明明都是彼此能心裡有對方的，為何要走這一步？ 

  「就不能好好談談么，王妃？我們看得出，王爺他心裡有你的……」小魚水眸紅紅，看著朱如玉，輕聲道，「世子與睿兒沒有了父親，他們若是問起，王妃該如何回答？」 

  朱如玉帕子拭了拭淚，看著昏睡的白沐塵，緩緩道：「這件事，我已經思考過了，我若不退出，就會一直在他們兩人中間。他和秦秀芝舊情難斷，會一直糾纏，我不願意等將來被動讓開。既然他們的緣分沒有滅，我就成全他們，從此以後，我們便是陌路——這樣對誰都好，長痛不如短痛。至於孩子們，我會告訴他們，父親是個英雄，不過已經死了。你們先將王爺扶到床上去休息，我去和清風他們說幾句話。」 

  說完，上前，用小刀割破了白沐塵的手指，要了點血。 

  這血可以叫玉郎與睿兒忘記這個父親。 

  秋菊與小魚攙扶著白沐塵去休息后，朱如玉穿好衣衫，拿著酒壺出來，到了前院，正好看見清風與明月都在。 

  看見她忽然來前院，清風與明月忙抱拳施禮。 

  「今夜，本妃想與你們喝三杯酒。」 

  朱如玉拿出酒盞與酒壺，斟滿了幾杯酒，端起其中一杯，緩緩道：「第一杯酒，本妃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對王府的一貫忠誠。」 

  清風與明月都感到很意外，但朱如玉的酒不能不喝。他們看了一眼後面一臉不解的良辰與良夜——他們怎麼不用喝？ 

  不過，疑問歸疑問，兩人還是聽話地喝了下去。 

  「第二杯，本妃敬你們對世子與二公子的關心與忠誠。」 

  朱如玉又喝一杯。 

  兩人也同樣喝盡。 

  「第三杯，」朱如玉喝光之後，看著兩人都喝了下去，才緩緩道，「希望你們今後替本妃好好照顧王爺，除了那秦太后，如果還有更何時他的女人，你們就想辦法成全，莫要讓他一個人……」 

  「王妃……」明月聽出話里的不對勁，「王妃要去哪裡？」 

  他的第一感覺是，朱如玉要離開燕國去玄音閣，難道她朕的不能原諒王爺了？可今晚兩人不是還一起喝酒用膳——這不是冰釋前嫌？ 

  可越想著，他的頭腦越模糊，漸漸的，他的視線也模糊起來，最後他緩緩倒在了地上。 

  清風也是一樣，他剛問了一句，「王妃，這是何意？」 

  然後也倒在了地上。 

  良辰與良夜直接傻眼了，他們一時不清楚朱如玉要做什麼。 

  「放心，他們睡一覺就沒事了，」朱如玉示意別的侍衛將清風與明月抱出去休息，然後請良辰與良夜坐下，道，「今夜，我給王爺喝下了一種葯，是我親自配製，明日王爺醒來后，就不會記得我與兩個孩子，他的記憶里會完全沒有我們的影子，他的生活會重新開始，清風與明月也是一樣，他們醒來也完全不會記得我。」 

  「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們想必也清楚，我與王爺還有秦太后之間必須有個了斷，我退出了，成全他們兩個有情人。清風與明月對世子受傷一直都有心結，我為了不讓他們痛苦便也讓他們喝了這個。你們兩個是王爺身邊的人，希望你們今後見機行事吧，等我離開后，你們找小青等將我的痕迹都抹去……」 

  朱如玉不厭其煩做了交代，神色一直平靜得很。 

  良辰與良夜從震驚中慢慢安靜下來，知道這一切已經不能挽回，便乾脆聽朱如玉的安排。 

  最後，良辰問道：「王妃，你要到哪裡去？回廣陽么？」 

  朱如玉笑了笑，「那裡已經不在是我的家了，對了，那裡的痕迹你們也派人去處理安排一下吧。從此之後，如果碰巧見了面，我也不會與你們相認，就此別過，希望你們保重。」 

  她起身，對兩人很鄭重地行了一個禮。 

  兩人雙雙跪了下來，給朱如玉磕了三個頭，「王妃莫要說見外的話，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如何，世子與二公子都是王爺的骨肉，今後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多謝了。」該交代的交代清楚了，朱如玉又拿了清風與明月等人的血收起來，然後回到卧室，親自為白沐塵解了衣衫，又為他蓋上一層薄被。 

  就著燭光，她看見白沐塵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淚，在燭光中顯得格外晶瑩。 

  朱如玉忍住悲痛，取下了白沐塵一直戴在手指的戒指，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順著她的臉頰，兩行熱淚落在了那張清美的俊臉上。 

  再見了，我的愛人！以後再見，便是陌路，但願那時你過的比如今更快樂，更洒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