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旁敲側擊

  白沐塵下了車，在馬車等著朱如玉下車。 

  因為此時心情平靜，所以朱如玉沒有飛躍下車，而是斂了裙裾，踏著馬凳走了下來。 

  這一幕被提前下來的女眷看了個正著，連王嬤嬤也看到了這一幕。 

  白沐塵走在前面，朱如玉走在後面，來到王嬤嬤跟前。 

  「嬤嬤，希望您與張老夫人盡興。少羽跟子軒在等我。」白沐塵跟王嬤嬤說完，便轉身朝水邊的亭子走去。 

  朱如玉一看，果然，秦少羽和梅子軒在等侯——他走了，自己怎麼辦？ 

  「我們去水邊轉轉吧。」王嬤嬤沒有放話叫朱如玉自由活動，而是要她加入進來。 

  一伙人結伴朝水面走去。 

  朱如玉沒有丫鬟，依然走在最後。 

  梁淑芳走在朱如玉前面，沒走幾步，忽然回頭，緩緩笑道：「朱小姐是乘了王爺的馬車過來的？」 

  「嗯。」朱如玉沒有迴避，神色淡淡，嘴角勾著笑。對於梁淑芳，她懶得理會，側妃又如何，不過梁家的鷹犬而已。 

  「朱小姐比我們都有面子呢。」梁淑芳的聲音很輕柔，是典型的淑女的聲音，很舒服，不過說話內容就有些針對性了。 

  朱如玉瞥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王爺在天石是我的院長，親自教授我，師徒關係自然不一般；而且我與王爺相識也比梁側妃早，自然更熟悉些。至於面子，都是自己掙出來的……」 

  前面行走的金氏與李氏自然也聽到了。 

  金氏與李氏對視了一眼。 

  對於朱如玉，她們多少了解一些。對方在王府住了好一段時間，前一段就住在雲霞院。不過，根據小丫鬟們打聽到的消息，是之前有欽差看上了朱如玉，廣陽王為了保護她，謊稱是自己的寵姬，且叫她住進了雲霞院。 

  其實，到現在她與廣陽王之間的關係就是師父與弟子的關係，再沒有其他。 

  梁淑芳被朱如玉幾句話噎得沒有對答的話，於是涼涼一笑，「那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出入王府可合適？如果想入王府，可以光明正大進來，免得落人口舌……」 

  「梁側妃放心，如果我想進，自會進來的。」朱如玉懶得多解釋，況且也沒有可解釋的。 

  梁淑芳一甩帕子，往前走了幾步，不再與朱如玉同列。 

  朱如玉一臉的鄙視，一個姦細還這麼高調，她是不是不知道其實白沐塵最看不上的可能就是她。 

  金氏與李氏往後看了看，再次很默契地保持了旁觀——梁淑芳背後是誰，有多兇殘，她們自然清楚。 

  而薄姬與張小姐聽到了朱如玉的話，都不由朝她多看了一眼。 

  王嬤嬤與張老夫人沿著岸邊興緻勃勃走著，一路看水中鴨子戲水遊玩，順便閑聊，到沒有注意後面這些狀況。 

  朱如玉感覺非常無聊，走了一段后，她靈機一動，腳下一滑溜之大吉。 

  今日天石學院的弟子也出來的不少，朱如玉很快就遇見了何青青、安小西與周玉蓮，不過，她沒有看見南宮夜。 

  「夜師兄不太舒服，所以沒有出來。」安小西看朱如玉眸光在尋找，便解釋道，「似乎受了風寒，慕寒師兄陪著他呢。」 

  怎麼回事？他竟然病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朱如玉心裡判斷這南宮夜估計病的不輕，不然以他的性子不會不出來，陳慕寒也不會留下照顧他。 

  她立刻上了心，盤算著回天石時，給南宮夜買點他喜歡的糕點之類。 

  「如玉，你去王府就是為了陪那個王嬤嬤？可是她身邊那麼多人呢，我看你離她那麼遠，連話都說不上幾句，還不如我們一起玩。」何青青拉著朱如玉的手，一面走一面說著。 

  剛才她看見一群女眷跟隨這兩個老婦人，而朱如玉形單影隻跟在最後，心裡很替如玉不平。 

  朱如玉淡淡笑笑：「王嬤嬤對我不錯，過了上巳節就要回京城了，我來陪她踏青也是應該的，算是送別吧。至於那些女眷，她們伺候嬤嬤是應該的，有四個都是王爺的女人……」 

  她心裡想著王嬤嬤的應酬，另一方面還記掛著忽然病倒的南宮夜，至於何青青等人玩了一會兒，又回到了王嬤嬤那個隊伍，打算等回城時，自己直接回天石去看南宮夜。 -

  正午時分，天氣薄陰，王嬤嬤命人在水邊備下座墊與小几，擺上糕點與水果，與眾女眷坐著享用。 

  朱如玉與張小姐還有薄姬坐在一桌，在王嬤嬤右下首位置。 

  場面也算和樂。 

  薄姬主動給朱如玉夾了一塊桃花酥，放在她面前小碟子里，「朱小姐，你嘗嘗這個，很好吃，是京城的特產。」 

  朱如玉表示感謝后，嘗了一塊，淡淡笑道：「是很好吃。」 

  「這個我也會做，等我做給你吃。」薄姬俏臉閃動著溫柔的情愫，在朱如玉臉上停頓了一下，又主動搭話道，「聞說王爺在天石青雲學院任教，朱小姐也是青雲學院的？」 

  「嗯，我在青雲與念雲兩邊跑，你知道，如今王爺居喪，已經停止教授了，最少得等到一年之後才會再去。」面對薄姬，朱如玉內心是同情的，她親眼看到了對方的遭遇，所以看對方主動與自己說話，心裡也就生了親近之心。 

  薄姬俏臉閃出由衷的羨慕，「有武階的人真是令人羨慕，尤其還在王爺手下受教，真是幸運呢，我也很想有機會去學學醫藥……」 

  嗯，也的確是幸運，朱如玉沒有否定，「醫藥沒有武階也可以的，你等著去試試吧。」 

  此時，王嬤嬤環視一圈，視線在朱如玉身上特意掃了一眼，緩緩笑道：「實不相瞞，我喜歡尊卑有序，這樣上下井然，張弛有度——如玉，一會兒回城與嬤嬤共乘一車吧，王爺的車駕向來少載女眷，連兩位側妃與夫人都沒有過如此的待遇，故嬤嬤雖喜歡你，你也不可逾矩。這也是嬤嬤不好，用了你的馬夫，以前就不論了，今後起，你出入王府還用你的馬車。」 

  朱如玉知道這王嬤嬤可能要給自己上緊箍咒，不過沒想到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多謝嬤嬤提醒，不過以後嬤嬤不在，如玉來王府次數也不會多了，還求王府給魏五郎一口飯……」她笑意盈盈，態度恭順，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