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欠你
白瑪見狀,立馬將她扶了起來。「是的,你和那小夥子從雪山上摔了下來,是我丈夫和小叔救了你們。」
「我睡了多久?」
「已經兩天了。」說著遞給她一隻杯子,裡面不是酥油茶,卻是牛奶。
「謝謝。他呢,他在哪裡,我要見他,我要立刻見到他!」說著她就要起身,可是小腿卻傳來刺骨的疼痛,讓她的動作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姑娘,你別擔心,那小夥子沒事,只是受了傷,又在雪地里凍了太久,現正在普布的帳篷里睡著呢。」
「不,我要見他,我要馬上見他!」雖然聽聞他現在平安無事,可是當她沒有親眼見到他,她懸著的那顆心還是不能著地。「求求你們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
「姑娘,你和你男人感情真好。」梅朵不由得羨慕的說著。
「我們不……」覃四兒倏地面頰一紅,想否認的話還沒有說得出來,又被梅朵的話給打斷了。
「看你著急的。我聽我普布說啊,你們墜下來的時候,你男人緊緊的護著你,你才沒有摔傷!」
聽聞她的話,覃四兒腦海里嗡嗡作響,彷彿是一顆原子彈在腦袋中爆炸一般,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緊接著,她一陣激動的抓住的白瑪的手,使勁的搖晃著:「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
「好好好好!」白瑪立即安撫著。「你別著急,你別著急,他就在另一個帳篷里。」說著白瑪和梅朵兩人就輕輕的將她扶了起來,慢慢的將她扶到了普布的帳篷。
「高山!」看著他靜靜的躺在氈子里,她激動的奔了過去,趴在氈子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眼睛里頓時間氤氳著一層霧氣。「高山,你醒醒!高山,你別睡了,你別睡了啊,高山……高山……高山……」
「姑娘,你別搖晃他,他身上全是傷,你這樣搖晃著,會碰到他的傷口的,我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貢布立馬上前將她拽了起來。
「他已經全身是傷,如果再這樣搖晃下去,骨頭都快要被你搖散架了。」
「我知道了。」她掙脫貢布的鉗制,跪回氈子上,只是小心翼翼的握著高山的手。突然間,彷彿是想著什麼似的,立馬扭頭問道:「還有一個人呢!」
「上午就醒了,去湖邊了,剛才還叫你來著。」普布指了指帳篷外邊。覃四兒進來的太急,又一門心思的牽挂著高山,她竟沒注意到。她順著她的手環視了整個帳篷,裡面的擺設和剛才那帳篷差不多,只是更大些,多了一個藏式的梳妝台。
「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覃四兒由衷的感謝著他們。
「沒事的,姑娘,舉手之勞而已。姑娘,我看你還是回氈子里躺著吧,他醒了,我們再叫你!」白瑪擔心她的身體,立馬好心的建議著。
「不用了,謝謝你們,我想留在這裡。可以嗎?」覃四兒一臉的乞求著。她要在這裡守著他,他拼了命的保護著她,她一定的在這裡守著他安的醒來。
「那好吧!」說著立馬走向角落,從那些化肥袋子里拿出一件厚厚的皮襖給她披在肩上。「有事叫我們。」
「謝謝!」目送著幾人離開之後,覃四兒僵直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匍匐在氈子里,頭久久也沒有抬起來。只是嘴裡低低的呢喃著。
「高山,別再裝了,連我都醒來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覃四兒心底隱著一股邪火,不知如何敗火。
「你這傻子,還睡著做什麼?」覃四兒捏緊拳頭,錘在他的胸膛。
「你怎麼還不醒?」
「你這是要死了嗎?」看著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透心的涼。
「你本可以一身輕鬆的,為什麼要拖著我這個累贅?」
「你混蛋,誰讓你救我,我覃四兒平生就恨的就是欠人家的情,你為什麼要讓我欠你?」
她一個母親不愛、父親不疼、未婚夫不寵的女人,他還救她幹什麼?剝開覃家獨女的光環,她是比螻蟻更為渺小的女人,這個世界多她不多,少她不少,她為什麼還活著?
「你為什麼要多管閑事?怎麼不去賣你的蟲草,怎麼不去獵殺你的藏羚羊,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覃四兒氣的胡言亂語。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瞪著他,生怕眼珠子稍有轉動,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覃四兒的生命里,不適合出現這麼煽情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大吼了起來。
「覃四兒,卧倒,快卧倒,他們有槍,危險……危險……」嘴裡說著,手還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
聽聞他在昏迷中大聲的叫著自己的名字,頓時間斗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如斷線的珍珠,嘩啦啦的往下翻滾。她猛地抓住他揮舞的手,驚顫的問著。
「高……高山,你醒了?」
「覃四兒,你在哪裡?覃四兒……覃四兒……」吼完,高山驟然睜開眼睛,身子猛的彈坐了起來,額頭布滿汗珠,被噩夢嚇得一身的冷汗。
「高山。」
「覃四兒。」看著她平安無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情不自禁的將她緊緊的拽在懷裡,雙眼緊閉著,慢慢的感受劫后重生的平靜與安寧。
而身在他懷裡的覃四兒則是傻愣愣的呆住了,眼眶裡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冰涼的身軀,在他懷裡瑟瑟發抖。此時此刻,縱然有千言萬語也是蒼白無力,只有這堵溫暖的懷抱才讓她感到平靜和踏實。可是骨子裡那份叛逆因子卻在作祟。
「你他媽的還是男人嗎?醒來就吃我豆腐?」
「別鬧。覃四兒。」
而心情五味雜陳的高山,下顎抵在她的後頸來回不停的婆娑,手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他害怕他一鬆手,她就消失不見了,失去她的那種驚悚和恐懼,他有些害怕。此時此刻他的頭腦一片空白,這種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心裡升騰,莫名的在他心底滋生,莫名在的他心裡發芽。一切都亂了,亂了。他現在只知道有一股莫名的踏實感和滿足感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