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鞭策
張龍聽到倪瑞的提醒,連忙住嘴,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后,方才與倪瑞一道離開。張龍雖然愛熱鬧,有時候管不住嘴皮子,但並非蠢人。
「我們兩都在甲班,真可惜沒能跟胡軍沐英兩位分到一起,不然我們18號宿舍就可以每天一起行動,一起習武了。」兩人走了幾步,張龍突然有些可惜的說道。
「嗯!」倪瑞點點頭后,問道:「對了剛剛聽有人說,今天有付費選修課,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我們外門弟子除了第一年,擁有3個月免費集中學習機會,以後再想到講武堂聽課,就只能自己掏銀子,買課時!」張龍果然不愧為包打聽,倪瑞有什麼不清楚的事,一問他准能得到解疑。
「原來如此!」倪瑞心想。教學方式還挺先進,跟前世大學差不多!只是需要額外掏錢買課時。恐怕今後的銀子,大半都要花在聽課上了。
為了保證教學質量,師門將每年新入門進行集中學習的弟子,分為甲乙丙丁4個班,每班大致四十人左右。
倪瑞能與張龍分到同一班級,實屬幸運,特別是對倪瑞來說,身邊有個提前了解師門情況的朋友,的確非常方便。
兩人說話間,前後進入一間教室,室內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待兩人落座后,一名兩頰肌肉下垂,眼角有著皺紋,但步伐十分穩健的中年長者,便隨之進入室內,龍行虎步的走上講台。
他穿著一套黑色的精英弟子服,右臂和胸口還綉有講武堂的雙劍相交,切磋之劍徽章。
「我是你們的教習,林蕭然。」林蕭然作為教習,不僅表情兇惡,就連語氣也十分嚴厲。
底下的外門弟子們都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喂!小子!」林蕭然目視一個弟子道。
「呵!」一個小個子,立刻立正,挺直腰板捶胸敬禮。
「你小子是誰?」林蕭然依舊惡聲惡氣。
「我是來至黃州的黃沾!」小個子,大聲回答道。
倪瑞覺得彷彿又回到了大學軍訓時期。
「真是一個愚蠢透頂的名字,是你父母給起的嗎?」林蕭然走到黃沾身前,大聲辱罵的同時,嘴裡的吐沫星子也噴了他一臉。
「不,是我爺爺!」黃沾忍不住閉上眼睛,用全身的力氣吼道。
「黃沾,你為什麼加入門派?」林蕭然彎下腰,幾乎與黃沾面貼著面,凶戾的眼神直視黃沾,厲聲質問道。
黃沾有些慌亂,額頭冒出冷汗,鼓起全身的勇氣,才回道:「為門派貢獻一份力量!」
「聽起來,真是偉大啊!那麼就有你作為對敵作戰時的誘餌吧!」林蕭然一字一句的話,彷彿要通過眼神,將死亡刻印進黃沾的心中。
好可怕!好像要被殺死了一樣。
黃沾感覺身上就像被人倒入了大量冰塊,一股涼氣從脊椎直透靈魂深處。
林蕭然一把捏住黃沾的腦袋,同時下口令:「向後轉!」
接著下一個新兵……
「你是誰?」
「我是來至……」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蕭然打斷:「聲音太小了!」
「呵!我是……」
就這樣林蕭然一個個的通過語言質問、辱罵,通過眼神恐嚇、拷打新兵。
說實話,就連倪瑞被他這樣對待時,心裡都直打鼓,何況這些十幾歲的少年少女。
一圈下來,大家算是都混了個眼熟,至少出了這個教室,還能有些許印象,知道是一個班的同門。
「接下來,開始第一堂課的講解,所有弟子必須要用心聆聽……」
隨著林蕭然的侃侃而談,一個清晰的武林世界,青陽門開放式的教育體系,開始在倪瑞腦海中,如同一副水墨畫卷般緩緩展現。
而且隨著講解的深入,倪瑞並沒有產生任何一點困惑,似乎再難懂、深奧的知識,他都能瞬間消化理解吸收。
「以前上大學時要是有這種理解力,早就成學霸了。」
上午的課在倪瑞如痴如醉的聆聽下結束,下課前,林蕭然還特意說明,按他的規矩,前一個月,每天上午講解理論,下午進行訓練。所以要求,甲班諸位弟子,在下午訓練前換好練功服。
中午一頓飯,亦是如同嚼蠟,倪瑞草草吃完,便立刻同張龍一起,回到宿舍換練功服。
青陽門外門弟子練功服,比常服更為厚實,耐磨損,同時也更為貼身,同樣是藏青色,但穿起來卻比常服更貼身,看起來也要更英武挺拔。
兩人又花了點時間,互相整理著裝,方才回到講武堂,本來還以為來的早,誰知屁股還沒坐穩,林蕭然便已經趕到。
而這時,教室里還有許多空位,至少三分之一的甲班弟子都還沒到。
倪瑞這才突然想起來,講武堂規定的午飯時間似乎只有半個時辰。
也就是說,還沒到的人,都遲到了。
一刻鐘過去,終於最後一個甲班弟子匆匆趕來。
「今天下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弟子遲到,我很失望,時間早已經規定的非常清楚。但仍然有人明知故犯,不守時。」
林蕭然黑著臉,掃視室內眾人,接著道。
「日常不守時,今後執行江湖任務就很可能會守不住命!」
倪瑞還以為他要繼續發火,誰知他就說了一句『都跟我來』,便帶領一班弟子,來到離講武堂不遠處的一片寬闊地。
「這裡,今後便是我甲班的演武場,往後3個月,每天下午諸位弟子可以直接來此報道。」林蕭然道。
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張龍四處活動,已經打聽清楚了林蕭然的一些基本情況,並告知倪瑞。
林蕭然38歲,青陽門精英弟子,後天武者九段修為,身份為講武堂教習。
其夫人為講武堂第一美女教習,翁含薇。兩人育有一女,才十四歲,卻已經入門一年多,成為內門弟子,後天武者四段修為,不論是資歷還是實力,都是倪瑞張龍兩人的小師姐。
「習武除了悟性,還需要有強健的體魄,所以今天第一次來演武場,我不教招式,不查天資,只要求大家跑,死命的跑,跑到極限,跑到暈厥為止。」
林蕭然的話,讓人震驚,讓人不解,但甲班的諸位外門弟子們,卻依然只能按照他的命令,開始圍繞演武場周圍跑步。
這片演武場很大,一圈下來怎麼也有上千米。
整個甲班的弟子們,是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個時辰過去,很多人都累的邁步不動步子抬不起腳。但林蕭然卻絲毫沒有喊停的意思,反倒不知道從那拿出一根竹條,揮舞著,抽打那些掉在隊伍後面,行動遲緩,有偷懶嫌疑的弟子。
那根竹條十分細長,越到頂端越細,隨便一下抽在身上,就是皮開肉綻。只要吃上一鞭,就是再沒有力氣的人,也會生出一股潛力,拚命脫離鞭打範圍。
倪瑞因為敏捷屬性較高,一開始跑起來並不太吃力,但他也沒有沖在最前面,而是始終保持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因為他清楚自己體質普通,耐力有限,需要及早節省體力。
至於為什麼知道竹條鞭打的痛苦,那是張龍吃過一鞭后,追上來偷偷告訴他的。
按說這些新入門弟子,都是通過闖三關這等生死考驗才進入青陽門的,不應該有此等懈怠的思想,但人的思維,有時候就是說不清楚,一不小心,就會生出一些惰性。
所以,這時就需要一些適當的鞭策。而林蕭然手中的竹條,就是一種更為直接暴力的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