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待到他們通過血門之後,在那石砌工事的彼端,群山峰巒驟然展開,碧綠的原野、湛藍的天空,以及那白雪皚皚的山尖驟然呈現在眾人面前,好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眼前的這片景象實在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此刻,艾林谷正沐浴在晨光之中。
險峻的峽谷在他們面前綿延,直至氤氳瀰漫的東方,這是一個祥和恬靜的國度,四面受群山庇護,內中是肥沃的黑土,寬闊而舒緩的河川,還有在陽光下明亮如鏡,數以百計的大小湖泊,田野間一片又一片的大麥,小麥和玉米等作物已經是結實累累,就連高庭所生產的南瓜也不比這裡碩大,水果更不及此地甜美。
凱特琳一行人已經進入到了艾林谷當中,凱特琳夫人在此見到了她那許久未曾見過的叔叔,血門的指揮官,『黑魚』布林登·徒利。
受傷的羅德利克爵士與那個赫倫堡武士與其餘一些人都在血門療傷。
跟隨凱特琳夫人穿過血門,前往鷹巢城的,只有提利昂,一個叫波隆的傭兵,以及凱特琳一直以為是個曼德勒家的騎士的阿德薩斯。
哦,還有那個歌手,他叫做馬瑞里安,因為他,提利昂注意到了史塔克夫人,因為他,提利昂被當場抓捕,現在他一路跟著凱特琳夫人來到谷地,「我要見證這個故事最後的結局。」
他總之是這樣說的。
那邊凱特琳與『黑魚』走在一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悄悄話,而提利昂身邊,阿德薩斯半似護衛半似押送的跟著他。
一路無話,這一行人跟隨著帶著一隊人馬的『黑魚』布蘭登沿著陡峭的山谷小路蜿蜒前行,但越是前進,眾人面前的道路便越寬廣,平坦起來,這一行人是到了谷地的平原地區,因此他們的速度也是快了起來。
布林登派出掌旗手,揮舞著帶著兩面旗幟的旗杆沖在隊伍的最前方,旗杆最上面是艾林家族的新月雄鷹,下面一面則是布林登自己的黑魚徽章。
一群人加緊趕路,穿過青翠的樹林,穿過恬靜的村莊,他們路過果園與金黃色的麥田,趟過清澈的涓涓小溪。
一路上的農家馬車,生意人的貨車和小貴族家的騎手在遠遠望見他們的旗幟之後,便都紛紛迴避,讓他們通過。
但即使是這樣,等這一群人抵達鷹巢城的山腳下的時候,天空中的太陽也早已落入西方的日落之海當中,眼下,天空中浮現出一輪新月,將它那潔白的光輝灑在這個世界上。
眾人眼下剛剛抵達巨人之槍山腳下,承載著鷹巢城的那座大山是為明月山脈,而巨人之槍則是這山脈當中最為高大的一座,它背負起了艾林家族的家堡,在此已有千年之久。
阿德薩斯抬頭望去,先是瞧見他們眼前的這座城堡,高大的城垛上火把通明,新月的光芒灑在護城河的漆黑水面之上,弔橋已經升起,鐵閘也早已降下,不過阿德薩斯還是看到城門樓內的火光亮堂,燈光也從城樓後面的窗戶間流瀉出來。
這裡就是月門堡,目前這裡的管理者是奈斯特·羅伊斯大人,月門堡雖然名義上是艾林家族的土地,但在冬季以外的日子裡,月門堡總是由外人來掌管的,直到冬日之時,艾林家族的人為了避冬才會下到月門堡來居住。
阿德薩斯再繼續抬頭,月門堡的身後便是雄偉的山脈,視線再往上,先是山石與一些針葉林,再往上,是漆黑的崇山峻岭,再然後,是一座城堡的塔樓,它孤零零的嵌在山峰間,塔身以潔白的大理石所造,猶如一位孤獨的哨衛一般,但是接著往上看去,阿德薩斯又看見了一座接著一座的塔樓沿著山峰不斷往上,一直到最後,他瞧見了一座恢弘的純白宮殿屹立於山巔之上,三座從矮到高的高塔環抱著這座宮殿,高聳的城牆屹立在幾近垂直的險峻山峰上。
「鷹巢城。」那個叫馬瑞里安的歌手不禁在一旁出聲感嘆道,顯然也是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史塔克夫人,無意冒犯,我們難道要摸黑上去嗎?我並不認為去鷹巢城的山路會很好走,尤其是還需要走夜路。」
在感嘆完了鷹巢城的雄偉之後,阿德薩斯回過頭來詢問道。
「不會,我們會在月門堡先借宿一晚,然後等明日天明了再去鷹巢城,梅迪瑞克爵士。」
凱特琳回答道,此時,布林登手下的掌旗手已經來到月門堡前,招呼塔樓里的人,要求進入到月門堡當中。
話說回來,阿德薩斯在凱特琳夫人面前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從曼德勒家族的先祖里,選擇了梅迪瑞克·曼德勒作為自己的假身份,凱特琳夫人也沒懷疑,畢竟誰會關心一個自稱曼德勒家族的遠親的人到底是不是曼德勒呢?
更何況阿德薩斯的確本來就是曼德勒家族的一員,雖然現在他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不過他依舊對曼德勒家族的事情熟得不行了。
因此沒人懷疑他的身份。
這時候,月門堡那邊傳來上過油的鐵鏈滑動聲,隨後眼前的月門堡放下弔橋,升起鐵閘,一行士兵從中走出,高舉火把,為眾人照明。
布林登一馬當先,領頭進入到月門堡當中,此時,奈斯特·羅伊斯男爵,艾林谷的大總管和月門堡的守護者,正在中庭里迎接他們,男爵的身邊圍滿了騎士。
見到凱特琳走了過來,奈斯特男爵鞠了一躬,「史塔克夫人。」奈斯特男爵是個身軀龐大,胸膛厚實的人,這一套行李動作看起來倒是有些頗顯笨拙。
凱特琳下了馬,站在他面前,「奈斯特大人,」她說,凱特琳是久聞其大名,他是青銅約恩的堂弟,生於羅伊斯家族的旁系支脈,但本身依舊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我們長途跋涉,疲累不堪,如果您方便的話,今晚想在此借宿一晚。」
「夫人,請別客氣。」奈斯特男爵粗聲道,「但您的妹妹萊莎夫人剛從鷹巢城傳話下來,希望能立刻見您一面,跟您同來的人今晚可以就住這裡,明天一大早再送他們上山。」
「這太瘋狂了!」布林登翻身下馬,他徑直走到奈斯特男爵面前,「今天並不是滿月,你還要他們連夜上山?這麼做完全就是找死!」
大人物開始爭論起了他們的事情,而阿德薩斯這樣的『小人物』卻就不同了,很快就有侍從來為他領路,帶他去歇息的地方。
而提利昂·蘭尼斯特終究不能再繼續自由下去了,他被人送進一邊高塔的監獄中,等待第二天被送上鷹巢城。
阿德薩斯也打算第二天與其一同上到鷹巢城去。
他要好好見識一下這場鬧劇最後會向什麼情況所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