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絕地反擊
蘇建軍說這話時聲音很小,幾乎小得只能聽到一絲氣聲,但卻立刻引起了我和白薇的注意力。
見蘇建軍神情凝重臉色陰沉,白薇當即壓著聲音問道:「道長,你想我們看什麼東西?」
「一塊玉。」
蘇建軍並未直接將所說那物件拿出,而是直愣愣盯著白薇又道:「玉為白玉,色澤通透內含血絲,下部分渾圓為紫紅色…;…;」
「血玉。」
白薇當即答道:「血玉多從古墓出土,為死者下葬時含在口中去除屍氣之玉,死者哽在喉中之血被吸收入玉石之中,天長日久則成血玉,相傳這種玉石陰氣至重但價值連城。所以古時候常有狠毒之人故意殺人,再將玉石塞入被殺者喉嚨之內,埋入土中多年後再將屍體挖出,取出喉中血玉販賣…;…;」
「沒錯。我要給你看的正是血玉,」蘇建軍點了點頭,忽然又道:「但這血玉有些特殊,是驅魔界的東西…;…;」
「驅魔界的東西?」
蘇建軍一句話,不單讓我和白薇為之一愣,一旁昏昏欲睡的小道士劉大洋也被吸引起了興趣,隨後就聽白薇皺眉沉思道:「玉石這種東西至陰至陽,確有驅魔之效。因此常有行內驅魔人隨身佩戴,比如天誅府中就人手一塊…;…;」
話說到這兒,白薇掃了一眼蘇建軍又問:「你不會是想說『梟玉』吧?血玉至邪,我可從沒聽說過天誅府中有人以血玉為隨身梟玉的…;…;」
蘇建軍聽完搖了搖頭,又道:「不是梟玉,我曾見過掌門師兄的『天尊梟玉』,和我要你看的這塊玉不同,這塊玉上沒有圖案,只有四個字…;…;」
見蘇建軍說話時畏畏縮縮不陰不陽的,我有些不耐煩了,就直接問:「道長,你到底要給我們看什麼,說了這麼半天,直接拿出來不就行了?」
「我怕拿出來的話,再要收回去就不容易了…;…;」
蘇建軍一聲長嘆,說話間從袖中掏出一物,是一塊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的橢圓形白玉,玉中果然隱約現出到到血絲。
那玉通透無比,仔細看沒有一絲雜質,必然是價值連城。而玉的正面更刻著四個清晰的小字,蘇建軍將玉遞過來時我和白薇一看,不禁都有些愕然,就見那玉上所刻的四字正是
『巴郡巫妖』。
看到這四個字。我和白薇不由地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都難掩驚慌失措。
這四個字,我之前才從馬虹和結巴仙口中聽到過一次,漢朝時川蜀之地有巫鬼教作亂。教主名為張修,正被稱為『巴郡巫妖』。
「這玉是哪兒來的?」
白薇頓時一聲驚問,蘇建軍卻沒直接回答,而是轉而又問:「你先告訴我,這玉和你們所說的異人教到底有沒有關係?」
「這個嘛…;…;」
白薇一番沉思,隨後點點頭道:「玉上『巴郡巫妖』四字本與異人教沒直接關聯,而是與千年前就已經被天師道所滅的巫鬼教關聯極大,如今這玉竟然現世。如果此玉從異人教教徒身上得來,那麼無疑又能證明一件事,異人教果然與當年巴蜀一帶的巫鬼教有極大的關聯,換句話說。所謂的異人教應該就是巫鬼教覆滅之後,在暗中傳承下來的一個分支…;…;」
這話說完白薇又追問道:「道長,這玉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這是…;…;」
蘇建軍猶豫了一下,終於一聲暗嘆答道:「這是五雷師弟的腰間佩玉…;…;」
聽他這話出口,我心中『咯噔』一聲,白薇也瞬間驚愕了住,沒等細問,就見蘇建軍緊張地環視了一下周圍。見沒有別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緊張說道:「之前五雷師弟要殺你們,我不是站出來阻止,卻被五雷師弟一掌打倒。隨後我從後面抱住他的腿希望拖住他的步伐,誰料一時著急竟錯手抓下了這塊一直藏在他腰間道袍下的佩玉。我當時一個晃神,本想趕緊將這佩玉還給他,誰料握在手裡偷眼一掃,卻見這佩玉白中泛紅、內現條條血絲,正是一塊血玉…;…;血玉乃是邪物,修正道者萬不可佩戴於身,我察覺不對,所以,所以偷偷將玉藏進袖裡…;…;」
蘇建軍說完,白薇又掃他一眼,正顏厲色問道:「你將這塊玉給我們看,是何用意?」
「我,我不知道,」蘇建軍神情之中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搖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此物絕非正道中人該佩戴之物,可是,可是我不敢相信五雷師弟竟然會…;…;」
話說一半,蘇建軍眼中已泛起淚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許久之後才捏著那塊血玉哽咽道:「小方、五雷、天寶、長生、成化,我們這些師兄弟雖然年紀相差不小,但都是自幼入門,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小方師兄和五雷師弟從小脾氣就壞,可在我眼裡,他們都是我的好哥哥好弟弟,如今。如今怎會變成這樣?他是我的師弟,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捏著手中那塊血玉,蘇建軍一陣彷徨無助,而此時白薇的目光卻忽然堅定了下來,掃了蘇建軍一眼,沉沉說道:「道長,眼下事態已經明朗。五雷道人確實早已被異人教同化,你若還尚存一絲良心,現在就不該彷徨,而是想辦法為正道除害!」
「除害?怎麼除害?」蘇建軍一聲驚問。
而這時白薇已一眼掃向身旁一直低頭不語的劉大洋,說道:「劉大洋,你覺得呢?」
「我…;…;」
劉大洋忽一猶豫,一陣沉默之後答道:「我一個小道士人微言輕,但如果是我來決定,那麼現在當務之急,無疑是先想辦法將五雷師叔制住,再交由我師傅毛小方處理!」
「制住?又如何制住?」
蘇建軍再度彷徨了起來,,又道:「你說的簡單,我雖然是五雷的師兄,可論道行以及天賦的話,他遠超於我,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話說到這兒,蘇建軍一聲暗嘆,又道:「還有,眼下這支搜尋隊中,除了我和大洋師侄之外,其他人都是五雷師弟的弟子,如果五雷師弟真是異人教的人,我們又怎麼知道他的那些弟子不是?這麼多人。我一個人怎麼應付得了?」
「你不是一個人!」
蘇建軍話一出口,我當即接下話音說:「道長,你幫我和白薇解咒,我們兩個能夠幫你!另外,我相信劉大洋師出毛道長一脈,也絕不會做坑害茅山之事!我們三個人幫你,還不夠嗎?」
「這…;…;」
即便我這樣說了,可蘇建軍還是捏著那血玉一陣彷徨,沉默許久之後,才終於點了點頭,答道:「好!衛道除魔!即便我蘇建軍一無是處,眼下也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話說到這兒,蘇建軍朝白薇腳下一指,又說:「你們兩人所中的符咒,為我們茅山派的軟骨符,此符據說是從數十年前失傳的秘法絕學『泥馬陣』幻化而來,眾者手腳發軟渾身無力,但對性命無礙,若要接咒,只需調和化咒符文焚燒后配硃砂飲下即可,我這就可以幫你們解開…;…;」
話音落下,蘇建軍又朝劉大洋忘去,繼續說道:「大洋,你我在茅山上時交情不深,但如今事已至此,我想不信你都不行!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信得過嗎?」
聽到這話,劉大洋二話沒說狠狠點了點頭,正顏厲色答道:「師叔儘管吩咐,只要是為正道,我劉大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好,那你就為我辦一件事…;…;我,要借用下你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