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審妖道妙計橫生
一見我們推門而入,正被五花大綁蜷縮在牆角的一木道人,頓時瞪著眼朝我們罵起了街來。
我們都沒理他,一人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隨後就聽蒙馨雪開口問道:「一木道人,是時候老實交代一下了吧?你和火燕集團是什麼關係?」
「嘿嘿,你們別想從老子嘴裡撬出一句話來……」
聽到蒙馨雪的問話,一木道人頓時狂笑了起來,隨後又開始不停地破口大罵,只進門這幾分鐘的時間,在場的蒙馨雪、巴頌、楊死以及我一共四個人,十八輩祖宗都被人家罵了個遍。
被他翻來覆去罵了一個來回,我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瞪著眼就想發飆,可還沒等我站起來,巴頌已經先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關節說:「老東西,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你虐待了我那麼久,現在我就加倍還給你……」
巴頌說完就朝一木道人走去,邊走邊頭也不回地朝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離開,見他要動手,我們自然也不會攔著,於是站起身來就往外走,蒙馨雪臨出門時更不忘叮囑一句——
「巴頌,你可得把握好分寸,別把這老頭兒玩死了……」
「嘿嘿,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說這話時,巴頌已經走到了一木道人面前,走出門口后我回頭掃了一眼,門被關上之前最後一眼看到的畫面,是巴頌正蹲在一木道人身前徐徐晃手,他生著一層厚厚老繭的掌心竟漸漸鼓起,一條黑乎乎的蟲子緊接著從那鼓起的地方掙扎著鑽出個頭來,看得我毛骨悚然不禁後背發涼。
隨後,蒙馨雪反手帶上了房門,不出十秒鐘,就聽見一聲凄厲地慘叫已然從辦公室里傳了出來。
我倚著門框不禁嘖嘖兩聲,心說想必是一木道人已經被巴頌折磨得受不了了,隨後又過了大概十秒鐘的功夫,房間的門已被人從裡面『吱』地一聲拉了開,就見臉色發綠的巴頌,搖搖晃晃地捂著褲襠從裡面艱難踱步而出……
「這個……這個老混蛋……趁我不注意……踹我下面……」
話沒說完,巴頌已然白眼一翻『噗通』倒地,嚇得一窮趕緊去攙扶他的師傅,而就在這時,一木道人的狂笑聲已經又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小侏儒,就憑你也想讓我張嘴?哈哈!我修行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難道還會怕你的區區幾隻蟲子嗎?」
聽到這話,楊死不禁搖了搖頭,隨後摘下眼鏡遞到了我的手裡,擼起袖子就往房間里闖。
「楊死,你幹嘛?」
蒙馨雪攔了一句,就聽楊死獰笑著說:「這麼人這種事,本來就應該讓我動手,別忘了,我可是『活死人』,就讓我這位師叔祖嘗嘗死人的手段……」
話說到這兒,楊死那死氣沉沉、灰白灰白的眼睛忽地一瞪,竟嚇得我一陣毛骨悚然,隨後就聽楊死朝著房間里喊了聲『師叔祖,讓我來伺候您』之後,緩步走了進去,並回手又帶起了房門。
楊死進去之後,我立刻朝著蒙馨雪發問說:「小雪,活死人是什麼意思?楊死為什麼這麼說自己?」
聽我一問,蒙馨雪竟驚奇地掃量了我一番,反問道:「你之前不是和楊左生、張小茹在黃家溝子生活過一段時間,怎麼,他們沒跟你提過?」
「跟我提過什麼?」我問。
「當然是楊死的身世,」蒙馨雪又答道:「楊死本為九世奇人脫胎,九世五行屬火,乃是當今世上大賢,潛力無限。但也正因為如此,楊死出生時村裡無故失火差點兒釀成大禍,因此楊死從小就被看作是不祥之子……」
「不祥之子?什麼意思?」
「這說起來話就長了,簡單說吧,楊死和楊左生雖然長得倒不是很像,但卻是同胞而出的兄弟,但因為楊死八字命格太硬,因此脫成人胎時便是個死胎,於是被親生父親扔在院子里挖個坑給埋了掉,而又因為楊左生出生時被放置在炕上楊死的左側,所以就乾脆以『左生』為名了……」
聽到這裡我好奇地插話問:「你說楊死出生就是死胎,而且被埋了?那他怎麼現在又會站在這裡?」
「他是死胎這不假,被埋在了院里也不假,問題是,被埋了三天之後的晚上,當時還是嬰兒的楊死竟自己從坑裡爬了出來,更辦下一件聳人聽聞之事,之後若不是遇到張碧清道長,恐怕他早已長成個大魔頭了……」
「聳人聽聞之事?什麼事?」
我一聲驚問,蒙馨雪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事情是楊死至今最不想提及、更最不想被別人提及的,你還是少知道為妙,總之,正因為他自出生起就是死胎,但卻又能跟正常人一樣行動說話,所以就落了個『活死人』的名字,不信你有空了仔細觀察一下他那雙眼,那不是人的眼睛……」
「這一點我早就發現了,」我點了點頭,沉沉答道:「他那雙眼,是死屍的眼睛,所以他才一直戴著墨鏡,甚至未免他的特殊被人所詆毀,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楊左生和張小茹,也向來都以墨鏡示人。」
「就是這樣,這位『活死人』楊死可遠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似是人形,卻承仙緣,更心懷魔障,非人非仙非魔,比你想象之中的還更要恐怖得多……」
只在蒙馨雪跟我說話的功夫,一陣陣比之前那聲更加凄厲地慘叫已經從房間里連連發出,而這次我們仔細辨別了一下,無疑正是一木道人的聲音。
隨後又隔幾秒,就見辦公室的門被再次拉開,楊死抹了把汗,氣急敗壞地走了出來。
我們趕緊問他裡面情況怎麼樣了,楊死戴回墨鏡,嘆了口氣說:「我這位師叔祖雖然不誤正道,但還真是一把硬骨頭,我可不敢再對他動手了,萬一稍有失手把他折磨死,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聽完楊死這話,我偷偷朝著房間里望去,不禁渾身一哆嗦,就見那一木道人仍被繩子綁著癱坐在牆角里,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臉上、身上,甚至周圍四壁乃至於屋頂上,濺滿了血點子,將房間里的氣氛烘托得如同是一座地獄一般……
但那癱坐在地上的一木道人卻仍還在瞪著眼嘶吼著——
「楊死!我的小徒孫!有種你就給我來個痛快的!殺了我呀!殺了我你都別想從我嘴裡套出一句話去……」
楊死充耳不聞,氣得臉色發白。
一見楊死都對一木道人束手無策,我們都犯了難,於是我怯怯地說:「要不……我去試試……」
「還是別了,你更不行。」
沒等我把話說完,就被蒙馨雪『投了否決票』,我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就想反駁她,誰知朝她一看,就見蒙馨雪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隨後朝著我們這幫『沒用』的大老爺們兒微微一笑說:「還是讓我試試吧……」
話一說完,蒙馨雪轉身就走進了房間里,朝一木道人走去時,輕輕用腳一勾,高跟鞋鞋跟已將房間的門拖了上……
蒙馨雪進入房間后的幾分鐘里,我們在外面靜靜聽著裡面的動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房間里卻沒傳出任何的動靜,簡直就如同裡面的時間凝結住了一般。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功夫,才聽到一串清脆地高跟鞋響聲由遠及近,隨後蒙馨雪拉開門朝我們微微一笑,說道:「進來吧,他什麼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