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紙飛機

  安陌陽第一次見漢諾威，只是在校外驚鴻一瞥。


  好吧，其實壓根她就沒注意這麼個人。


  第二次，是隔壁阿琪說他們寢室長好帥。


  安陌陽不以為然，回頭看去，嗯，確實不帥。


  轉回來說也不怎麼樣么，可那個人的樣子終究刻在她的大腦中了，那麼不經意。


  是夏天很常見的白色t恤而已，個子也不高，長得也沒有傾國傾城、帥到玉石俱焚，清清淡淡的，似有如無，有些距離感。


  當然，後來她才知道，這都是假象，根本就不是這樣。


  比如現在。


  剛下課，班長餘風在問安陌陽題目。


  「忙著呢，一下課就談情說愛。」漢諾威笑嘻嘻地湊了上來。


  兩人自然不理會他，安陌陽則繼續講解。


  只不過漢諾威每次一來，旁邊的人也開始圍觀跟著瞎起鬨。


  「你說，這余和陽啊，魚和陽，那可不就是鮮么？」漢諾威也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繼續說道，「真鮮哪。」


  阿琪和阿霞幾個人開始哄堂大笑。


  安陌陽被他說的面紅耳赤，也笑得不行，根本講不下去了。


  餘風見狀也就笑笑，拿著試卷轉了回去。


  安陌陽偷偷看了看他邪意的笑，又低下頭。


  漢諾威見達到了效果，轉身去了另一邊。


  安陌陽抬起漲紅的臉，追隨他的身影去的時候，發現他的臉龐恢復了之前的清淡，全無之前的調笑。


  她不以為意地笑笑，繼續做題。


  晚自習的時候，一架紙飛機突然飛到安陌陽桌上，她回頭去看，後面吵吵鬧鬧，卻一眼看到漢諾威正挑眉沖她笑。


  安陌陽偷偷把紙飛機塞進抽屜里，假做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做練習題。


  後方傳來一陣輕笑。


  安陌陽羞惱地想把頭埋到抽屜里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張紙丟進垃圾桶或者扔回去，更或者直接打開來看一看。


  就這樣羞惱地度過了晚間三節晚自修，安陌陽拖了一會兒，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光了，這才拿出那架紙飛機。


  展開來，裡面一片空白。


  安陌陽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正氣惱地把那張紙丟進垃圾桶，一雙手就把它撿了起來。


  安陌陽抬頭看到了漢諾威似笑非笑的臉。


  漢諾威夾起紙片將它折回紙飛機，輕輕一吹，再次穩穩落在了安陌陽的桌上。


  「你做什麼?」安陌陽走過去將紙飛機拿到漢諾威面前。


  「走唄。等下就熄燈了。」漢諾威轉身就出了教室門。


  安陌陽一時沒弄懂狀況。


  什麼情況？這破飛機到底什麼鬼。


  「快點啦。」漢諾威見她傻傻地站在那裡，在門口喊她。


  「哦。」安陌陽拿著飛機，拽起挎包戴上帽子就跑到門口。


  漢諾威見她戴了個白色的帽子，伸手拿下，道：「大晚上的，戴什麼帽子。」


  「要你管，給我。」安陌陽哪想他會直接拿走，也不顧頭髮被扯亂了，上去去搶。


  「別吵，我看著挺喜歡的，讓我戴戴。」漢諾威躲開她，笑著把帽子戴在了頭上。


  安陌陽看著那人，分明清清淡淡的面龐，戴上鴨舌帽卻覺得便便扭扭的，只想笑。


  安陌陽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漢諾威無奈地摘下帽子，走過去給她戴好。


  「還是你戴吧。真是怪怪的。」漢諾威說著，往樓梯走去。


  安陌陽嘴角一扯，輕輕地笑笑，也追了上去。


  「誒，讀書有什麼意思呢。看你那麼認真。」漢諾威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回頭問她。


  「也就這樣嘍。不過是沒什麼事做。」安陌陽手中轉著那架紙飛機，猶豫再三問道，「這飛機，不能扔嗎？」


  漢諾威看了看她手上的飛機，道：「沒說不能扔呀。我折著玩的。」


  安陌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那你剛才撿回來做什麼？」


  漢諾威拿過紙飛機，哈了一口氣，扔了出去。


  紙飛機劃出一個弧度，落在灌木叢中。


  「這樣不就好了。」漢諾威攤手道。


  安陌陽簡直無語，也不願再去將紙飛機撿回來。


  「以後跟我一起玩吧。」走到岔路的時候，漢諾威隨口說道。


  「誒？」安陌陽一愣。


  也不是很熟吧。


  「那就這麼說好了。晚安。」漢諾威揮揮手就走了。


  這什麼事？


  安陌陽還在狀況外，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各種不解。


  回到寢室，才發現寢室的人都圍在陽台上。


  「怎麼了，怎麼了？」安陌陽擠過去問道。


  小小的陽台上擠滿了八個人。


  安陌陽戳了戳最近的露露，問道:「怎麼回事？」


  「你看對面男寢。」露露指著對面的寢室樓說道。


  安陌陽這才注意到對面同一層的男寢，走廊里圍著幾個男生。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不要被我的樣子嚇壞，其實我很可愛.……」


  歌聲越來越響，那幾個人還跳起了舞。


  安陌陽費解地看著這群人，正要進去，看到了從樓梯口走進走廊的漢諾威。


  漢諾威本來也沒注意對面女生寢室樓，在看到走廊上隔壁寢室那幾個人的動作時，往女生寢室看了一眼。


  自己班上的兩個寢室的女生都出來，而安陌陽正轉身要進去。


  漢諾威看著她挑了挑眉，既沒打算加入那幾個人，也不打算打招呼，顧自己回了寢室。


  安陌陽回到陽台上，卻見他進去了，彎起嘴角卻並沒有笑意。


  這時，隔壁瑤瑤的聲音傳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這架勢顯然是打算對歌了。


  對面的男生顯然被瑤瑤的歌聲打斷，鬨笑一片。


  隔壁寢室的人都紛紛走到走廊上觀戰。


  「對你愛愛愛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遠.……」顯然，打頭的男生立馬換了歌，擺出經典的伸手動作。


  瑤瑤自然不會罷休，更加大聲地唱道：「你的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該嗅到她的美.……」


  安陌陽等人趴在欄杆上笑。


  然而，樓下的老師電筒照到了男寢四層。


  「還不睡覺！」


  喊聲震蕩了整個樓，男生們做鳥獸狀四散。


  「女生都還不進去！！!」


  那巡查老師又將電筒照向了安陌陽這幢寢室樓。


  安陌陽等人紛紛蹲下。


  「瑤瑤也是厲害。」阿霞稱讚道。


  阿霞和瑤瑤關係最好。


  「今天怎麼突然這樣了？」安陌陽問眾人道。


  「好像是瑤瑤出來晾衣服，對面男生看到了就模仿她。」方方說道。


  「後來就唱起來了。」阿颯聳聳肩道。


  「還是挺有意思的。」麗麗雙手合十搖頭晃腦道。


  八人蹲在陽台上正說著呢，樓下電筒又照了上來。


  「四樓412寢室還不進去！」


  八人面面相覷，打開門偷偷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