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宋北雄萬萬沒有想到,宋修言會是他和沈蓉的兒子,而他這麼多年,一直處處刁難宋修言,覺得是在給他和沈蓉死去的孩子報仇?

  自私的人骨子裡都流淌著自私的血液,宋北雄到這一刻還是在恨朱元,恨她拿前途威脅自己跟沈蓉斷了,要不就捅到部隊去!恨她使陰謀讓他失去了沈蓉失去了兒子。


  想到這裡,宋北雄倏地的起身,身子虛晃了幾下,扶著桌子站了一會兒,快步朝外走去,他要去找沈蓉和宋修言,他需要他們的諒解。


  生活秘書看著宋北雄踉蹌的腳步,趕緊攔著:「宋司令,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不用,你們都去忙吧。」宋北雄揮手,自己一人下山去家屬院,他想了想沈蓉和宋修言可能會去羅家,去問了沒在又折去招待所……


  夏虹見沈蓉情緒平穩了點,才問出心中的疑問:「沈蓉,你怎麼能確定修言一定是你兒子呢?」


  沈蓉神色帶著恍惚,猛的看著夏虹:「他是!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


  夏虹知道沈蓉精神出過問題,也不敢太刺激,小心的說道:「那你知道修言身上有什麼胎記嗎?」


  沈蓉喃喃:「他就是我兒子,我能感受到,我看見他這裡疼!」說著拍了拍胸口。突然跟想起什麼又說道:「朱元說她生了個閨女,還有我兒子大腿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說著就著急的去抓宋修言的褲子。


  宋修言尷尬的抓著沈蓉的手,沖夏虹點了點頭。


  夏虹怕再刺激沈蓉,也趕緊過去抓著沈蓉的手:「我們信,信修言是你的兒子,咱們不哭了啊,不哭了……」


  沈蓉紅著眼拚命的找證據:「你看看他眉眼,和沈拓他們像不像?」


  ……


  宋北雄進屋時,看見夏虹和羅湛在,臉上閃過不自在,看著沈蓉哭的紅腫的雙眼,原本想好的說辭卡在嗓子里,說不出來。


  沈蓉卻瞪著宋北雄嘶聲怒罵:「滾,誰讓你來的?給我滾!」


  因為過度氣憤,呼吸有些急促大腦都空白起來,精神到崩潰的邊緣。


  夏虹趕緊捋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撫著:「彆氣了,為這種人氣壞身子是不值當的。」她原本以為宋北雄只是脾氣古怪,現在看著卻覺得噁心,怎麼會給這樣人高升的機會。


  宋北雄不敢上前,只能費力的解釋:「淺惜,你聽我解釋,這些年我也不好過,我每天晚上都能想起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情景,我很後悔,如果我當時不失憶……」


  沈蓉笑了起來,身子卻氣的哆嗦,沖夏虹說道:「看見了嗎?現在還在撒謊,我現在才知道,有的人披上人皮也改變不了他是個畜生!」


  宋北雄被罵的臉上一片尷尬,卻覺得自己無比的委屈,婚姻是組織上安排的,他哪能拒絕,但是他心裡這一輩子只有沈蓉一個女人,她怎麼還不能理解,現在是提倡一夫一妻,但還是有人離婚娶了兩三個老婆啊。


  宋修言長長吐了口氣,轉身望向窗外,他活著真是個笑話啊,宋北雄的理論更是讓他噁心,不管朱元多麼狠毒,都是因為宋北雄辜負在先,他辜負了兩個女人,卻在這裡裝作一往情深的模樣。


  宋北雄又看著沈蓉堅持說道:「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沈蓉嘴角噙著冷笑:「談什麼?談你的深情和無奈,還是談你假裝失憶記不得以前?你欺我涉事不深,連名字,部隊番號都是假的。可我偏偏信了,信你說的不到級別不能隨軍,信你說你們部隊是保密單位,不能輕易探訪。現在想想,我真是傻到極限了,錯把禽獸當愛人,錯把豺狼當朋友,你們兩口子一樣狠毒!」


  她恨朱元,雖然她無意中奪了她的男人,可是卻不該朝她幼小的孩子下手,如果朱元跟她實話實說,她一定會退出那場畸戀的。


  一個男人出軌,朱元不去管管這個男人,卻給她織一個網。


  宋北雄身子顫了顫,沈蓉的話,字字如刺,扎的他血管都疼。


  剛要再開口辯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人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夏虹看著趕緊沖宋修言喊道:「修言,快去扶你爸躺平,阿湛快去叫救護車。」


  沈蓉卻目光冰冷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宋北雄,就算他死了,也難消她心頭三十年的恨。


  宋修言和羅湛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夏虹看著沈蓉說:「你跟我回家吧,有什麼事咱們在家說,都不是外人。」


  沈蓉失神的說:「夏虹,如果可以換血,我真想修言的骨子裡不要流他的血,我不想和他有半點兒瓜葛。」


  夏虹拍著她的手安慰說:「不要說傻話,咱們先回家,有些事回頭再說。」


  沈蓉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那天在你家碰見那娘倆,你們說是修言的媳婦兒,是不是就是宋修言?」


  夏虹點頭。


  沈蓉氣的咬牙:「好他個宋北雄,竟然給修言說這麼一門親事!」


  夏虹又勸了好久,才讓沈蓉跟著自己回家。


  秦小雨和羅丹都待在客廳,一直沒停的議論沈蓉和宋北雄的關係,兩人給這個關係編了一千種可能,都又被推翻。


  夏虹帶著沈蓉回來,秦小雨趕緊跑著去倒水,還偷偷瞄了幾眼沈蓉的表情,臉上帶著悲憤。


  到傍晚時,羅湛才帶著一身消毒水味從醫院回來。


  沈蓉看著羅湛一人回來問道:「修言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宋伯父突發腦出血,修言在醫院守著呢,我回來拿點東西。」羅湛說完收拾了住院要用的洗漱用品又離開。


  沈蓉冷哼:「直接死了得了,還守什麼守!」


  夏虹解釋:「那怎麼說也是修言的生父,不管他做錯什麼,修言這時候都不能不管,要不讓人唾罵的是修言不孝。」


  沈蓉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到第二天清晨,羅湛才和宋修言從醫院回來。


  夏虹小聲問了羅湛宋北雄的狀況:「怎麼樣了?醒了沒有?」


  「醒了,出血不多,慢慢吸收就好了,只是最近不能受到大的刺激。」羅湛有些無奈的說。


  夏虹不樂意了:「他怎麼命那麼好,出事了,他到不能受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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