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代死
神無御想駕著機甲去阻止斷並搶回聖器,卻被一向聽他話的宇佐見幸攔住。
「幸,讓開,不要妨礙我,我必須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殿下,不能去。現在他手上有聖器,而且正在使用聖器之力,您這樣去太危險。」
「我管不了那麼多,不搶回聖器,我以後恐怕就不能使用神力了。到時候,很多事都沒辦法做,我的計劃還沒成功,不能失去這份力量。」
「還有我啊,那些您做不了的事,就由幸來做,您只要運用您的智慧指導我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忍受自己變弱,決不允許。幸,我命令你讓開。快,難道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嗎?」
「我……」宇佐見低眉思索片刻,「殿下,您別去,我去。」
她說罷便閃身繞過神無御控制著的機甲朝祭壇奔去。
剛才跟斷交手,她就已經完全被他剋制住,現在更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雖然知道這樣過去不僅沒機會搶到聖器,可能還會把自己的性命丟掉,但是,為了三皇子殿下,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懷著堅定的心意和必死的決心,宇佐見幸一邊發動攻擊一邊似閃電般衝上祭壇。
斷見她驅使著諸多植物氣勢洶洶地向自己湧來,忙急步退後,同時揮動手中法杖在身前一記橫掃,法杖上部分光芒頓時化作巨劍,以疾風掃葉之勢斬向宇佐見幸和她的植物。
宇佐見幸本來就已在前面的戰鬥中消耗了不少力量,此刻在聖器面前,她的所有攻擊抑或防禦都撐不過片刻。
劍光閃耀間,那些張牙舞爪的植物瞬間就被粉碎為千萬斷枝殘葉,如同劇烈爆炸般四處迸散飛落。
光劍勢如破竹、飛雲掣電,眨眼間就破壞了宇佐見幸的防禦網,保持著最初的巨劍形態襲向她本人。
劍氣如霜,威力無匹,宇佐見幸單薄的身體在劍氣的強烈衝擊中,宛若一片隨颶風翻飛的殘葉,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她只覺渾身力氣霎時就被那利刃般的白光剝奪,就連身上的衣物、皮膚甚至五臟六腑都彷彿要在光芒中溶解了。
巨大的痛苦衝破她的忍耐限度,她眼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光劍引起大面積氣流強震,湖岸邊的人都被這驚人的威勢逼步步後退。
神無御聽到宇佐見幸的叫聲,急忙奮力頂著光劍朝她那邊奔去。才艱難地跑出沒幾步,就見宇佐見幸如隕落的流星,在半空中拖出一道閃耀的白色光尾,驟然疾沖向自己。
神無御伸出機甲雙臂去接她,卻被她反擊得倒退了兩三步。
幸而他對機甲操縱自如,當即調整好機甲狀態,穩住自己的同時也順利接住了宇佐見幸。
此時,光劍迅速消失,四周恢復正常。
神無御將宇佐見幸帶進機甲駕駛艙,只見她身上的衣服都已殘破不堪,露出的肌膚上鋪滿密密麻麻的細小傷痕,鮮血從中緩緩滲出,將雪白的皮膚染成鮮紅。
「幸,幸,你怎麼樣?」
他急切地呼喊她,聲音有些顫抖。
宇佐見幸在他懷裡戰慄著,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殿下,不要去。聖器、聖器的威力、太強了,就算是、機甲、也奈何不了它的。」
因渾身疼痛難忍,她說話時聲音微弱又斷斷續續,但勸阻神無御的意志卻很堅定。
「明知道敵不過它,那你為什麼還要去送死?」
「我死了、不要緊。要是您去冒險,出了什麼事的話,幸恐怕也、無法獨自活著回去,倒不如、用我的血澆滅您的憤怒,讓您變回往常那個、沉著睿智的三皇子殿下。這樣,您才能想辦法讓形勢逆轉啊。」
神無御身體如受電擊般猛然一震,眼眶頓時被將落未落的淚水充盈,「幸,你為我做得太多了。」
宇佐見幸勉力微笑著,「那些祭神者整天說、什麼信仰、信仰的,我其實有點明白。我想,如果人真的都要有、信仰的話,那麼,您就是我唯一的信仰。這一點,從見到您那刻起、就已經深深烙在了我心裡。
殿下,幸好想、好想永遠留在您身邊做您的手,只可惜,以後、恐怕再沒有機會為您做、任何、事了。」
她望著淚眼婆娑的神無御,雙眼也不禁流下淚來。溫熱淚水劃過臉頰,卻只覺一陣冰涼。
「殿下……」
她想伸手去大膽地觸摸一下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顫動的手緩緩抬起,沉重的眼瞼卻漸漸落下,還差一點點,只需要再往上一點點,她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可是,這短短的幾公分離對她來說,卻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遙遠距離,從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她的手終於如輕風般從神無御臉頰邊拂過,然後向下倒去。
神無御於匆忙間將它抓住,但宇佐見幸卻在他懷裡沒了氣息。
就在他準備再次呼喊她的名字時,機甲背後驀地被什麼東西撞上,連帶著他和宇佐見幸的屍體向前撲去。
有人向他發起了攻擊。他此刻心中正憤懣悲傷,卻偏有不識好歹的人前來偷襲,看來這不是傷感的時候。
「幸,請放心,我會連同那份一起努力的。」
他當即放下宇佐見幸,手腳並用,熟練操控機甲借著撲倒之勢斜沖向上空,隨後立即轉身面向背後的敵人。
「偷襲也分分場合跟時機啊。」
他回身正欲教訓偷襲之人,卻發現對方竟然也駕著機甲。
神域什麼時候開始做機甲了?
心中猶自疑惑,對方就放聲大笑起來。那種不知所謂的笑聲,簡直與瘋子無意。
「啊哈哈哈……哈哈……,終於,終於有用武之地了。我不瘋真是個天才啊,世上就沒什麼問題能難倒我嗎?啊哈哈哈……」
神無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從未見過如此恬不知恥地稱自己為天才的人。雖然他身邊向來不缺誇他是天才的人,但他從不把這些奉承之言放在心裡,才能可不是靠嘴巴說出來的。
而眼前這人,卻在戰場上這麼口出狂言,想必是想早點被幹掉吧。
「哼,天才和蠢材還真是只有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