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聖光中的黑點
藏在湖底的祭壇只作凈化聖器之用，不會輕易出現在世人面前。
在場大多數人都只在各種資料上看過，今天親眼得見，便有種填補了一個巨大遺憾的歡愉之感，人人都在興奮地與身邊的人談論它。
在嘈嘈人聲中，慶長已讓早已準備好的十二名白衣少女在前為大祭司引路上祭壇。
十二名少女皆是面容清秀、身姿綽約，看著令人賞心悅目。
不用誰刻意強調，四周很快就自動安靜下來，人們又改為目不轉睛注視著那群少女的舉動。
只見少女兩人為一組，腳下款步纖纖，魚貫走上台階。
第一組持水瓶，並以橄欖枝從瓶中沾水灑向台階；第二組持火炬；第三組持鮮花；第四組持香爐；第五組懷抱詩琴並彈奏著優美樂曲；第六組則吹著豎笛配合詩琴。
這個儀式延續著古老的傳統，從未改變。
等十二名少女全部踏上台階后，大祭司才鄭重其事捧著一個水晶盒緊跟少女腳步往祭壇走去。
他身著白色長袍，面帶銀黑面具，頭上已是白髮蒼蒼，步履卻很穩健。他手中捧著的盒子里裝的就是聖器。
少女走到祭壇前即停下來分列台階兩側，最後只有大祭司一人走上祭壇。
當他站在祭壇上時，東方已是彩霞滿天、錦繡瑰麗，一輪紅日於萬丈霞光中徐徐升起。
大祭司從水晶盒中拿出神聖契約，雙手將它奉至祭壇中央的細柱上，接著便口念禱文參拜起來，所有人都跟著在心中虔誠祝禱。
聖器正在接受聖水清潔，去除在外沾染的一切污穢，恢復最初的潔凈神聖，這樣才能奉入神殿。
陽光照耀下，湖水和祭壇亦被染紅，祭壇中央的太陽紋更是變得鮮艷異常、紅暈流轉。
聖器上的寶石逐漸放出一層層環形白光，在漫天紅光之下，即使原本非常純凈的白光也透著微紅。光芒不停擴散，很快就將整個湖面籠罩其間。
聖器的光華與太陽的光芒互相輝映，彷彿在進行某種神秘交流。
眾人驚嘆於這絕美景象的同時，內心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寧。
斷獃獃地看著那片光芒，一不小心就會產生自己被白光吸進去的感覺，跟第一次見到聖器時很相似。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應中又夾雜著幾分不安，那光好像又跟上次的不太一樣。
「十月，你覺不覺得今天的聖器有點兒不同？」
他放不下心中疑慮，便伸著脖子悄聲問了問前排的十月。
十月聽后，朝祭壇仔細瞧了兩眼，說到：「沒什麼感覺，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點兒在意，覺得怪怪的，但說不上哪裡怪。」
「你想多了吧。可能上次被聖器整成那樣，所以再見的時候自然就產生了恐懼感。」
「或許吧。」
既然十月不覺得，斷就不再多言。
也許真如十月所說，他是因為害怕聖器，心裡才有點忐忑。
可是，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卻有一片黑點驀地從眼前閃過，而後湮滅在紅白光華中。
那是什麼？
「你們有沒有看到祭壇上剛剛閃過的黑點？」
這次他改問左右兩旁的人，身邊之人都搖頭說沒看到。
他又東張西望觀察了一陣，發現其他人臉上都很平靜，沒人表現出任何驚訝或疑惑。
他可以確定剛剛那個絕對不是幻覺，那為什麼只有他看到了？大家明明都在很認真地看著祭壇，為什麼卻沒人察覺？
實在是有點奇怪。
難道，難道那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東西？
對，有可能。
就像上次在神無御的研究基地里，只有他一個人被神聖契約吸走神力。千影說那是因為神聖契約是光之聖器，與光系能力者之間存在著某種特殊聯繫。
這就解釋得通了。
那黑點是在向他傳遞什麼？是想說明儀式有差錯的意思嗎？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地擺了擺頭。應該不會吧，有專職於此的大祭司在，怎麼會輪到他來發現問題？
他強行拋開疑惑，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學著有些人那樣閉眼祈禱就好。
然而，他一閉上眼，腦海里又出現許多人從聖器里鑽出來的畫面。
那些人手裡拿著各種武器，個個凶神惡煞，一副欲吃人的模樣。之後便猛然燒起大火，聚集在山頂的人們被大火包圍，哀嚎著抱頭亂竄。
他驚得趕緊睜眼朝祭壇望去。這一次，又見到聖器上發出幾道黑芒。
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這種不詳之感已經變成強烈預感縈繞心頭，他實在無法坐視不理，必須要提醒大家才行，最好是告訴大祭司。
他立即擠到隊伍最前面，然後跑到通往祭壇的台階邊，不顧眾人奇怪的眼神朝祭壇大喊：「祭司大人，請趕快停止凈化儀式，聖器有問題。」
四下的沉寂被他的喊聲打破，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那小子怎麼回事？竟敢跑出來打斷儀式。」有人憤慨責怪。
「他說什麼？聖器有問題？」有人開始思考。
「我記得他是丑面的小子吧，他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企圖？」有人皺眉懷疑。
「……」
眾人的小聲討論隨即變成集體聲討，矛頭直指站在台階邊的斷。
「喂，你這小子快退回來，不要妨礙儀式進行。」
「就是，無關人員不能接近祭壇。」
「快滾回來。」
「滾回來。」
大家開始齊聲高呼，層層聲浪如同潮水般威逼著斷。
急切間，他只得轉身沖聖司說到：「聖司大人，請您相信我，儀式繼續下去真的可能會發生可怕的事。」
慶長雖不像其他人那樣責備他，但似乎也不太相信他的話。
「七星，你先回來，有話等儀式結束后再說。凈化既然開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廢。」
「不行，到那時就晚了。」斷更加著急，語調變得十分慌張無措：「請大家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說謊，也不是在搗亂。我真的看到了，有很多人從祭壇那邊鑽出來。」
他這番話在在場之人聽來完全像是瘋言瘋語。
連十月和夕夏都勸他趕緊安安安分回到隊伍里來，因為怕他再鬧下去會激起群憤。
斷見沒人相信他，只得回身直接往祭壇上跑去。
「快捉住他，別讓他壞事。」
不知誰下了命令，軍團隊伍里即刻閃出幾條人影追上懸空的台階，並且很快就有人堵住斷的去路。
「讓開，我沒時間跟你們爭。」
斷迅即催動神力想要趕走面前的人。
此時，身後卻響起千影的聲音：「七星，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