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普通的咖啡店
帝都繁華街頭，車流如潮，人聲鼎沸。
獃滯地佇立在一間咖啡店門口的少年——七星斷心中同樣翻騰不已。
他現在所在之處，就是早晨發生戰鬥的地方。可是才僅僅過去半天而已，就已經找不到與那個事件相關的任何東西。
血泊和屍體都不見了，甚至連被破壞的物體都完好如初。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只是一場噩夢而已？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啊，別跑。」
忽然在身後響起的稚嫩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轉頭只見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從咖啡店裡跑出來。
小女孩是在追趕一隻滾動的皮球，皮球從斷的腳下擦過，滴溜溜朝馬路上滾去。
未及細思，斷便跟隨而去，直追到馬路中央。
「滴，滴……」
在斷終於追到皮球並將它從地上撿起時，耳邊已炸開連聲抗議。
「喂，怎麼回事？」
「你這小子，找死啊！」
「後面的，你擦到我的車了。」
「前面的幹嘛突然剎車？」
……
怔了三秒之後，斷才明白自己的舉動貌似造成了不得了的混亂狀況。
他好像成了強力的堤壩，硬生生將馬路上奔騰的車流截斷，各種車輛在他身後雜亂無章地停了下來，而且大都停得狼狽不堪。
車主們紛紛搖下車窗，將腦袋從車內伸出來表達不滿，有的還因與前後車輛發生碰擦而開始爭吵。
雖然只是無心之失，但畢竟呵呵別人造成了困擾，斷回過神來便合手低頭向車主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後面一陣尖厲的警笛疾馳而來。
「發生什麼事了？」
警車在斷身邊停下，一名警察從車上走下來詢問。
「完了，把警察招來了，我不會被抓走吧？」
斷這樣想著，几絲寒意襲上心頭。
狠狠向警察彎下腰，漲紅了臉高聲說到：「那個，是我，我跑到馬路中間撿東西，擾亂了交通，對不起。」
主動認錯，態度良好，說不定警察會原諒自己。
十幾分鐘后，警察疏散了擁擠的車輛，馬路上又恢復如常。
斷已回到咖啡店門口將皮球交還給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的父親——咖啡店老闆在出來看情況時得知事情前因，便陪著斷等待警察的處理。
看著皺眉朝自己走來的警察，斷不由得雙手貼緊褲縫站直身體，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他才剛到帝都，還什麼都沒做，就要因為「犯罪」而被抓進監獄了嗎？
警察在面前止住腳步的同時，他的心也跟著沉了沉。
「你叫什麼名字？」警察上下打量過他之後便開口盤問。
沒待他回答，咖啡店老闆就先站上前，沖警察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說到：「堂本警官，真是抱歉，這位少年是為了幫我女兒撿東西才會跑到路中間去的，還希望您能寬大處置。」
「柴田老闆，您應該知道，剛才那樣有多危險。」
警察的語氣中顯然有幾分責怪的意思，但盯著斷的眼神稍微和緩了些，想來應該是因為柴田老闆的面子。
「非常抱歉，我知道錯了。」斷立即識趣地再次埋首致歉。
堂本警官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幸好沒發生什麼大的交通事故，你也沒有受傷，不然可就糟糕了。這次我就不追究你，以後一定要小心點。」
斷驚喜交加地抬起頭，「是，謝謝，謝謝警官，以後我一定注意。」
「好，那我走了。」
「是，辛苦了。」
目送堂本警官上了警車，斷緊繃的心弦才放鬆，但想起剛才的情形，仍然有點后怕。
「謝謝哥哥。」
小女孩充滿愉悅的清脆聲音讓他平靜下來，臉上也掛起了往常那般陽光的笑容，「哈哈哈，不客氣，還好沒被車碾壞。」
說完這話又想起自己還沒向柴田老闆道謝，便又收起笑意，恭敬地向他說到:「謝謝您幫我說情。」
「我只是說了兩句話而已，不值一提。而且你是因為要幫我女兒撿球才弄成這樣的，如果你被警官追究，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柴田老闆如此和氣謙遜，令斷更加不好意思了。
「啊，都是我自己的錯。我初來乍到，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所以很冒失，還請您見諒。」
「哦，原來你是剛來啊，是來看望親友還是做什麼？」柴田老闆十分關切地問到。
「我是想找份工作在這裡安身的，您知不知道哪裡好找工作？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是嘛？正巧我店裡在招工，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
這句話立即消除了斷眼中的茫然，「是這樣嗎？真是太好了，我願意，您讓我幹什麼活我都願意。」
「哈哈哈哈，好，那你跟我來吧。」
柴田老闆的爽朗笑聲在無助的少年聽來，彷彿村后的晨鐘敲響，激蕩起心中的希望。
——————
「什麼？您真的放他走了？」
不瘋的研究所里，雪千影將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以稍帶責備的眼神看著不瘋質問。
「啊，不是您說隨他的嘛。而且您走之後，他就發瘋似的吵鬧個不停，完全不聽我勸告，我只好放他離開了。」
不瘋歪斜著腦袋，一臉無辜地攤出雙手聳聳肩，傾訴著自己的無奈與無辜，稀疏的額發也跟著無力地耷拉下來。
見他無比輕鬆的模樣，似乎絲毫不關心那個少年的去向，雪千影突然明白了什麼。
「博士，您應該能很快找到他吧，或者他根本就沒有逃離您的控制。」
不瘋遺憾地拍了拍前額，「呵呵」笑了兩聲，「真是瞞不過您。本來還打算等您回去之後，他就可以任由我處置了的。」
「博士，您可不能亂來，他是要去神域的。請您立刻把他的行蹤告訴我，現在這附近很危險，不能由著他到處亂走。」
雪千影的態度十分嚴肅，不瘋也只好跟著正經起來，「是，是。原田，查查那個小子現在的準確方位。」
待原田把斷所在的位置顯示在屏幕上時，雪千影才鎮定下來的臉上再次現出驚詫之色，竟然是早上發生戰鬥的地方。
這豈不是更容易暴露了嘛。他回那裡做什麼？還真是個自以為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