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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46章 欲擒故縱

  「娘娘,你的傷……」明月張了張口,複雜地望著艾婉。


  艾婉卻不在意的撫了撫脖頸,對她微微一笑:「別告訴他。」


  「娘娘……」明月眼底竟有心疼的淚花隱現,「乃王爺,他怎麼敢……」


  「我沒事。」艾婉道,「他這樣倒好,整天壓抑著自己,不出問題才怪。」


  「那他也不能掐娘娘的脖子作為泄憤啊!」明月氣道,「你可是皇後娘娘,他的皇嫂……」


  「好啦。」艾婉無奈的打斷她,「我沒事,這不沒被掐死嗎。你也不要小題大做了。不許告訴皇上。」她望著她,「知道嗎?」


  「……哦。」明月低下頭,無聲嘆息,這主子啊,就是太善良了。


  艾婉不是善良,只是涉及到愛的人,就少了一份計較。


  「他今夜,肯定是難過了……」想到劉乃,艾婉緩緩地吐出了一口鬱氣。


  都是命數。


  ……


  夜晚如平常一樣,安靜的來臨。


  漆黑夜空,清冷月光,艾婉獨寂佇立在軒窗前,殿外傳來明月清脆的稟報:「娘娘,皇上來了。」


  她淡色長短剛好的眼睫毛,霎時如撲騰的蝴蝶翅翼,她說:「不見。」


  「娘娘……為什麼?」


  「你告訴他……」艾婉抬手,撫了撫脖頸,「今天他摔壞了我的禮物,所以我不見他。」


  「……」


  殿外的明月,尷尬的看著她面前的君王。


  只見,劉清寵溺一笑,「好。」隨後,他便走了。


  「皇上……」明月預追上,也只往前踏了一步,便默默地收了回來。


  她望向那道緊閉的殿門,娘娘,你真的好幸福,你知道嗎?!


  一個君王,那麼愛著任何樣子的你,你真的好幸福……


  也只有在無人可知的角落裡,明月才像一個乞丐一樣,羨慕著別人的幸福,偷偷抹著自己的淚……


  「咯吱——」


  殿門被推開,艾婉詫異地望著明月轉過頭來,通紅的眼眶。


  「娘娘,你不是不出來了嗎?」明月心中一驚,臉上的表情慌亂地忽然像一個辛苦掩藏的秘密快被拆穿的孩子。


  「我只說我不見他,我沒有說我不出來。」艾婉走向明月。


  明月莫名亂了一樣,直倒退了兩三步。


  艾婉的步子便定格在了原地,清明的眼眸像要看穿了她,「你在怕什麼?」


  「沒有!」明月側過身,臉不紅色不變的撒謊,「剛剛想到家鄉了,忽然很想回去。」


  「是嗎。」艾婉望著她下意識閃躲的行為,充滿了隱瞞與防備,「如果有什麼事,你要告訴我,我會幫你。」


  「嗯,謝謝娘娘。我很好。」明月福了福身,慢慢地退了下去。


  在她將走出外殿時,艾婉想到了什麼似得,在她背後靜靜道:「麻煩你叫太醫過來,別告訴皇上,我只是想儘快把這個痕迹給弄掉,別讓他擔心。」


  明月扭回頭,她主子眼裡明明沉浸著一份想見心上人的情動,但嘴角帶著的苦意讓她再次明白,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原來她不見他,不是任性鬧脾氣,而是為了他。


  明月突然甚是自慚形穢,於是,再次對艾婉福了福身,這次,走的很慢,似有格外心事。」


  「今天,明月看起來不一樣呢。」艾婉嘟囔了一句,心裡想著古代的人真可憐,一年到底沒有假期。


  嗯!她要給宮裡的人放假!

  無聲地笑了笑,她轉身而去。


  ……


  而那邊被趕出來的劉清,卻是去了蘇玉管理的司珍房。


  他是一個人暗自去的,有意低調,並沒有引起一眾奴婢,從碎夢裡醒來向他行禮。


  他到的時候,蘇玉正和自個兒的老師傅坐在宮內院子里的月光下笑談,他們之間夾著黑色棋盤,景象因劉清的到來,似乎更蓬蓽生輝,只是卻少了半分瀟洒自在。


  「微臣參見皇上。」眼光一閃,注意到門口的劉清,蘇玉立刻起身,俯身作揖。


  「參見皇上……」老師傅眼睛一喜,起身欲要行禮,卻被劉清伸手的動作攔住。


  「老師傅,不必多禮。」劉清道。自他很小時,那時還是父皇當政,司珍房便是這位妙手老師傅管。


  這位妙手老師傅曾暗地對他多有照顧,所以在他當政時,這位老師傅雖已從那個位子走下來,但仍然許他可以進出皇宮。


  「皇上今夜那麼晚,是閑逛到這裡來了嗎?」老師傅望著劉清笑問。


  劉清搖了搖頭,「坐。」


  老師傅便重新坐下,只是蘇玉便沒得坐了。在劉清那裡,他是臣,所以在蘇玉面前,他依然是那個高冷無情的君王。


  劉清在原本蘇玉的位置揮袍坐下,蘇玉站在師傅後面,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麼。


  他好奇的望著這個君王。早就聽說過這君王的傳奇半生,起點看似高實則卻低到塵埃,最後卻能在眾多王爺與難搞大臣中活出來,還活在巔峰,對內如此,對外更成就日有大漲之勢,連番不費吹灰之力收復兩國,留下最弱的小國,不知他意欲何為。


  不僅如此,還讓北國的後宮內,只有一個女人。


  這是北國自初以來,第一個排除眾異,清掉後宮的皇帝。


  看似那麼霸道強大的皇帝,可是他的皇后卻能不徵求他的意見便任性的害死了一個后妃。


  所以……劉清這個人,蘇玉真的很想了解一番。但他同時也知道,君王了解不得。


  等你了解了,離死也不遠了。


  所以,他靜靜地放著一個隱形人,聽著師傅與這個神秘帝王的夜間交談——


  「不是隨意走到這裡。」劉清一笑,「是有意。」


  「哦?說來聽聽。」老師傅倒了杯茶,不卑不亢的放在劉清面前。


  劉清道:「皇后是否在你們這裡作了什麼首飾?」


  「是。」老師傅想起來,「是兩枚特殊的指環,還是我親手給她做的。」


  「特殊的指環?」


  「對,想不到皇後娘娘還有此等技術。」老師傅從寬袖裡拿出一幅被摺疊兩邊的宣紙,雙手遞給了劉清。


  劉清接過,打開一看不由一笑。


  冷酷的帝王,完美的薄唇,勾唇之間竟是無盡的絕艷。


  蘇玉心中一震,暗地裡擦了擦汗。原本覺得皇後娘娘氣質脫俗,如今看到皇上,真的覺得皇后怎麼被皇上看上的……


  是啊,任何一個男子都會疑惑,這樣一個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得到,根本就是資本充足的男子,為什麼偏偏要了艾婉,並只要她。


  「朕,也是今日才知道。」皇帝收起圖,對對面的老師傅道,「可不可以不還?」


  「我說不可以,皇上就會把它給我嗎?」老師傅搖頭笑了笑。


  劉清一笑,看樣子心情很不錯。他皇后的筆墨,他很開心收藏。


  「皇上變了。」老師傅忽然感慨了一句,卻沒有看劉清。


  「哦?朕,變好還是變壞了?」劉清笑意不變。


  「變好了。」看著對面那張自小就不錯的臉,到現在長成了更是稜線分明,每一寸都像上天精心雕刻,俊美不失男性的冷酷與霸氣,老師傅點了點頭,這才是君王,加了點笑,這就是個陷入愛情里的男人。


  「老師傅,朕,很幸運。」劉清眼眸溫靜,「用二十多年的薄涼,換她的來到,朕很慶幸。朕曾經……」劉清望了望蘇玉,后又覺得無所謂,便繼續說下去,「一度埋怨過人生的詭譎與艱苦,但朕從遇到她開始就十分感激那一些。」


  從人世百味里泡過出來的老師傅,認真的傾聽著一個帝王的心曾想。


  「如果沒有那些艱苦,朕可能就和那些王爺一樣,這輩子只是一個知道享受身份帶來的便利卻無半點實力的男人,那樣,我遇到她,該怎麼保護她。亦,不會得到她的傾心罷。」


  「……」老師傅望著劉清,是啊,擁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樣,到底是需要實力,才真正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皇上,你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孩子。」見過一路怎樣走來的劉清,再見到現在的劉清,老師傅很是欣慰。


  「……」聞言,劉清竟直接轉移了話題,「朕來到這裡,是想讓老師傅再重新打一下那對指環。」


  老師傅爽快道:「好。」


  「……謝謝了。」劉清起身,老師傅便也跟著起身。


  恭送了劉清,老師傅轉頭朝殿內走去,還一邊道:「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經不住誇。」


  「什麼意思?」蘇玉追上去問。


  老師傅笑意盎然地撫了撫蒼白的鬍子,瞥了眼滿臉求知的徒弟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一聽人誇他,就立刻轉移話題。」


  「……皇上,剛剛是不好意思了?」蘇玉覺得自己需要靜靜了,傳說中那樣一個霸氣震朝的帝王,也會……羞赧到躲避話題?!

  「呵呵呵,沒變好,沒變才可愛啊!」老師傅越想越開心,多少人坐上那個位子后便判若兩人,多好,劉清那孩子,初心還在!

  「師傅……」望見師傅竟然拿出自己收藏多年的好玉,蘇玉有些難受了,「您已經給皇後娘娘精心打了一對了,現在,又加倍的拿出自個兒的東西來……」


  老師傅即刻打斷:「在宮裡那就是宮裡的東西,什麼是自個兒的?!好玉該配好人,行了你出去吧,老師傅我……要琢玉了!!!」


  「哦。」蘇玉不敢不聽,轉身離開,帶上了門站在了院子里。


  不知道前一對去哪兒了,都是師傅精心打造的啊。他,一向對師傅出手的東西,感到萬分寶貴。


  而師傅好像完全不在意,好像皇上是他兒子似得。


  ……


  深夜。


  太醫被宣在了鳳鸞宮裡,艾婉,望著他問出口:「怎樣讓掐痕快速淡化?就是……」她想了想,補充道,「讓眼毒的人都看不出來!」


  「皇後娘娘,這是藥膏,每日三次,記得抹擦。什麼都是循序漸進的,更何況娘娘的掐傷實則重深……娘娘如果實在想掩蓋,也只能用粉加以遮瑕了。」


  太醫荀荀有禮的稟報。


  艾婉嘆了口氣,滿中閃過劉乃失控的模樣,失控的時候用出的勁道,自然她也知道該感激沒被掐死,再不要奢望別的什麼了。


  「好,本宮知道了。」


  明月送走太醫。


  內殿的門「咯吱」合上,艾婉蜷起雙腿,坐在席上,悶悶的打開了瓷蓋,用指腹抹了一點白色的藥膏,照著銅鏡對自己的脖子上那一道道發紅的地方擦開。


  他是不是在龍吟宮睡下了?

  她好笑的想,可不可以偷偷去看他?!反正也睡不著,反正也失眠……啊,有時候,失眠也是一種智慧。


  即興有時候如此強大。它趨勢著艾婉放下手中藥膏,趁著明月將太醫送回去時,一個人撫著小腹去向了不遠處的龍吟宮。


  手中的宮燈字到達后吹滅,艾婉對守在殿外的盛旺,輕輕搖了搖手。盛旺便明白的點了點頭,給她小小的開了一道門縫。


  艾婉睜隻眼閉隻眼的朝裡面瞄了瞄,然後才壓抑力道的給門更開了一些,身子閃了進去,重新合上門,殿外又將一片靜寂。


  ……


  內殿內一片黑暗。


  索性,艾婉在黑暗裡的視力也不錯,何況,這裡她能不熟悉嗎?她很熟悉了。


  於是,她摸索著朝龍塌走去……忽然她覺得怪怪的,劉清要是發現了,那她就可笑了。


  哦,我去見你,你不見,我回去了,你偷偷摸著漆黑來朕的床上,你有病?


  咳……


  艾婉腦補那畫面,汗滴滴。


  然後,腳下的步子,不自覺往後退……拜託,女子要注意形象啊!


  她不想被劉清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著她啊……


  一點一點怎麼前進的怎麼退出去……


  艾婉的後背忽然靠在了一個冷硬的什麼上,她肩膀瑟抖了下,喃喃:「柱子?」


  於是,她往旁邊踱了踱碎步,繼續後退,一邊警惕地望著龍塌的方向有沒有啥動靜……


  「嘭——」


  「唔——」


  艾婉悶哼一聲,後背不幸。她握緊手,就要轉身,看是哪路的神鬼阻礙物,那麼不給她面子。


  可不容她轉身,一隻大掌從後面圈住了她的腰,一把將她帶進懷裡,讓她徹底撞上。


  她僵了。


  男子暗啞性感的嗓音,徐徐道:「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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