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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行軍

  次日收軍回宮,一大清晨,卻傳來了皇妃卧病不起的噩耗。


  「去看看。」


  帝王劉清做了一個手勢,這個手勢的意思便被軍醫迅速領悟,低著頭退出了帝王的方寸,走進了皇妃的帳營。


  那個時候,艾婉已經從床榻上起來了。


  她掩袖咳了兩聲,濕漉漉的眼睛對上軍醫恭敬的眼神,默默搖了搖頭:「就是有點感……風寒了,我沒事。」


  軍醫點了點頭,「還望皇妃保重身體,到了宮裡便一切都好了。」


  這是暗說她吃不了什麼苦了,其實只是昨晚被劉清扔進水裡,出來后,沒及時回白嬸兒帳營,也沒想到在外面的那一陣子,病魔都不放過她。


  但是艾婉並沒有解釋什麼,為自己披上貂裘,便哭笑不得的看著擔憂望著她的白嬸兒,像個小女兒家的樣子,「就是有點賴床嘛……白嬸兒,你言重了。」


  「你看你臉白的……」白嬸兒伸手欲攙她,卻被艾婉忙擺了擺手,只聽她道,「別,別,我折壽……」


  白嬸兒嘴角抽了一下,無語。


  這哪裡像個皇妃的樣子!


  艾婉清咳了兩聲,揉了揉不通的鼻子,沒把鼻子揉通,倒把鼻頭揉紅了。


  她打了個哈欠,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去。


  不能拖累了人家的步伐。


  白嬸兒和軍醫跟在身後。


  遠遠地,艾婉一出來便看見坐於馬背上的男人,金燦陽光在他的身後大助於他本身的光彩:銀盔加身,面目模糊,氣質不凡,絕代風華,根本就是人們腦海中的天神模樣。


  如今,他一夕攻克兩國,君王霸氣,令人聞風喪膽,這時,便是他最風光的時候了罷。


  北國北國,她忽想起老毛作過一詞: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一句「欲與天公試比高」說盡了多少英雄的膽魄。


  一句「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道盡了江山與英雄的折聯。


  一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說的是英雄,說的也是劉清。


  「婉妃……」


  遠飄的魂兒被耳邊一句,喚了回來。


  艾婉回過神,轉頭給了白嬸兒一個安撫的笑容,便走過去,跨上了馬。


  白嬸兒不會騎馬,便被阿參帶著。


  這時,劉清也堪堪回過神,他垂眸,低沉開口:「走。」


  被盯視良久,那道視線,怎能讓他忽略。


  複雜、深邃、飄遠,找了很多詞,卻發現那道視線根本不是文字可以概括的。


  那道視線……


  太飄了。


  飄得讓他的腦海里鬼魅似得浮現出三個字:抓、不、住。


  「皇上……婉妃娘娘看著不舒服,讓她一個人騎馬,我擔心……」


  阿參趕過來,悄悄對君王表達自己對艾婉的擔心之情。


  白嬸兒坐在他身後,也趕忙附應。


  「是啊,皇上……要不您帶帶她?」


  此刻,艾婉一個人,一隻手攥著馬繩,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她噓出了一口氣,還好,隊伍走的並不快。


  劉清也沒回頭,只是冷冷地吩咐道:「通知下去,隊伍繼續放慢腳步,能放多慢……放多慢,誰快了,朕砍了他。」


  「是。」


  阿參微愣,騎著馬扭頭時嘆了口氣,皇上明明擔心婉妃,擔心婉妃肚子里的孩子,為什麼就不願意出手呵護,卻這樣暗中關懷算什麼?

  於是,本來能快速回朝的隊伍硬是拖了三四天才到北國。


  返程第一天的深夜,眾人皆於就地紮營中沉睡,艾婉如是。


  而這個時候,卻有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行尊帶貴地從自己帳營里出來,走進了艾婉的方寸之地,白嬸兒正等著,望見他,立刻行了個禮:「皇上……」


  劉清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白嬸兒無聲點頭,望了望床榻上昏沉睡去的人兒,從帝王身邊走過……


  劉清坐於床榻,輕輕地將艾婉的半身抱起來,靠在自己的懷裡,病中之人現在已睡的迷糊,即使生來的警惕讓她有些微發覺,也沒心思睜開眼睛了。


  縮在一個溫暖的懷裡,她嚶嚀了一聲,模糊不清。


  劉清疼惜的吻了吻她的發心,不久,軍醫端著一碗純黑色的葯汁,輕手輕腳的從帳外走進,似乎知道帝王此時無需他的行禮,直接將葯汁放於帝王的掌心,然後輕拱手了一下,麻利的退了出去。


  「乖,把葯喝了。」帝王劉清在艾婉耳邊輕聲呢喃,這話竟真的就蠱惑了艾婉慢慢的睜開一條眼縫,也不知道看沒看清他,就見她輕啟著一張乾澀的唇,貼上碗沿,就著帝王的親自喂葯,徐徐喝了下去。


  「還算聽話。」劉清輕笑,將碗隨手一放,因熬夜,以往清醇的嗓音更顯得磁性、暗啞,「風寒了也不知道吭一聲,一路上,怕朕就算讓人疾趕,你也會忍著。」


  「都有了朕的龍胎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


  他將她的身體輕輕的放下,喂完葯,也不想出去了,索性就在她身邊躺下,慢慢闔上眼帘。


  艾婉閉上的眼睛微濕,她輕輕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帝王的腰,頭抵在帝王寬厚的背上,口中那葯殘留的苦澀難擋,早已驚醒她。


  她抽了抽不通的鼻子,愈發抱緊了帝王,這才再次慢慢陷入沉睡……


  第二天,艾婉一覺醒來果然覺得身體輕了很多。


  她往身側看去,男人已不在了。白嬸兒從帳外走進,望見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醒了啊?起吧,出去喝口將士們煮的白粥,然後繼續趕路。」


  艾婉默默點了點頭,行軍是辛苦的,不管是去是回。


  而劉清在這方面,從不帶一點帝王的架子,用他的話說,既然出來,就該與將士們同甘共苦。


  喝什麼吃什麼騎什麼,都該是一樣子的,不該有半點分別。


  艾婉起身,似隨意道了一句:「昨夜白嬸兒於我身側睡的好么?婉兒做了一個噩夢,不知有沒有驚擾到白嬸兒……」


  「做噩夢了啊?」白嬸兒坐在床榻邊,擔憂的望著她,「沒事兒吧?哦,昨晚我睡的很好。」


  艾婉搖了搖頭,嘴角含著一絲意味不分明的彎弧,「睡的好就好。沒什麼,做噩夢很正常,無大礙的。」


  「好,快出去吃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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