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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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家婆子被誇獎，欣喜地退到一邊，知道自己剛才做的合了姑娘的心意，想來一會兒的懲罰應該不會太嚴重了。
小丫鬟被小桃帶著，跟眾人又進了屋，一路上，雖然她仍舊低著頭，但是周懷玉還是看到了她頻繁看向蘇氏的目光。
怎麼一個兩個都看向蘇氏？就算蘇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就算蘇氏曾經掌握著她們的前途命運，她們這樣的反應仍然不符合常理。
嚴氏繼續往首座上一坐，就以眼神示意周懷玉繼續審問。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儘快找回玉佛。
小丫鬟十三四的年紀，已經初顯沉穩，不過從院外走到院內，就已經恢復了平靜，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如果不是剛才已經讓她發現端倪，恐怕這會兒周懷玉就不知道該如何審問了。
「你叫什麼？在哪裡當差？」
「奴婢叫小枝，在三姑娘院子里當差。」
小枝？
周懷玉一愣，正要詢問此小枝是不是彼小枝，就見郭媽媽帶著何家婆子一臉愁苦的進來。
「稟告老夫人，奴婢帶著何家婆子尋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小枝，就連外面那群小丫鬟裡面也沒有。」郭媽媽進來就忙道苦水，但是她剛喘口氣，準備繼續說的時候，她身邊的何家婆子卻突然「呀」了一聲，然後一個箭步衝到小枝身邊。
「小枝，大姑娘，就是她，小枝！」何家婆子已經激動的語無倫次了。
一瞬間，周懷玉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小枝提前知會了小佛堂的大丫鬟春曉，然後讓她在今日提早把玉佛給偷出來。隨後小枝再讓這個何家婆子今日在蘇氏眼前晃悠，蘇氏就派這個婆子去她的院子里叫她。
可是，為何要讓這個婆子來叫她？假使這整件事都是蘇氏的安排，那為什麼春曉身為嚴氏房裡的大丫鬟卻願意聽小枝或者說蘇氏的安排？
倘若她猜想的方向是正確的，那麼這幾個人中一定有其他的利害關係。這個時候周懷玉再次感嘆自己手下可用的人太少，否則現在她就可以讓人去查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說不定立刻就能破解這個案子。
既然現在她沒辦法拿出證據，那麼只能碰運氣了！
「祖母，玉兒對今日玉佛被盜一案已經有了基本的猜測，但是，若是想找到玉佛，還需要祖母再答應玉兒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你說。」
「請祖母允許玉兒帶人前去各個院子搜查一番，如果玉兒沒有猜錯的話，玉佛此時應該還在府里，請祖母下令，從現在開始，武安侯府只進不出，誰若是著急這個時候出去，並且帶著東西，不論是什麼，都把他給扣下來！」
「我給你這個特權，」然後就對剛喘勻了氣的郭媽媽吩咐道：「你親自去傳令，就按照大姑娘說的去做！」
郭媽媽離開后，周懷玉也不耽誤，讓小桃壓著春曉和小枝一起，直接來到了小佛堂。
不論什麼人查案，總是要看一看第一案發現場的。但是現在的人並沒有保護第一案發現場的意識，因此周懷玉來的時候也不報任何希望，果然，小佛堂顯然是已經被打掃過，沒有任何痕迹。
「哎，怎麼打掃了呢？如果不打掃，說不定還能看出點小偷留下的痕迹，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
周懷玉故意大聲說，眼睛卻仔細盯著春曉。之間春曉本來有些冷凝的臉逐漸放鬆，嘴角更是有著幾不可查的翹起。
這個微表情，表示她在放鬆，在笑！
因為上一輩子她閑著的時間太多，所以特別喜歡研究那些有趣的東西，其中微表情就是之一。
有句話叫做「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可以充分的說明，人的身體反應，才是最真實情緒反應。
這麼多年的研究下來，周懷玉雖然不敢說是箇中高手，但是一些比較明顯的表情動作所代表的意思，她還是非常熟悉的。就比如此時的春曉，因為她說案發現場沒有了小偷的痕迹，春曉露出了疑似微笑的表情，就說明這個小偷是她認識的人，並且是關係很好，甚至有可能她就是那個小偷。
周懷玉收回目光，帶著眾人在小佛堂院內轉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發現，隨後就走到大門口，這時候，她再次嘆氣。「左家婆子真是該死，如果她一直守在這個門邊，一定能夠發現不妥，哪裡還有今日這般費事，跟小偷接應的人到底是誰呢？」
這一次，周懷玉看的是小枝。雖然小枝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但是她本來攥的緊緊地雙手，緩緩鬆開，然後放鬆地垂在了身體兩側。
周懷玉再次笑了。
她也不打算去哪了，把眾人一晾，徑直在門口來回走起來，並且嘴裡念念有詞。
「現在做一個假設，假設小偷偷了玉佛，這麼短的時間來不及運出府外，那麼一定是藏在府內。」
春曉的眉梢微動，隨即低下了頭。
「可是藏在府內，能夠藏在哪裡呢？某個院子里？不可能，因為進出院子說不定會有被人看到的風險。」春曉和小枝都沒有任何動作。
「那難道是藏在了一個人少又隱秘的地方？」小枝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兩隻手又攥到了一起。
「既要是府里隱秘的地方，又要在藏玉佛的這一路上不會被人看到，整個侯府也只有兩處地方。小佛堂往東走，有個假山林，那裡假山重疊，平日里少有人去，並且多是洞穴，可藏東西。」小枝雖然緊張，但是肩膀稍稍落了一些，這代表放鬆，那就說明她剛才的推斷是錯的。
「另外一個地方是就小佛堂往西的花園。花園裡枝繁葉茂，隨便哪一處都能藏東西。」小枝不停絞著的雙手猛地一頓，僵在了原地。
「祖母，快，現在派人去花園，專門搜尋草叢以及那些花草較深的地方，另外注意，若是有翻新的土壤，一定要小心挖，說不定下面就藏著玉佛呢！」
周懷玉說的著急，好似晚去一會兒玉佛就會不見了似的，因此嚴氏聽完也不耽擱，直接甩手當掌柜。「玉兒你親自去，只有你去我才放心。」周懷玉也不推脫，這次只帶了小枝一個人，又點了幾個丫鬟，直奔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