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鬼面男主上線

  無處不在的分身，如魂靈漂浮，讓人恐懼到極致麻木，反而不再害怕絕望和死機。


  年輕的龍斬、嬌小玲瓏的流火、深沉持重的震天、冷峻少言的伏芝彤他們都是西海大陸名聲赫赫的源魄修士，肩上抗著眾千修士在西海大陸的尊嚴和威望。


  修士青苗從小學習格鬥、力量和廝殺，只是為了激發萬里無一的源魄而成為真正的偉大修士，無數的少年親手將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淵，淪為可悲的淘汰者。


  修士的榮光之下堆著成千上萬悲壯無悔的逝然。


  龍斬有精緻的五官和輪廓，飄逸如風的長頭髮，漂亮的不識人間煙火，他的眉宇間有一道明亮的傷痕，像是刀刃，那是靈力聚集的表現，就像流火眉間的桃花印、震天的火焰、伏芝彤的水波紋、水遙崖的黑色漩渦。


  那也是歷經九死一生激發的源魄圖騰，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身份象徵。


  帝王的使命，生之所依、死之所求，是極端的忠誠、是紮根在世世代代修士血液里的病毒：

  失去榮譽比死亡和黑暗更恥辱。


  要麼勝利，要麼化成灰燼。


  他們的眼前，幾十個嗜血蜈蚣的分身，而且還在增加，他們來不及攻擊紅傘，那密密麻麻交織的蠕發猛烈攻擊他們，除了梵若的法障，其他修士的法障盡數破碎成餘輝。


  場面陡然變成與黑色且毛茸茸的墨發廝鬥糾纏的混亂，白焰燃燒熄滅再燃燒轉換著黑暗與白晝的交割。


  水遙崖左手隱隱發亮，結出懸浮在空中的瀲雲仗，梵若知道那是他殺人用的武器。


  他眼中有無窮的風雲聚散又合攏，瞬息萬變。他的臉似乎是冰刻出來的，冷峻犀利的沒有任何錶情，唯有望去梵若那一眼，溫柔慈悲。


  他頭頂的發用黑色的繩子豎起，飛揚在風裡。


  蒼勁的聲音隔空響起。


  「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只要我不死，這個法障就不會破，而這個法障不破，就沒有人會傷害到你。」


  伴隨著他從飛檐下落，一張無數次出現夢裡的臉漸入眼帘，銀灰色面具從左下顎向上繞開嘴和鼻翼包繞過眉間，一條蜿蜒的曲線將他的臉分成了兩半，她從未見過摘下面具的荀木清，或許面具下只是蒼白的骨，或許是血肉迷糊的腐敗，或許是一張破舊的人皮露出無數縫合的線頭。


  然，在她心裡，那張銀灰色的面具已融入他的靈魂，是比真實更真實的自我，比忠誠更忠誠的化身。


  梵若伏在滾動的法障上，望著水遙崖，這森森的黑夜似乎在他的周身亮起了一團光芒，有洋洋洒洒的櫻花落下來，落進他的眼裡，融化成仿若可以永恆不滅的溫暖。


  水遙崖、不，荀……木.……清，你.……

  她內心仿若一股暖流燒著她的胸膛，或許是心冰封了太久，乍然解凍，心臟恣意的跳動如被釋放的囚犯獲得自由，或許是孤殤自憐的太久，突然有一個人與她生死相連，輪迴路上會不會不再孤單？誰會畏懼死亡？或許是執著的勇敢的向前走太久，忘記了這個世界還有肩膀，或許是命運給她的傷口太痛，一點點呵護都會讓她覺得滿足。


  無論如何，她彼時的心是熱的。


  此時，無數可以無限制生長的頭髮，仿若已接近天宇，已覆蓋大片遼闊的蒼穹。


  水遙崖手掌之上懸空的瀲雲仗積蘊了巨大的靈力。


  他眉心間的漩渦圖騰迸發出黑色閃電將圖騰與瀲雲仗之上的黑色法珠相連。


  黑色血管在他半個側臉上爆起，蔓延成繁密的枝蔓，一直延伸直胸膛，陡然衣衫炸裂，向四方紛飛，黑色枝蔓遍布他的胸膛，那快要爆裂的血管沖涌著向上奔騰，似乎全身的血液沿著那枝蔓奔向了眉心，化作黑色閃電貫穿至瀲雲仗。


  頭頂束起的發乍然散開，狂肆翻飛。


  瀲雲仗仗身激烈抖動，它快要承受不住西海岸最強大鬼將的靈力。


  「絕命天雷！」在一聲暴喝之下，法仗指向那寄生元神的紅傘，它自無可逃脫。


  雷光貫穿傘身，若是普通的紙傘早就化成煙塵，嗜血蜈蚣的元神支撐著它掙扎殘喘在半空，雷光擊殺的那紅光忽明忽暗，過了片刻便劇烈震動，從四面八方傳來女人陰森哀鳴。


  「不不.……不.……饒過我，我無心害人.……」


  「妖孽，百歲城屍骨成山，是誰之過？」


  「我本封印於雪山幽境碧蟾宮，永生永世效忠妖皇，有無極之門將我召喚至此，奪我肉身釘在斬思崖，有靈獸日夜看守，我現在只有一縷元神寄生在紅傘內，每日必食三兩心頭血才可保住元神不滅……」


  「無論如何，害人終歸不對，那些無辜百姓遭來橫禍，實乃你之罪過，百死不冤！」


  話罷，法杖擊殺而出的黑色雷光越來越猛烈，女人的哀鳴也更加凄慘。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開啟無極之門召喚八十一相妖出世嗎，你不找出元兇，就算我死了，還有八十個雪山妖靈和至尊妖皇早晚禍患人間！我想要的只是每日續養元神的心頭血，搶掠百姓開採鐵礦之人並不是我，你們殺了我一切都沒有結束！」


  「什麼？！」


  水遙崖頭頂轟隆一響，震驚如雷。


  「無極之門？！」


  「無極之門，五相共生，非無極之人不得而開，若非如此，我怎麼出得來天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