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我的摯愛.安璃

  283 我的摯愛.安璃    看過內容的她小臉泛白,小臉抬起望向健身房裡的靳司炎,此時他正背著門口面向窗外,小嘴抿了嘴角,她沒有進去,轉身離開門口。 

  走進廚房,安琳正在一邊燒開水,一邊擇青菜,靳安璃走到她身邊,動手跟著擇起了青菜。 

  安琳邊擇邊抬眼看了眼她,低下眼時問道,「心事重重的,怎麼了?」 

  她瞄了眼安琳,漫不經心,「沒有啊。」 

  「沒有?」安琳瞟了眼她,「你是我生的,你有沒有心事我會不知道?騙得了誰也騙不了我。」 

  「因為大哥啦。」她深吐一口氣,難道真要像二老夫人說的那樣,就只能用離開來激起大哥的鬥志? 

  安琳沒抬頭,邊擇菜邊說,「你太過於擔心了。」 

  「什麼意思?」她不解。 

  安琳正要說,看到水開了,連忙走過去關掉火,「現在沒時間跟你說了,我要殺雞,你把那個菜擇好。」 

  「噢,好。」靳安璃看了眼手裡的青菜,再看置物桌上面的一堆菜。「這些菜我全都會處理。」 

  「那行,就交給你了,我去殺雞。」安琳說完走出廚房。 

  目送著安琳走出去的背影,靳安璃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默默地低頭擇菜。 

  倏然間,一隻節骨分明的大掌出現在菜籃里,拿了根青菜,她的目光跟著大掌走,當看到靳司炎低眼擇著青菜時,微愣,「大哥?」不是在健身房的嗎? 

  「買那麼多吃得完嗎?」他將擇好的菜放到另一個菜籃里,問完又拿另一根擇起來,深眸掃了眼她又低眼擇。 

  聽到他的話,她轉眼看了下還沒處理的菜,「我想請周伯周媽一起過來吃年夜飯,你覺得呢?」 

  「你高興就好。」他抬起眼凝她,薄唇邊有抹淡笑。 

  「那你等一下去打電話。」 

  「嗯。」 

  見他還要擇,她伸手搶回他手裡的菜,再將他輪椅轉過朝廚房門口推,「現在可以去打電話了,打完了電話去給我澆一下花兒,前兩天我買了幾盆回來。」 

  被她往外推,他微不爽,一掌朝後面伸手將她左手握住,「難得跟你一塊兒擇擇菜,你還不讓,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待一塊兒?」 

  聽出他有些不高興,她只好說,「那你澆過花兒再過來。」 

  「那你拿菜到后亭園去,我澆花,你擇菜。」他大掌微使力,將她拉到身前,微抬俊臉睇她。 

  「媽媽在後亭園殺雞呢。」 

  「那不是正好,你快去拿菜過來。」他催她。 

  見他堅持,她拿他沒辦法地微舒口氣,「好啦!」邊說邊走回廚房,拿了兩樣青菜轉出來。 

  到了后亭園,果然看到安琳,但她己經殺好了雞,連血都放好了,見他們倆進來,暗挑挑眉尾,不禁故意調侃他們一句,「擇個菜也能拍拖服了你們。」 

  「媽媽,我們哪有!」靳安璃小臉微熱,輕瞪著安琳離開的背影。 

  「安姨,我承認有!」跟她作對似的,他朝著安琳的背影揚聲說了句。 

  「討厭,你不說話能把你怎麼了?在這裡有什麼好拍拖的?」她四下看了眼,將手裡的菜往有著年代氣息的圓型木桌上一放,人也跟著坐到了與木桌配套的木凳子上。 

  后亭園裡其實沒什麼花草,因為不常有人住,現在多添的那幾盆花還是靳安璃買回來的,要她種植花她也不會,得請教周伯。 

  他伸出左掌輕握她有些微冰涼的右手,再以右掌包住,輕輕摩挲著溫暖她,「怎麼不好拍?你想想,我澆花,你擇菜,雖然做的事情不一樣,可是一轉頭就能看到彼此,你不覺得……嗯,挺好的。」 

  在聽他說時她就自覺頗幸福甜蜜地揚起了嘴角,可轉念一想,如果他的雙腿能走路,最好不過。 

  二老夫人跟她說的話又鑽入了她腦海,水眸底微微黯下去。 

  「好啦,別貧嘴了,快去澆花,澆完花去打電話。」 

  他又左顧而言它,輕嘆一聲,「早知道前兩天就扯證。」 

  「為什麼?」她己經開始擇菜,抬頭瞄了眼他,見他俊臉上果真有著遺憾,而對於他的話,她己經沒有多大熱情。 

  「扯了證好過年。」 

  「沒扯證就不能過了?」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 

  她沒吭聲,低著頭擇菜,見他也沒有動的意思,靜靜陪在身邊,忍不住問他,「我看到那個報紙了。」 

  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報紙,他輕應,「我知道。」 

  她驚愣抬起小臉,「你知道?」 

  「我從玻璃窗倒影看到。」他幽深的眸子凝著她水眸,「這下子,我成了貨真價實的大米蟲靳大少爺。」 

  她看著他俊臉幾秒,低下頭繼續擇菜,其實心情沉重得不行,卻故作輕鬆地催他,「大米蟲怎麼了,我還是大米蟲的未婚妻呢。別杵這裡了,趕緊去打電話。」說著伸手輕推了下他左臂。 

  他一直凝著她小臉,見她沒異樣,他才放心轉身離開。 

  待他一走,低頭擇著菜的她才停下手中的活,緩緩抬起小臉,望著沒有了他背影的門口,一個艱難的決定正在心間漸漸形成。 

  打完電話回來的靳司炎,見她還在低著頭擇菜,姿勢沒有變過,擇菜的動作也沒有快或慢,他這才踏實地將心收回肚子里,拿過一邊的澆水壺去加水。 

  見他要加水,雖然他完全可以自行加水,但她還是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來,走過去自他手中拿走澆水壺,牆角邊的水龍頭加好水,再交給他。 

  「他們怎麼說?」 

  「下午兩點過來。」他邊低頭澆水邊對她說。 

  「今年的年夜飯要是二哥三哥在就好了,還有靳爸爸。」她說著說著情緒就低落了起來。 

  聽到她的話,他眸光爍了爍,抬頭凝視她,沒有說話,看著她轉身坐回木凳子上,繼續低頭安靜地擇菜。 

  就這樣,兩人一個澆花,一個擇菜,很安靜,很溫馨,但其實兩人都各有心思。 

  晚上,五個人一起吃了年夜飯後,周伯跟周媽與安琳還有靳安璃坐在客廳聊了會,靳司炎則上了二樓。 

  到了晚上八點,安琳堅持與周伯周媽結伴一起離開,並表示年初一會再過來。 

  靳安璃上了二樓的房間,看到靳司炎就面向著落地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別人在放的煙花。 

  她悄然自他身後圈摟住他脖子,粉唇輕吻了下他俊臉,「在看什麼?」 

  他雙掌抬起輕握她圈摟於脖子間的小手,微側俊臉與她相凝,薄唇湊近啄了記她粉唇,「煙花。我們上樓頂看煙花,想不想上去?」 

  她水眸凝著他俊容,心底有份觸動,現在不管他要求什麼,她都盡量滿足。 

  「好。」她微牽嘴角揚絲笑,起身去拿了件大衣,替他穿上后她自己也穿好,在要推他出房間時,他卻拉住了她,「圍脖。」 

  她這才想起,前兩天買花時,偶然間遇到間專賣圍脖的店,看到條她很合心意,也覺得跟他很襯的棕灰色圍脖,便買了回來,於是去拿了過來。 

  「這是我新買的,很暖的,把它戴上。」她邊說邊要將它圍到他脖子上,卻被他一臉嫌棄地推開,「不喜歡嗎?」 

  「不要。」他皺眉,「我要你織的那條。」 

  「可是那條沒有這條暖。」她也跟著皺眉。 

  「我覺得暖。」 

  瞪著他久久無語,他也瞪著她,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退讓,最後還是她先退讓,誰讓他是『弱者』,需要被多多關愛。 

  嘁,老男人…… 

  將她給他織的那條圍脖給他圍上之後,他還下了死命令,「以後這條就是我的御用圍脖。」 

  她微怔,御用? 

  「可是風大一點就漏風。」她第一次織,又織得不怎麼好。 

  「沒漏。」他淡應。 

  其實靳司炎並沒有覺得冷到需要圍圍脖,只是看到她織了,不想浪費了她的心意,便每次出門都圍上,圍上之後也不是圍得很緊,純當裝飾用。 

  「沒漏你還圍得這麼鬆鬆垮垮,跟沒圍似的。」 

  「……」 

  見他不說話,眉心擰得跟麻花辮似的,知道他不論她怎麼說都死心眼了,便改口道,「不然我明天給你重新織條?」 

  「不要。」他想也沒想就拒絕,眸底有抹固執,然後一言不發地一臂將她勾到了腿上坐著,控制著輪椅出房間。 

  她從他懷裡悄悄地微抬小臉瞄他一眼,見他俊臉上沒啥表情,跟平常一樣淡淡的。 

  乘電梯上了樓頂,靳司炎控制著輪椅,帶著懷裡的她來到護欄前,望著遠方夜空上面的煙火。 

  冷冷的夜空上方,有許多煙花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美麗花火,但都是千篇一律的煙花形狀,看得有些無趣。 

  見她百無聊賴起來,他低著凝她,「想不想放煙火?」 

  「沒買有怎麼放?就算現在去買也沒人開車,那兩個保鏢明天才來呢。」她嘟嘟小嘴,聽語氣有些幽怨,似是在怨他不提醒她今天買。 

  他勾唇,一掌輕抬她秀巧下顎,俯唇輕吻了記,隨後對她低語,「看看那邊是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她轉頭望過去,赫然看到一摞煙花立在那裡,驚喜不己地轉回身摟著他脖子,水眸抬起望著他,「你什麼時候買的?」 

  「今天你出門跟安姨採購后,有人送過來的。」他淡笑著凝視她開心的笑臉,忍不住擷取她粉唇邊的笑意。 

  靳司炎沒有說,其實那是他一個月前讓煙花廠按照他的要求,特別生廠出來的煙花,專屬於她。 

  「你肯定不會買像他們放的那些煙花。」她邊跳下他大腿,邊朝那摞煙花走。 

  他輕挑眉,「何以見得?」 

  「那太沒創意了,我大哥那麼有才,怎麼可能毫無創新嘛!」奉承的話她也會說喔。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但願你別失望就好。」他忍住笑意,看著她將煙花點燃。 

  咻的一聲,煙花迅速飛上夜空,然後嘭的一聲爆開,絢麗多彩的花火向四周散開,但是—— 

  新年快樂 

  我的摯愛 

  安璃 

  咦? 

  她呆住,還沒反應得過來再看清楚些,它就己經消失,於是轉頭看他,發現他也在看,感覺她看了過來,他回望她,微勾唇。 

  「剛才……那是什麼?」她一手指了指夜空。 

  「你可以再放看看。」他以目光示意她身後的煙花。 

  她輕瞪他,轉身蹲下繼續放。 

  咻—— 

  嘭—— 

  煙花再次綻放,但出現的字體不再是方才的那些,而是—— 

  我們結婚吧 

  她又呆住,但這次沒敢呆多久,眨了眨眼睛看清楚,那確實是他在向她求婚,水眸被這樣浪漫的求婚方式感動得濕潤了。 

  收回目光淚眼朦朧地望著他,腳下邁開步子朝他走過去,又哭又笑地對他說,「要跟我求婚也不提前說。」 

  「那你答不答應。」他用雙掌包住她一雙有點冰涼的小手,深眸底有著期盼。 

  她凝視著他,繼而轉回頭看身後最後的一個煙花,猜測著那個是不是回答。如果是回答,那就表示她答應了,如果答應了她又離開,對他來說傷害不是更深? 

  靳安璃猶豫著要不要將那個煙花給放了,心底的掙扎拉扯著她的心臟,很疼。 

  「怎麼不說話?」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最後那個煙花。 

  其實,那就是回答。 

  她收回目光,轉回身重新睇他,眨了眨己經被風吹乾眼淚的水眸,故作神秘地微抬高下顎,「你越想知道越不回答你,讓你急,急死你。」 

  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他當下便瞪她,「你就不能乖乖跟著劇情走?非得來個逆轉,我不接受!」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於我何干?再說了,我又沒說要按著你的劇情走,休、想噢!」在他長臂要抓到自己前,她靈巧一跳,轉身朝最後那個煙花跑去,彎身撿起來,然後轉回身朝她揚了揚,「這個我先留著,我先下去啦!」拜拜手后瀟洒地跑進了電梯,在電梯下去前還特地囂張地朝他做鬼臉。 

  被晾在樓頂的靳司炎,心情很鬱悶,也很不爽,所以俊臉挺黑,好好的一個求婚,被她這麼一攪,全變了味兒。 

  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他還是無法自抑得想揍她小屁屁! 

  回到二樓的靳安璃,低頭睇著手裡的煙花,粉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最後,她將這個煙花藏到了雜物間裡面。 

  再上到二樓時,看到靳司炎己經下來回到了房間,並且連大衣跟圍脖都脫掉了扔在大床上。 

  「要洗澡了嗎?」她站在門口那裡問。 

  他轉動輪椅回過身遙梯她,微眯眸子,「煙花呢?」 

  「不告訴你!」她得意地邊走進去邊推他進浴室,然後放水到浴缸,卻被他自後面將她到大腿上坐,「幹嘛啦,我在放水。」 

  「我知道,水不是自己出來嗎,難道還要你一點點的加?」他好笑反問,她以手肘撞了下他以示不悅,他一掌握住她小手,「我們一塊洗。」 

  「不要!」她很快拒絕。「等一下還要扶你起來,擦身體,穿衣服,然後坐回輪椅,出去之後還要回床上,跟你洗了又出一身汗,不是白洗嘛!」 

  聽著她說這些,他自厭的情緒再度浮現眸底,卻沒有表現出來,沉默了幾秒,沒再堅持方才的要求。 

  「乖啦哈,等你好了天天一起洗都可以。」她安慰他,卻還是沒法安慰他己經受傷又受挫的心靈。 

  浴缸的水滿了。 

  她伸手替他解襯衫扣子,其實這個動作很能勾引他,可因為她方才的拒絕,他己經失了性趣,淡淡地睇著她低垂而專註的小臉。 

  自從靳安璃堅持親自照顧靳司炎起,從來沒有假手他人扶過靳司炎,所以靳安璃現在對於背他可是駕輕就熟,力氣大了許多,靳司炎由不同意也漸漸由拿她沒辦法變成了被迫接受。 

  「你可以脫褲子了。」背著光裸著上半身的靳司炎的她,因為小腹使勁而微憋著氣說。 

  他每次都很合作,為了不讓她太累,所以動作很麻利,雖然不管這樣面對面多少次,還是會讓她臉紅心跳。 

  所以,不但他對她的身體很熟悉,就連她對他的身體也很熟悉。 

  年初二,趁著靳司炎在健身房復健,靳安璃偷偷將一封花了兩天時間才寫好的離別信,放在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內,隨後背上背包,像平常出門一樣走出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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