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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江湖事 第十二章 故事要趁著夜色將講

  夜間千瑾想拉著陳尚欽幾人走,幾人都不敢走,武場之外的練場還不斷傳出聲音,幾人聞風望去才發現原來是葉戰一人還獨自在練場不斷磨練自己。


  小道士看著正在碎石的葉戰,想到了現在的葉戰還身負重傷,傷還未愈就這麽磨練自己這到底算是一種信念還是對自己的一種不負責呢!

  陳尚欽道:“他和他爹一個性子,身體也是一樣的好。”


  不過要說身體好,千瑾絕對是小道士見過的最好的了沒有之一。


  幾人想走暫時是走不了了。


  小道士忽然感覺背後一涼,心中一顫,隱約的感覺到了有一隻手正向他伸過來,小道士猛然回頭。


  隨後傳出一聲大叫,千瑾幾人被小道士這一聲大叫嚇得全身抖動了一下,隻聽小道士吼道:“你嚇死貧道了。”


  小道士不停的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口中不斷吐露道:“嚇死貧道了,真是嚇死貧道了。”


  黑夜之中葉戰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小道士的身後,小道士問道:“你怎麽走路沒聲音啊!”


  葉戰道:“是你自己想女人想入迷了沒聽見吧!怪老子?”


  “貧道沒有怪你的意思。”


  葉戰在他們幾個人中間擠了一個位置出來,問道:“你們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幹什麽?”


  千瑾抱怨道:“有你娘在,我們即便是想幹點什麽也不敢幹點什麽。”


  木風柔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那婦人沒在附近這才說道:“你娘是真的凶。”


  葉戰道:“其實我娘有時候很溫柔的。”


  陳尚欽沒忍住笑了出來。


  小道士問道:“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葉戰揮手道:“小傷,早就習慣了,像我這種粗人磕磕碰碰的早就是家常便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說真的我真沒看出來像你這樣清秀透明的小白臉竟然有著上三修為。”


  小道士撓頭尷尬一笑道:“我……”


  葉戰到現在還以為小道士比木風柔厲害,千瑾開口說道:“他是我們這裏最差的。”


  葉戰兩眼圓睜看著千瑾,“他是你們這裏麵最差的?”


  葉戰不信,小道士說道:“貧道比木兄和千兄還差了很長一截。”


  陳尚欽道:“你和你爹一樣是個死腦子,真不知道你爹是怎麽娶到你娘的。”


  葉戰傻傻的笑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爹是怎麽娶到我娘的,可能是怕我娘?”


  “那何止是怕啊!”千瑾一想到今天那場麵,不禁心頭一顫,不敢繼續去回想了,那吃人的眼神誰看了不怕啊!


  小道士想問陳尚欽一些關於他天命師兄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前輩,你知道貧道的天命師兄為什麽要去劍山嗎?”


  陳尚欽笑著說道:“我們那一輩是被整個天下人都看不起的,但我們那一輩卻是整個天下人都羨慕不來的。”


  “怎麽看不起?怎麽羨慕不來?”小道士問。


  幾人都做好了聽陳尚欽說的準備,陳尚欽回憶起來他們那一輩的一些往事說道:“三十年前左右吧!那時以天子為首,衛文夫為輔實施了一係列的政治和經濟上的變革,使我朝進入了一個空前盛世,但也正是盛世的來臨使得人們開始興文乏武,學武修煉的年輕人也漸漸成為了當時人們眼中的不務正業的人,所以當時武乏導致整個天下都不看好我們這一輩,簡單點說就是當時學武修煉的年輕人在讀書人眼中就是低人一等。也正是因為那些人的看不起我才去追求天下第一刀要證明學武修煉的人一樣可以有作為,但真正改變那一代人的觀點的卻是張不俗和曉天命他們。”


  小道士問道:“天門師兄和不俗前輩他們是怎麽改變的呢?”


  陳尚欽回憶了一下說道:“張不俗他們遊曆江湖有借太河霞輝斷光一事,有江南文興舉劍畫山河一事,有蜀道攀援險璧救人一事,有長安以江湖為題以文墨之劍勝長安文客一事,也正是這些事情改變了當時年輕一輩對他們的看法。而曉天命他們幾個就是以手中長劍拜江湖長輩得那一輩人的認可,所以我們這一輩的人可以說是最讓人不看好到最後卻又是最讓人看好的。”


  小道士問:“那天命師兄他最後那一戰前輩你在場嗎?”


  陳尚欽說道:“那時我已經進了煙雨閣了,對江湖上的事情便沒那麽的上心了,所以當時我沒在,當時在場的應該也就隻有劍真人還活著吧!所以天下人隻知道當時曉天命敗給了江湖第一劍一招,在此之後李桃,張正陽,月

  歸,還有前不久的趙儼也都在劍山之下隨了黃土。”


  “其實在我們那一輩中,無論是曉天命還是張不俗又或者說是當年比我陳尚欽還狂妄一些的羅騎都是有實力與劍真人一戰的,但其實曉天命這一輸,將自己無為大成修為化作漫天劍意灑在劍山之上時,才是讓這天下認可我們這一輩的時候。”


  幾人聽得興起,小道士又問道:“那為什麽不俗前輩沒去呢!”


  “他啊!我也不知道。他這個人我有點看不透,不過我是沒怎麽看透他。”陳尚欽說道。


  “那不俗前輩為什麽會和羅騎將軍有一戰呢?”小道士問。


  陳尚欽緩緩說道:“羅騎這人年輕的時候狂得很,二十四歲便以手中流雲槍成名天下,被冠以槍王之稱。他也是聽聞張不俗那一劍斷光之像特從青界赴龍虎山隻為與張不俗一戰,那一戰聽聞張不俗折了草木挑飛了羅騎手中流雲槍,外人都說那一戰是羅騎勝了,但在我看來那一戰要嗎算平要嗎算張不俗勝。”


  那半卷月色照在了幾人的臉上,這幾個年輕人就像幾個孩子一樣聚精會神的聽著陳尚欽給他們講他們那一輩的故事,葉戰雙手托腮襯在千瑾的肩上,千瑾時不時騷動一下,但也沒發成聲音。


  陳尚欽不禁隨心一笑歎息道:“我們那一輩最可惜的就是漂亮女人沒幾個走江湖的,那些閨中文墨女人骨子裏又認定了讀書人,搞得我們幾個個個單身,最後還是趙儼那個王八蛋騙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去了,可他最後還是去了劍山。其實我們這一輩去劍山的那些人都很清楚自己一去便是不回,但江湖風意二字由心而生啊!”


  小道士抻著個頭問陳尚欽:“前輩,你和羅騎當年為什麽不去劍山呢?”


  “雖然劍真人拜江湖是放聲於整個江湖之間,但劍真人畢竟是為證劍道大光,去的多是學劍之人或滿是風意的江湖遊子,但也有不少練拳用刀的人去了。可去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灰頭土臉的回去了。”陳尚欽說道。


  小道士又問道:“那如果當年你和羅騎去了有可能贏劍真人嗎?”


  陳尚欽笑了笑說道:“你別說,羅騎應該還是有可能的!但他畢竟是青界將軍,和裴立一樣肩上的包袱太重了,哪能說去就去啊!不過說到底多半是羅騎心裏的傲氣吧!”


  “那為什麽羅騎將軍還會去龍虎山戰不俗前輩呢?”小道士問。


  “第一是龍虎山距青界不遠,第二便是都是年輕之人。”


  “哦!”


  葉戰傻傻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去?你不也是很狂嗎?”


  “我?我就是因為太狂了才不想和已經上了歲數的劍真人動手,知道嗎?”陳尚欽戲說。


  “你打不過就明說,別裝出一副樣子。”千瑾斜眼看陳尚欽。


  陳尚欽輕拍了一下千瑾,千瑾揮手打了回去,木風柔緩緩挪動了一下,翹腳躺了下來,問道:“你說這劍真人這次拜江湖會有人能勝他嗎?”


  陳尚欽遲鈍了一會兒,笑著說道:“這個難說,聽聞李清在長安在皇宮近萬禁衛軍眼下一劍破太和門揚而去時的修為已入無為,不知他可否在劍真人手下過上幾招。”


  “李清這小子,怎麽跑得怎麽快!”


  小道士輕聲驚歎:“無為?可貧道聽聞李清也和木兄一般歲數啊!”


  陳尚欽道:“這個你要問這兩個小子,李清和這兩個小子很熟。”


  葉戰原本以為自己修為已經在同齡算高的了,可是今日見了小道士應天生和木同之後才知道人外人,可是這又聽說了李清,整個人的心都涼了半截,片刻之後葉戰心中便又燃起了熊熊烈火,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超過他們,不停的給自己加油。


  木風柔說道:“李清這小子確實比我厲害,等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再試試他的劍術到底漲了多少,怎麽這麽快就跑到無為境去了。”


  陳尚欽說道:“我也隻是聽說,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邁入了無為,不過那日天擂之上他與羅騎的交手可以看出他當時至少是太上大成修為。”


  千瑾好奇的問道:“陳尚欽,你說要是李清和我小師姨遇上了,他們兩個誰厲害一些。”


  陳尚欽臉上皺起了眉頭,想了半天癟嘴說道:“這個真難說,裴晴兒她那一身修為我還沒看到底,說她是當世女子第一人絕不為過,天師親傳弟子,身負龍虎山絕學《羽翎天》,一身修為難見底。”


  “龍虎山三大無上心法之一的《羽翎天》?”


  陳尚欽點頭道:“


  嗯!”


  陳尚欽說道:“不過裴晴兒幾乎不出龍虎山,所以她和李清遇上的可能性不大。”


  可誰知那龍虎山上已無裴晴兒。


  小道士忽然感覺自己很弱。


  陳尚欽忽然諷刺道:“這裴晴兒不但修為可驚江湖,她那容顏更可讓長安失色,她那琴棋書畫也是世間一品,關鍵她也才二十出頭,你們幾個說氣不氣人?”


  葉戰猛的一拍千瑾,大吼道:“氣人。”


  這一聲嚇得幾人身子一抖,疼的千瑾大罵道:“你他娘的氣人別打老子啊!痛啊!”


  葉戰低聲拍了拍千瑾肩膀上的灰說道:“當時一下沒忍住。”


  千瑾笑看葉戰,說道:“關鍵這裴晴兒還是我小師姨,你說氣不氣人?”


  葉戰一聽猛的一掌又拍在了千瑾身上,千瑾那一口氣差點沒踹上來,等千瑾慢慢緩過這口氣時,隻見葉戰滿臉悔意的看著千瑾,低聲道:“我下次一定忍住,一定忍住,一定。”


  千瑾麵帶怒意,把這口氣咽了下去,說道:“你要是再打我一下,我一定拆了你們這個刀莊。”


  木風柔問道:“你不怕那母老虎?”


  千瑾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涼意,沒繼續說下去了。


  陳尚欽給他們幾人講著講著再抬頭時已經發現那天邊明月已升到最高處,那嬌姐月光灑灑而落,山中鳥兒已經睡著了,整個刀莊隻能隱約聽到遠傳傳來的呼嚕聲,夜深了。


  陳尚欽起身,腦子一晃忽然說道:“我們今晚睡哪裏啊!”


  陳尚欽這時才反應過來那婦人還沒給他們幾個安排房間呢,葉戰道:“沒事,我知道哪裏有空的房間,你們等會兒跟我走就可以了,不過走的時候要小聲點,我娘睡覺睡得淺,除了我爹那打鼾的聲音,其他一點小動靜都有可能吵醒我娘。”


  小東西靠在千瑾腿上睡得正香。


  千瑾抱起小東西,小東西小腦袋在千瑾懷裏輕輕的蹭了幾下,木風柔問道:“你又不睡?”


  “不想睡!”千瑾說道。


  陳尚欽伸腰道:“不行了,我要去睡了,人老了,經不住夜的折騰了。”


  葉戰先帶著陳尚欽去睡覺了,小道士和這兩個潑皮就在這冰冷的地上躺著,問道:“木兄,你說貧道有可能拿回天命師兄的劍嗎?”


  木風柔道:“我相信你可以的,小天。”


  千瑾問道:“小道士,你為什麽那麽想拿回你那個什麽師兄的劍?”


  “因為我們這些師兄弟的木劍多數都是天命師兄親手削的,雖然貧道沒有見過天命師兄,但貧道相信天命師兄肯定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我們幾個小點師兄弟從小都是聽著天命師兄的故事長大的,所以在我們知道天命師兄的木劍就在劍山之時,我們就特別想拿回天命師兄的木劍。”應天生緩緩回憶起點滴。


  “貧道的木劍是.……”說著應天生嘴角笑了一下就沒繼續說下去了。


  木風柔忽然說道:“這種時候要是有酒就好了。”


  “酒在這呢!”身後忽然傳來葉戰的聲音。


  葉戰拿著酒悄悄走來,說道:“講故事怎麽能離得開酒?”


  千瑾猛然朝葉戰拍去,興奮說道:“你這小子這麽懂人情?”


  千瑾這一動身驚醒了懷裏的小東西,急得小東西咬了千瑾一口,千瑾細碎罵道:“趕緊睡,改天把你燉了。”


  葉戰就拿了一壇酒,幾個人一起喝,你一口我一口,任憑千瑾和木風柔怎麽灌,小道士說什麽都不喝。


  幾人喝著酒,聽小道士說他聽山上師兄們講的有關於曉天命的一些事情,幾人聽完才知道原來武當山上留下了那麽多關於這個曉天命的東西,一個已死之人卻能讓那些連一麵都未見過的人永遠的銘記於心。


  月色沾染了酒氣也跟著這幾個年輕人醉了幾分,慢慢的開始開始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從夜色中一點一點的跌落了下去,微紅酒氣讓這幾個年輕人開始講述小時候的事情,葉戰和千瑾兩個人的嘴慢慢的停不下來了,木風柔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小道士也伸了個懶腰就這樣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睡覺去了,隻剩下葉戰和千瑾在哪裏吹噓著自己小時候的種種事跡,連青州都未出過的葉戰開始講他小時候在長安的事情了……

  葉戰講著講著也睡著了……

  千瑾一人醉醺醺的躺著,小東西不知什麽時候又靠在了千瑾的腿上,千瑾緩緩將小東西抱進了懷裏,好像從小東西的身上看見了奚瑤,一個潑皮竟然甜甜的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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