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遊曆篇 第二十九章 入造化
木風柔情不自禁的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自言道:“真是個潑皮。”
下山半天,心情舒暢多了,千瑾在那聽聞閣睡得正酣。一個哈氣把自己給震醒了,罵道:“又是哪個該死的在背後罵我!”
千瑾伸了個懶腰走出聽聞閣,出門之時隻聽見台上說書人,說道:“隻知那將軍沒了刀劍,脫下了白袍,走了戰馬,獨居在那碧淩山遠之巔。”
千瑾好奇的朝著台上說書人指的裏故走了去。破敗裏故茶樓,老板和下人都是一個人,木風柔在最邊上的一角,看著小橋流水。
千瑾像個賊一般的左顧右盼走進了裏故,這要是以這副模樣換個豪華的去處,保準被人當賊趕了出去,隻是這裏故也招不來賊,除了可以偷走點人情世故和幾張爛桌爛椅便什麽也帶不走了。
千瑾張望了幾下,見那頭正看著他笑的木風柔,直接走了過去,坐在了木風柔一旁,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木風柔也是問道:“這種地方不應該出現你這樣的人啊!你怎麽會來這裏?”
千瑾的爭吵聲引得王眠與周雲若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千瑾不好意思的對他們說了句“不好意思”之後,就把聲音放小了一些。
門外吵吵鬧鬧的走進了三人,一人為主兩人為仆,仆人低聲下氣道:“少爺,我們還是回去吧!”
這少爺問道:“回去?我的臉往哪放?一個龍虎山的老不死一句話,就想讓我的婚事就這麽作廢了?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麽算了。敢和我作對搶人。”
“老爺說了,這婚事已經是定了,皇上那裏也沒說作廢。”一仆人繼續輕聲道。
“老爺說了,讓少爺你現在別到龍虎山鬧事情,皇上那邊有老爺在,這婚事不能作廢。”一仆人繼續勸道。
那少爺揮揮手,道:“我不鬧事情,我就上山看看那老道,到底有何能耐,你們兩個陪著我去就可以了。”
“一個裴晴兒我楊映丟得起,但這個人我楊映丟不起。”
裴晴兒三個字走進了木風柔和千瑾的耳中,千瑾身子動了一下,木風柔拉住了他,那一角的蒼髯老頭,緩聲道:“千萬別在這裏動手。”
裏故裏的這幾個人看上就千瑾和周雲若最不守規矩,楊映的嘴臉雖然有些凶惡,但看上去也不是那麽的不懂是非,這三人小腳剛落下沒多一會兒,就出門朝著龍虎山上走了去。
千瑾拉著木風柔也往龍虎山趕回去,王初生與周雲若也回去了,隻有那一角的蒼髯老頭獨自一人坐在那裏。
龍虎山上,陳尚欽到處在找千瑾。入春了,張不俗也回家也看他家那幾畝田地了,餘靜也走了,走得悄無聲息,這一次還是沒和千瑾道別。山上的話語多半都是陳尚欽的,到處吵鬧著要問千瑾去哪裏了,獨刺也在到處找人。
一路下倆,這兩個仆人雖然總是低聲下氣的,但楊映也沒有對這兩人有很重的語氣,還都是以叔叔相稱,一仆人提醒道:“少爺,上了山得放下在家的脾氣,畢竟是在人家龍虎山,不像在家中。”楊映揮手,這一路來,這些話語他已經聽夠了,不耐煩道:“我自有分寸。”
往龍虎山的路在這剛入春的太陽下,看上去到也不是那麽的泥濘。山路邊上的鬆柳也都拋出了綠意,這般景象難道不應該配上一個好心情才說得過去?
楊映也是收起了臉上的驕縱與憤怒,露出了一絲愜意。
龍虎山上,千瑾和木風柔已經趕了回去,陳尚欽見千瑾回來馬上便問道:“你這一早跑哪
去了?”
半山腰上,楊映與兩仆人被道童攔了下來,問道:“客人前來何事?”
楊映客氣道:“有勞轉告天師一聲,就說楊忠之子楊映前來拜訪天師。”
三聲大笑飄揚而來,陳尚欽道:“想不到花刀兩兄弟如今已是附得權貴,可不會忘了我這個昔日難友師友吧!”
楊映身旁兩仆人與陳尚欽以及當今四武之一的霸道齊近山都拜於鬼刀門下,霸刀齊近山習得天斬,楊映身旁兩仆人習得花刀萬落,陳尚欽習得驚鴻三十六式,陳尚欽自出師以來未曾一敗。
楊映兩側的那兩仆人,個子較高的那人名為楊閔,個子較矮麵色帶點黑的那人名為陶錄,兩人共練花刀。
楊閔道:“何來權貴之說。”
陳尚欽指了指楊閔身旁的楊映,問道:“咯,這不是楊相的公子?”
陶錄臉上劃過一絲不屑,道:“你還是如以前一般,別無二樣啊!”
道童走來,說道:“天師在客間等候。”
三人朝著客間走去,楊映見了天師還很是客氣,輕問道:“晚輩求見天師之事,天師也應該猜到了吧!”
天師道:“知道。”
楊映客氣道:“晚輩與晴兒的婚事,不知天師是否能?”
天師麵無表情道:“你與晴兒有婚事?”
楊映繼續道:“皇上曾下旨賜婚,便是我與晴兒的婚事。”
天師道:“老道的徒弟,婚事老道自會做主,天子那邊我自會道明。”
楊映道:“不知晚輩哪裏配不上晴兒?”
天師問道:“你認為呢?”楊映道:“晚輩實在不知。”
天師揮手攔下茶上飛蛾,笑道:“老道我不喜歡,便配不上。”
楊映問道:“那晚輩哪裏不惹天師喜歡?晚輩改。”
天師平靜道:“老道沒有不喜歡的人,隻是喜歡的人就那麽幾個。”
楊映心難平,說道:“可是皇上早已賜婚,這已經是百官皆知的事情,若是這婚事就這麽作罷,我怕對晴兒名聲不太好。”
天師道:“無關緊要。”
千瑾在門後聽明白了所有事情,笑著走到天師麵前叫了一聲“師爺”,問道:“師爺,小師姨喜歡木同那小子,您知道嗎?”
天師笑道:“老道哪管得了那麽多啊!晴兒喜歡就老道我就喜歡。”
千瑾故意看了一眼楊映,問道:“這位是?”
楊映客氣介紹道:“在下楊映,上山來拜訪一下天師,順便看看裴晴兒小姐。”
千瑾問道:“小師姨?你看小師姨幹什麽?”
楊映輕笑道:“裴晴兒小姐是在下的未婚妻。”
千瑾裝作一臉的疑惑,說道:“哦?是嗎?我怎麽從來沒聽師爺和小師姨提起過?”
千瑾轉頭又問道:“師爺。有這麽一回事嗎?”
天師道:“沒有。”
千瑾看向楊映,道:“小師姨告訴過我,她喜歡木同,也從未和我提起過一個叫楊映的人。”
楊映道:“皇上賜的婚,晴兒小姐知道的。”
千瑾歎氣道:“唉!可惜了,小師姨的婚事得由師爺說了算。”
龍虎山雖然依靠李氏帝王的龍運之氣,但李氏帝王也需天師固道。
裴晴兒練劍回來,先向天師請好,再對楊映問好。楊映起身道:“晴兒小姐。”
裴晴兒微笑著向楊映點了個頭,裴晴兒如此禮貌隻是不
想在天師麵前失了禮份,讓外人笑話。
千瑾問道:“小師姨,這人說你和他有什麽婚約?”
裴晴兒道:“是。”
千瑾道:“可是師爺好像不太喜歡他,好像不太同意這門婚事啊!小師姨。”
裴晴兒道:“晴兒聽師傅的。”
千瑾起哄道:“要不這樣吧!你和木同打一架,誰打贏了誰娶小師姨。”
天師拍了一下千瑾,說道:“你是晚輩。”
千瑾嘻嘻道:“師爺沒說不,那師爺也是同意了?”
天師道:“我同意不了,得你小師姨點頭。”
千瑾看向了裴晴兒,裴晴兒道:“全憑師傅做主。”
千瑾一拍桌子,吼道:“那就這麽定了。”
楊映道:“婚嫁大事,不能如此,再說楊映也不會武。若隻是切磋一下的話,晚輩身後兩位叔叔可隨便來一位與這位公子口中的木同公子切磋切磋。”
楊映輕笑道:“隻是我這兩位叔叔刀快,怕會傷到那位公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陳尚欽在屋頂戳了一下木風柔,說道:“在說你呢!”
一身樸素灰衫,麵若江南初露之水的男子走到了裴晴兒身邊,笑問:“可借小姐手中劍一用?”
裴晴兒遞出紋風,紋風自起。
“在下木同,請賜教!”木同轉身朝著屋外走去。
幾人跟出,木風柔行禮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陶錄祭出花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屋頂陳尚欽吼道:“這人手中花刀極為鋒利,出刀極快,他每一刀力雖不足,但你要是挨上一刀也就沒多大的戲了。”
花刀起,紋風動,聲響不斷。
一招之間,木風柔連退幾步。
龍虎山上,劍意湧起,潑皮小兒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又向前一步,紋風震聲不斷。有風自天上席卷而來,花刀萬落之勢侵襲而去,紋風一劍斷萬落之勢,如百花散下而落。
陳尚欽眼睛大睜,歎道:“這一劍有造化之力。”
清風力自紋風而動,一共四十幾劍,劍劍入骨,木風柔笑對。
花刀如花而散,一招破清風四十九劍,陶錄問道:“可還有招?”
陶錄花刀起,袖中萬刀滑出,掠過之速勝過風,木風柔手中紋風不斷發出碰撞聲,最後飛出木風柔手,一刀劃在木風柔手臂之上,骨肉裂開,撕心之痛,木風柔輕輕一笑,回頭撿起紋風,問道:“可還是生死有命?”
陶錄道:“生死有命!”
木風柔轉身,道:“生死有命。”
塵風過世無聲息,隻留歲月催。
木風柔手握紋風入造化,塵風之力自世間而來,不敗枯鬆欲倒。
兩人交戰不斷,刀劍碰撞之聲不斷。花刀不落,萬刀齊出,一劍引塵風狂笑:“何為塵風過世?”
這入春的最後一片枯黃葉最終還是在塵風之中飄落而下,一劍破萬刀,花刀碎,劍氣直逼陶錄而去,楊閔花刀起攔下這一劍。
木風柔問道:“可還生死有命?”
楊映躬身道:“切磋而已,點到為止。”
三人離去,木風柔倒地不起,陳尚欽自嘲道:“一劍入造化,破花刀,可笑,可笑,真可笑。”
半步太上花刀陶錄,可還算敗於木同之手?
山下張不俗,砍下一節綠竹,竹中有酒灑出,張不俗一飲而盡,說道:“再遇時,我這竹中烈春肯定更加香醇,到時候讓你嚐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