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遊曆篇 第十二章 大院女子
天還沒怎麽亮，兩人就已經睜眼了，千瑾問道：“冷嗎？”
木風柔笑道：“吃了一年的屋頂寒風，怎麽今天才想起來問我冷嗎？”
千瑾解釋道：“誰會想到你這個世家公子也能吃下如此苦頭啊！”
木風柔笑道：“最讓人想不到的是你吧！潑皮小兒，玩性成劣，荒元山上幾個月，居然能做到天天晨出晚睡，坐於青石山墩子上，這一座便是閉眼半天。”
千瑾聽了很是得意，說道：“原來你這公子哥也會誇人啊！”
木風柔反答道：“南春哪家個姑娘沒被我誇過？”
千瑾看著一邊，問道：“這才算是我們出行的開始吧！”
木風柔答道：“前一年的山山水水，遇人打不過就跑，跑不過的時候被搶的搶，好說歹說是把這條小命留下來了。半年的山間練劍，也沒見我有多大的長進，最後居然還是被你這潑皮給救了下來。”
千瑾笑道：“一口一個潑皮，說得像你這潑皮比我好很多似的。”
千瑾又問：“還差二兩銀子，你想好怎麽弄沒。”
木風柔邪魅一笑：“找一家妓院，賣身去！”
千瑾揮手道：“切，別和我開玩笑了，反正那不是我的劍，我不急。”
木風柔轉過身，一手襯在屋簷之上，看著千瑾，說道：“你說，像我這種白淨公子，能文能武，那個姑娘不喜歡？再說還是那些整日與那種滿身油膩，看見女的滿嘴口水的老頭呆在一起的俗世女子？”
千瑾繼續道：“你都說了俗世女子，難道不是見錢眼開嗎？”
木風柔無語道：“真是不知道你這潑皮是真不懂呢還是在給我裝不懂，財色，財色，還後麵還有一個色字嘛！她們女人也是好色的，你這榆木腦袋中就沒點湯湯水水？”
千瑾“哦”了一聲。
木風柔歎氣道：“唉！和你這潑皮說不清，道不明，等天亮之後，你就跟著我，先找一個地方去踩點。”
千瑾又是“哦”了一聲。
幾聲山雞的叫聲響了起來，遠處天邊開始露出一道淡淡的金黃，金黃之下的太陽逐漸亮眼，直到照亮了整個大地。夜晚時分兩個潑皮爬上這屋頂之時什麽都看不見，等天亮時分，兩人紛紛被眼前一幕深深吸引了。冬梅迎霜雪，初陽戰冬寒；一副傲然挺首的梅景象印在了這兩個潑皮眼中，這滿院子的梅花，稀稀疏疏的粉紅中帶著絲絲點點白色，若是此刻能有一羞花女子悄然而來，必將這兩潑皮小兒眼中的寒冬紅梅化為春風桃花麵。
一披著雪絨貂皮女子，一身淺紅長衣上繡了些許紅花，這女子從廂房經過一條蜿蜒三折的亭廊緩緩走了過來，停廊的之上，紫木失色。此女子一步走進了後院之中，冬梅朝首相迎，自作配飾。那女子，宛然一笑，如似天邊仙，輕輕起舞，略勝夢中人。
兩潑皮小兒趴在屋頂之上相互拍打著，木風柔掐了千瑾一次又一次，千瑾將木風柔的手也是推開了一次又一次，木風柔突然問道：“你疼嗎？”
千瑾看著院中女子敷衍道：“不疼，不疼。”木風柔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掐，一陣痛感湧遍了全身，興奮自言道：“不是夢，不是夢。”
木風柔看著院中女子，小眼神轉個不停，忽然從千瑾身後踹了千瑾一腳，千瑾毫無防備的直接撲通一聲掉落在了這後院之中，千瑾哎喲幾聲之後，看著一臉驚恐的女子，急忙爬起來比劃著解釋道：“你聽我說，那個，這個，我，他，我就這麽掉下來了！”這女子想開口叫人，木風柔裝作一副不風塵高雅之像，從屋頂優美飛下，行禮道：“姑娘莫怕，我這朋友失了分寸，還請見諒，這就帶他離去。”
這女子雙眸之中，盡是白衣少年。
千瑾“怒發衝冠”開口想反駁，木風柔一手伸在背後不停的掐著千瑾，千瑾也是敢怒不敢言。這女子宛然一笑，回禮道：“無妨。”木風柔被這笑勾了神，千瑾在背後掐了木風柔兩下，木風柔這才緩過了神。
木風柔隨口道：“這滿院梅花極為賞眼。”
這女子道：“公子喜歡？”
木風柔道：“不如姑娘一笑！”
女子羞紅掩麵道：“公子說笑了。”
木風柔緩緩問道：“不知，不知姑娘芳名？”
突然一聲“小姐，該走了！”傳了過來。
女子匆匆回道：“片刻就到。”女子往外走去之時，回首相望一眼。千瑾在木風
柔身後掐了他一下，道：“你小子挺可以的啊！”
木風柔有點不是很高興，但又是津津自樂道：“看見沒，剛剛那女的對我笑了，看見沒。”
千瑾道：“你醒醒吧！趕緊出去想弄點前，把你的劍弄回來再說吧。”
木風柔連聲道：“對對對，趕緊踩點去。”
這一大早走出去，街上都沒有幾個開門的店，各家各戶大多數都還是門窗緊閉，這是木風柔冒出一句：“這也沒有一家開門啊！你說那個女的這麽早出門是幹什麽啊！”
千瑾道：“幹你何事？”
木風柔笑道：“問問，就問問！”
兩人頂著寒風將這個小鎮走了個遍，才發現這個小鎮竟然如此之大，各種飯店，各色花樓雖然都還未開門，但是光光是這個量就是那麽的驚人，兩人再轉了一個來回，最後將目光定在了一個名為春又來的樂戶。兩人走遍小鎮，就發現了春又來已經開了大門，兩人見這家樂戶開門如此之早，外表也是極為光鮮亮麗，想必不會差到哪裏去，兩人定好了位置想找一處飯店歇息，可兩人相視一眼，互相歎氣。
千瑾道：“先去弄點吃的吧！不然會餓死的。”
兩人往小鎮外圍走去，找了一些竹筍，靠著運氣還抓到了一隻山雞，兩人便在最近的竹林烤起了山雞，吃起了竹筍，吃飽之後，兩人便打算回去了，千瑾問道：“你還記得路嗎？”
木風柔道：“老子記得。”
兩人回到鎮上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千瑾又問：“你還記得那個樓怎麽走嗎？”
木風柔慌了一下，道：“這麽多樓房，老子怎麽可能記得！”
千瑾著急道：“那你的劍怎麽辦？”
木風柔答道：“劍無妨，我木家的紋風劍我能感受到！”
千瑾驚愕道：“這麽厲害？”
木風柔道：“我家老頭子，怕我弄丟了，在劍身上裹了一層炁，我能感應到這一層炁。”
千瑾又問：“如果那人把這層炁破壞呢了？”
木風柔冷聲道：“破壞？你當我家老頭子是誰？他裹上的炁，這世上能破之人，屈指可數。”
千瑾臉上寫滿了不信，木風柔繼續道：“別不信，我在這皇權之外的千門百家就憑木鋒兩個字，便無人敢動我。”
千瑾還是不太相信，木風柔揮手道：“信不信隨你吧！”
兩人又把這小鎮走了一遭，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找到了春又來，這時的春又來已是人來人往，樓下門口的幾位迎客女子雖無舉世之顏值，但也有模有樣，雖然這些女子全是世俗麵龐，眼中透露出了對金錢的渴望。但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對一些白淨書生便十分喜愛，甚至願意倒貼一筆，以求慰問。
木風柔拽著千瑾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果然，門口幾個迎客女子見木風柔這般白淨書生走了過來，立馬笑臉相迎，主動的走了過去，問道：“公子，這是第一次來我春來嗎？看著好是眼生啊！”
千瑾維諾道：“第一次，第一次。”
木風柔仰首戲問一女子，道：“不知你可是這樓中最為迷人的一個？”
這女子揮動著手中手巾，用著嬌柔的聲音道：“討厭，哪有一來救這樣問人家的。”
木風柔摟著一女子便進了春又來，千瑾壯了壯膽子，挺直了腰杆走了進去。樓中風塵女子各色裝扮，也有少數雍容之相，也有體態豐碩女子，千瑾四處張望，木風柔眼睛一刻也沒停止過。
一聲聲悠揚琴音傳了過來，樓下男子紛紛高呼，道：“素疏，素疏，素疏。”
這兩個潑皮雖也被這琴音吸引了一下，但也沒必要這番動靜啊，不就是一個彈琴的嗎？這種地方難道不就應該是歌舞升平？有舞有歌，就算有一兩個擅樂器的女子，也沒必要如此興奮啊！兩人朝二樓望去，隻見二樓有一簾子，隱約可以看見著簾子之下有一女子正在彈奏，千瑾道：“看都看不清，還這麽激動，有必要嗎？”
千瑾身邊一男子道：“一看你就是外來的，樓上那女子真的可以說是美若天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來這春又來就是單單想一睹她的芳容。”
木風柔這一聽就有了點感覺了，這世上還有什麽樣的天仙女子是他沒見過的？木風柔直接將目光轉向了樓上女子，低頭問摟著的女子：“樓上那是什麽人？”
這女子道：“公子就別打她的主意了，她啊！隻賣藝，不賣身，來這
春又來才四五個月，就已經名動天下了，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慕名而來，最後都是無功而返。”
木風柔道：“名動天下？不至於吧！”
這女子道：“沒有什麽不至於的，你看見沒？這些個人，都是衝著她來的，這才短短幾個月，每天不知有多少外來官人江湖俠客和一些地痞流氓奔著她而來。”
木風柔小手在這女子身上輕輕滑過，道：“瞧你這麽誇她，若是真有這麽出彩，我怕早就被人搶了去了。”
這女子繼續道：“這個啊！她有個侍女，不知是什麽背景，這幾個月來不知多少所謂的江湖俠客和流氓惡棍死傷在了她那個婢女手上，但仍然有人不斷以身試險。”
木風柔感歎道：“人顏似清藍，身死亦相赴。”
木風柔又問這女子：“她這在簾子後麵，鬼知道她究竟美不美？”
“她每天早晨便來到這裏了，直到巳時彈上一曲，戌時彈一曲，這戌時彈奏完後，便會出簾謝幕，樓下之人便可一睹她的容顏，所以這個時候的人也是最多的。”
木風柔“哦哦哦”了幾聲，一把推開了這個女子，拽著千瑾出去了，這女子伸手吼道：“公子，公子，公子！”
木風柔拽著千瑾就跑了出去，千瑾拉住他，道：“我還沒看夠呢！再說你錢騙到了嗎？”
木風柔道：“不急，你看見剛才樓上的那個女的沒？”
千瑾道：“簾子擋住了，看不清啊！”
木風柔問道：“想不想近距離看清楚點？”
千瑾使勁的點著頭，千瑾道：“可是剛剛那個女的不是說樓上那人的婢女很厲害嗎？我們能？”
木風柔道：“你這潑皮，膽子什麽時候這麽小了？再說了，你跟著我在西安翻得妓院還少嗎？”
“翻！”千瑾肯定道。
兩人公鬼鬼祟祟的翻到春又來的房頂之上，順著房頂慢慢的滑到了二層的窗戶處，兩個潑皮順著窗戶溜了進去，躲在了一處角落。
木風柔輕聲道：“剛才那個女的說，她就彈一曲，等她彈完謝幕之後，我們再去，現在去的話目標太大。”
千瑾點點頭，此時的木風柔感受到了紋風劍，就在這春又來內，但沒多去理會，想著等會弄到銀兩便去贖回來。
二樓女子彈奏完畢之後，兩人在角落之處見這女子從簾子後走出，鞠躬謝幕。千瑾抱怨道：“你看，我們要是再一樓還能看見這人長得如何，現在倒好，隻能看個背影。”
木風柔道：“你急什麽，再等會，等她進去之後，我們就悄悄繞進去，想辦法避開她的婢女。”
兩人順著二樓的邊緣爬到了那女子房間的窗戶處，門外守候著的婢女感覺到了異常但卻未感覺到殺氣便問道：“小姐，沒事吧！”
屋子裏那女子道：“沒事。”
木風柔慢慢的打開窗戶鑽了進去，一女子赤裸著身子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眼，女子大叫一聲，雙手遮於胸前試圖遮擋，但已露春光，豈是說遮就能遮住的，這女子急忙退回屏風之後。門外婢女急忙叫道：“小姐。”
這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失神道：“沒事，看見了隻老鼠。”
千瑾從窗戶外將頭探了出來，木風柔退後兩步身子緊緊擋住千瑾，一手用力將千瑾推了出去，轉身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千瑾就這樣一直在外麵扒著。
女子再一次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木風柔低頭看不敢麵對輕聲道：“在下並無惡意，多有冒犯，這就離去。”
那女子手稍微動了一下，道：“公子！”
木風柔抬頭，道：“今早就已有冒犯，在下實屬不該。”
常年出沒於青巷花樓的木風柔羞澀了一下，問道：“不知素疏是否是小姐芳名？”
這女子點了點頭道：“公子？”
木風柔道：“木姓名同字風柔。”
門外婢女又問道：“小姐，好了嗎？”
素疏回道：“片刻便好！”
木風柔急忙道：“在下這就離去，這就離去，還請小姐勿怪，勿怪。”
門外婢女又是問道：“小姐，您更衣好了嗎？”
素疏答道：“好了，這就出來。”
素疏道：“公子自便，小女子先行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