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長安記 白衣有淚，白衣有苦，白衣未走！願天下安好
長安城外，聚萬人，紛紛迫不及待想踏上天擂，天子百官已在城頭，眾人就等天子令，踏步上天擂。
四白衣人，抬一用布緞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擠到了長安城頭之下，在這天擂之旁，天子眼下，吵鬧聲不斷，四人怎麽都引不起天子的注意，一白衣人從身邊一人腰間拔刀吼道：“皇上。”隨即自刎於長安城頭之下，周圍人紛紛散開一片，隨即安靜了片刻，不知這人為何想不通。
天子把目光投到了這幾人身上，三人撲地而跪，泣不成聲道：“皇上，新洲染病，大夫無計，以死千人。新州上連蜀地，下走三州大地，鄰接江南，若病外走，則國難防啊！新州刺史心如火燎，欲上報朝廷，可走官病的病，逃的逃。我們大夫百人無能更無奈，隻能自行走長安麵聖，一路下來染病而死八十一人，路上餓死多人，最後隻剩我們四人活著到了長安，可這乞丐麵像報官不信，無奈之下隻能等到今日在這城門之下，見上聖上一麵。”
三人打開包裹嚴實的屍體，隻見這具屍體之上滿是膿瘡，人已是麵目全非，惡心至極。天子身旁太監急忙為天子遮掩，天子推開這太監，怒然起身，問道：“這是何病？已有多久？為什麽不能治？”
三白衣道：“病不知所起啊！這病出現已足有一月，這病與瘟疫一般，觸者皆有可能患病，起初無任何症狀，幾日之後便會身虛體弱，再生膿瘡，發病至死隻需不到半月。”
長安之下眾人一聽這病如瘟疫，觸者皆有可能患病，紛紛躲開。
一白衣舉手哭道：“我們前行百餘人，皆是用裹藥白衣前行，雖不能治這病，但卻可以讓這病不由這白衣傳出去，我們全身裹白衣前行，路上染病而死之人裹白衣就地以火焚屍，我們不敢與人靠近，怕人染病傳開啊！但新州出走之人頗多，恐怕已經染病之日外走，不能不防啊！皇上。”
楊相道：“你可知欺君之罪？”
三白衣哭道：“我們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同行百人現在也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了。”
三人道：“自我們焚屍之後，還請皇上派醫下新
州，新州染病數萬人，還有不知多少染病之人外走，我們百人死不足惜，但國不能病。”
三人說完，將自刎那抱了起來，四人同那一具屍體緊緊相抱，三人取火，四人與那具屍體在大火之下變為灰燼。原來，這百人白衣不但裹藥更是浸油，這火就是這白衣的閻王，見火如見閻王，當穿上這一身白衣之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天子在城頭看著這火將這四人燒盡，火中沒傳出一絲的聲音，沒有疼痛的叫喊，沒有揪心的哀嚎，有的隻是一點飄起的火渣，這三人怕是早已抱著必死的決心了吧！
武當山上天醫落淚，但卻始終盤坐在山頭。
天擂縱然重要，但國人更為重要，長安城下數萬武人心中無不想放下手中刀劍，穿上那裹藥白衣在油水中過一麵，身死皆在光明火種之中。
齊王剛赴京，天擂剛擺下，天朝遇如此事端，天子在長安城頭緩緩道：“集我長安所有大夫，宮中所有禦醫，赴新州，解民難。”
天子城頭幻緩聲道：“民即是國，這是解國難，無官大夫自願。”
這一日，長安城下數萬武人低頭看向自己手中刀劍，恨自己手中刀劍無能，隻能傷人不能殺病，恨聽病紛紛離白衣而去，天擂無一人上去，長安之下寂靜一片。
這一日，長安千數大夫，宮中禦醫，一人一馬，赴新州。
這一日，新州刺史心中有愧。
這一日，自新州走蜀地，江南多地，三州之地，聽聞已有人染病。
新州地境，長安千數大夫一日便到，宮中已無禦醫。
白衣裹身，人人都一個模樣了，數萬染病之人看見了生的希望，剛入春的新州再一次見到了新的希望，刺史裹衣與大夫同行。
這一日，新州時不時有火光燃起。
蜀地有人染病，江南有人染病，青州，禮州，憫州三州有人染病，長安有人染病。
瘟病四散而開，一時之間，舉國上下人心惶惶，半百天子欲親臨新州，但國主不能離，天子不能走。
這一日，山上有一人拜別師
傅下山去了。
這一日，王富散財不計其數。
這一日，惶恐之人齊了心。
長安守軍，宮中禁軍悉數外出，天將身穿黑甲獨自坐在長安城門口，守得長安太平，高公公寸步不離天子。
歌舞升平，長夜有光的長安一時之間無了歌舞聲，無了燈火光。
北平十萬大軍回調，守北平以下各地大道，一時之間，本是人跡不斷的天朝沒了動靜。裴將軍走北平，星淵立北平之外，一人守北平，無人敢犯。
青界調兵守江南之外各路大道，往來之人不多，但不能讓這瘟病再走開，一時之間官民配合天衣無縫。魯王身在京城，青界無大軍，羅騎站於青界城頭，手握流雲長槍直麵大燕千軍不低頭。
蜀地的軍，奔走他鄉四地，齊近山說道：“西南之外的蠻子我一人守就可以了，你們要是連一些小路小道都給我守不好，你們也就不用再回來見我齊近山了。”
陳尚欽接到煙雨閣來信，信中寫道：“江南煙雨閣有令，凡我煙雨閣殺手悉數外出，瘟病期間若有人膽敢作亂，殺！”
龍虎山上還有幾個小道士。
青羊關口外的趙氏父子，外出助人。
小妮子被鎖在家中不讓外出，長安街上無一人。
溫病不減，日益加重，數萬白衣拿他無策，但白衣依在。
這一日，萬戶家中糧缸見底。
這一日，各地門前放下了米糧。
這一日，山上天醫終是下了山，一步一淚，共計萬步缺一。
短短不足半月，病除。
“我不管這是天災還是人禍，我既為醫，當有恿心。”
那一些時日，天朝各地時不時有火光起。
那一些時日啊！
白衣有淚，白衣有苦，白衣未走！
這一日，萬家燈火明。
民是國，民有疾，國必出。
“你們煙雨閣這些時日殺了多少人？”
“一個沒有！”
白衣有淚，白衣有苦，白衣未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