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這是誰?(蘇白墨和蕭貫中)
經過四年的努力,薄曉終於從以前的混沌當中清醒過來,雖然年紀是二十六七,但是她思緒卻是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十七歲,趨於成熟。
薄曉將白玉蘭放在自己的掌心裡,「這花好香,好好聞。」
「好聞也不能使勁聞,花里都是有小蟲子,聞多了對鼻子不好。」
薄曉微微一笑,把玩著那片白玉蘭,臉上依然有著當初的純真。
兩姐妹一起同外面走去,薄涼問道,「薄曉,你真的決定要去讀大學嗎?」
這幾年,他們請了不同專業的老師單獨輔導她,薄曉雖起步晚,但是她學習得很好,特別是對新的事物十分的好奇,所以雖然才短短几年,但是她已經能追趕得上普通十七八歲的人學習的事物了。
對待這個社會,薄曉也有了新的認識和了解。
薄曉點頭,臉上有著嚮往,「嗯,姐姐,我想去。」
薄涼也想讓她去,以前的二十七年,薄曉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地方,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她該多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可是薄涼不舍。
這個妹妹從小就跟著自己,粘著自己,若是去讀了大學,那麼只怕以後會展翅高飛得更遠。
「葉城也有很好的大學,為什麼不願意在這裡?這樣有什麼事姐姐還可以照顧你,幫助你。」
薄曉想讀大學,可是她不想留在葉城,她想去其他的城市。
「就因為姐姐會幫我,照顧我,所以我才不想留在這裡,姐姐已經照顧薄曉那麼多年了,我現在也該學會長大了,只有離開這裡,我才知道我的能力在那裡。」
薄曉越發的意識到,姐姐有自己的家庭和負責,她不該一味的依賴姐姐。
「那你想去那裡?」
「鳳城吧,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鳳城有個大學的後山,長滿了玉蘭花,花香綿延十里,我想去看看。」薄曉又拿起那片玉蘭花瓣,迎著太陽,在光芒的照射下,上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鳳城?
鳳城雖然離葉城有點遠,但是城堯在那裡,若薄曉過去,那邊有一個熟人,至少還有一些照應。
只是這四年,薄涼卻很難再從薄曉的嘴裡聽見城堯哥這三個字。
薄曉雖然清醒了,但是有一部分記卻變得模糊了,而那一部分記憶就是關於厲城堯的,醫生說,那是薄曉自主選擇模糊掉這部分記憶。
是自主選擇的,不是強行和被迫,說明薄曉想要忘記厲城堯。
但是模糊並不代表完全不記得,只是有些記憶被埋得太深太深了,想要重新挖掘出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是封鎖在一段記憶洪流中的箱子,被上了鎖,只有薄曉自己擁有那把鑰匙,除了她,沒有任何人能打開。
當初厲城堯和林筱恩訂婚的時候,薄曉就有了異常的反應,只是那個時候,薄曉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家只以為那是依賴,可是後面她發現薄曉的心智開了,卻選擇忘記厲城堯的時候,她才驟然發現,雖然當初薄曉的心智不成熟,但是她在隱隱約約當中還是懂得了愛。
薄曉愛上了厲城堯。
可會選擇忘記,大抵是因為,心知不可能在一起,不如忘記。
這是薄曉醒來給自己上的第一堂課,令人不由覺得心疼。
薄涼發現這點之後,沒有刻意在薄曉提及厲城堯,漸漸的,厲城堯這三個字,對薄曉來說,似乎真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薄曉似乎還不知道城堯也在鳳城,一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兩人有緣,再次遇見,不知道又會是何種場面。
薄涼猜不到,也不想去猜,既然這是薄曉做出的選擇,那麼她尊重。
「這個時候學校已經開學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報道。」
「下個星期,以轉學生的身份過去,不過我大概是那個學校年級最大的大學生吧。」
薄涼略微挑眉,同意的點頭,「應該是。」
薄曉勾唇一笑,不甚在意,管它的,先去了再說。
這時,一輛車停在路邊,傅容止落下車窗看著她們姐妹,「上車回家吃飯了!」
薄涼拉著薄曉,「走吧,先回家!」
「嗯。」
薄曉走到車旁,並未立刻上去,而是抬頭再一次看向遠處的雲彩,臉上有著憧憬。
未來,雖然有很多未知,但對薄曉來說,都絕對值得期待。
***薄涼和傅容止的故事告一段落了,後面是蕭貫中和蘇白墨***
安靜的客廳里,時針滴答滴答的走著,每一聲都響徹在蘇白墨的耳畔,然後蕩漾開來。
她坐在椅子上,偏頭看了一眼,顯示已經快凌晨十二點了,不由想到今天的那通電話,依舊溫柔的無懈可擊——
「白墨,我今天會晚點回來,乖乖的早點休息,不許熬夜等我。」
「今晚換上那套粉紅色的睡衣吧,我喜歡。」
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下去,似思索了良久才道,「白墨,從明天開始不上班了吧,我不想看見你那麼辛苦,我養得起你……」
以蕭貫中的財力,十個蘇白墨都不是問題。
可她不願意,若真不工作了,那她的世界里除了蕭貫中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而她也跟那個她越來越像了。
下意識的,蘇白墨排斥這樣。
這幾年,在蕭貫中的嬌養下,蘇白墨的十指越發的雪白青蔥,體態嬌嫩,容光煥發,現在的她甚至可以說比三年前的她看著還要年輕漂亮。
原本還略顯有些毛躁的頭髮,現在柔順得得不了,每個月光是這一頭秀髮,就有兩個人專門為她打理保養。
雖然已經奔三,但是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皮膚簡直像剛剝殼的雞蛋。
剛出社會那兩年,為了拼搏,她穿著高跟鞋四處拜訪客戶,手上腳上都有一些繭子,可是現在,別說是繭子了,連快疤都沒有。
不明內情的人看見蘇白墨,應該都覺得天生就是公主命。
現在連蘇白墨自己都覺得自己越發的嬌生慣養了,吃苦的精神彷彿離她越來越遠。
甚至有時候看著鏡子,她有一瞬間會覺得很迷茫,她甚至會發問自己,這是誰?
是蘇白墨嗎?
是還是那個從鄉下地方出來的蘇白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