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燈光匯聚的盡頭,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捧著
而且自己的孩子生重病,作為母親的,就算留在那裡,心也飛了。
「謝謝。」
對於蘇懷恩的諒解,薄涼心中感動萬千,最後匯聚成了兩個字。
薄涼買了最快能起飛的機票,但也是翌日早上八點了,距離她的離開,還有十二個小時的時間。
今晚,薄涼沒有再繼續泡在書房裡,其實這次的離開,薄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滋味,她其實並不想放棄,她真的想要拼搏一下,看她的極限在那裡,是否真的如傅容止所預測的那樣,以她的資質只能考倒數。
而且她現在中途退出,那也意味著她跟傅容止的賭約作廢。
她回葉城之後,或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踏入倫敦這個地方,他們中間隔著千山萬水。
就在這時,傅容止從裡面走出來,站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看著遠處的星空,忽然開口,「需要幫忙嗎?」
這個幫忙薄涼懂得。
「不用了,城堯已經請了兒科醫生二十四小時幫忙看著。」
在她接到范瑾瑜的電話不久,厲城堯便來了電話,告知她已經在採取治療,只是因為布丁還小,用藥要格外謹慎,並且不敢用太厲害的葯,所以效果不太明顯。
只是孩子最脆弱的時候,總是希望依偎在媽媽的懷裡,那是誰也替代不了的位置。
即使范瑾瑜也不行。
雖然厲城堯讓她不用擔心,布丁的病情沒有繼續惡化,已經控制住了,但是她不親自看看,她始終無法放心。
想起布丁在燒得昏昏沉沉的時候,嘴裡一直無助的叫著媽媽,薄涼覺得心都快碎了,恨不得替布丁受這份苦。
傅容止聞言,眼眸里的晦暗一掠而過,下一秒又恢復自然。
薄涼偏頭看著他,「你還記得之前我問你,等到結婚紀念日那一天,如果你有時間,能不能陪我過一下結婚紀念日,明天就是結婚紀念日,可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傅容止轉頭凝視著她,薄唇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薄涼收回視線,苦澀一笑,「其實也無所謂了,大概這是老天的意思。」
傅容止始終只是低眸凝視著她,始終不說話。
薄涼不著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即將離開的愁苦和不舍,用故作俏皮輕鬆的話語開口,「對了,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當然,也給你惹了不少麻煩!」
比如他的書房,現在就跟垃圾場一樣,她都快看不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微風裡,只能聽見她一個人的聲音,訴說著這段時間他們點點滴滴的相處,以及她的一些感悟。
原本她是笑著說的,只是說著說著,不知怎的,鼻尖發酸,有股想哭的衝動,她趕緊撇開頭,不願意將氣氛渲染成悲傷。
既然註定要走,那不如走得瀟洒一點。
終於,他在凝視了她良久之後開了口,「如果想哭,不用憋著,我的肩膀可以暫時借給你。」
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薄涼原本強忍的淚一下子噴涌而出。
她轉身兇巴巴的看著他,一邊哭,一邊怒罵道,「傅容止,你很可惡耶,我不想哭你知不知道!」
可下一秒,她的腦袋卻又貼在他的肩膀上,哽咽聲襲來,「早知道我不會參加最後的考核,我就不努力了,每天熬夜真的很累的好不好,頂著一個熊貓眼去,盧笛還笑我說是不是跟男朋友晚上太激烈了,激烈個P呢,老子明明就是刻苦學習好不好,結果解釋了還沒人相信!我現在晚上睡覺夢裡都是那些資料,發音,都快瘋掉了,等下我就一把火把那些東西全燒了。」
傅容止沒有擁著她,只是站定在那裡,像一個拐杖和扶手一樣。
薄涼吐槽了完,馬上抬頭擦乾臉頰上的淚痕,「我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傅容止沒有挽留。
薄涼吸了吸鼻子,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可是當門關上的那一刻,原本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滑落。
「睡覺!」
她掀開被子躺進去,而後強迫自己快點入睡。
既然離開已然成了定居,那麼就試著去接受吧。
本來她是想著利用這兩個月培訓的時間把傅容止搞定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會中途退出。
有時候薄涼也會想,這會不會就是命運的安排。
她跟傅容止註定只有十五年的緣分,斷了便是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耳畔傳來一聲聲低沉而又溫柔的呼喊——
「薄涼,薄涼…」
「醒醒,薄涼…」
誰在叫她?她現在好睏,好想睡覺。
「薄涼…」
但是那擾人的聲音卻不間斷,逼得薄涼不得不睜開眼睛,可就在睜眼的那一瞬間,原本要要怒罵的話語卻驟然停在唇邊,她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畫面。
周圍滿是亮晶晶的,像黑夜當中的螢火蟲在翩翩起舞,布滿了整個星空一樣。
薄涼撐起身體,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在花園裡的一把椅子上,著實嚇了一大跳。
可她明明記得她是睡在卧室的,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夢遊了嗎?
她緩緩站起身來,吃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個時節的倫敦,大部分的鮮花還是花苞,可是現在她周圍卻競相綻放著嬌艷的花朵,火紅的玫瑰,香水百合,還有向日癸,五顏六色,甚至還有好多她說不出的名字。
她穿著睡衣站在這裡,簡直就像夢裡闖進了愛麗絲的夢幻樂園裡。
這一切美得不像真實的畫面。
薄涼忍不住捏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結果吃疼的大叫,「啊!痛死我了!」
會痛,代表不是夢。
就在薄涼疑惑萬分的時候,她看見在燈光匯聚的盡頭,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捧著一束鮮花款款走來,那一舉一動,皆是優雅。
因為燈光打在他的背後,所以看不清楚五官,形成了朦朧的剪影。
薄涼怔怔的看著,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
是誰?
那抹身影漸漸靠近,五官漸漸清明起來,那熟悉的眼眸令薄涼喉嚨一緊。
一襲白色的西裝服帖的穿在傅容止的身上,頭髮都經過精心整理,一絲不苟又能襯托他的俊美冷傲,西褲筆直,腳上的皮鞋程亮,相較於他的正式,她則是個灰姑娘一般,穿著皺巴巴的睡衣,頭髮亂糟糟的披散著,表情還傻不拉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