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他要走了?
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毫無預兆。
因為他馬上就要離開葉城了,所以他才會選擇最後來韋博一次?
剛才蘇懷恩說伊澤風可能是為她而來的時候,她嘴上雖然否認,但是心中不可否認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期盼。
但現在這點期盼被現實打擊的支離破碎。
蘇禮育見薄涼晃神,叫了幾聲,「薄涼,薄涼——」
蘇懷恩輕輕撞了她的胳膊一下,她才驟然回神,「董……董事長…」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薄涼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沒有吃早飯,所以有點低血糖,沒事。」
「那你要注意身體,等融資的合同簽了之後,我馬上升你為銷售副理。」
「謝謝董事長。」
「不用謝,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我們可能根本就拿不到這份融資,當初你向我請纓負責這件事,我當時心裡還存在懷疑,怕你搞砸,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蘇禮育說這話的時候,頗為欣慰和高興。
薄涼笑笑,沒有多說。
「蘇經理!」
蘇禮育突然點明蘇懷恩。
「在。」蘇懷恩立刻坐直身體,心想,肯定又要挨批了。
「好好跟薄涼學學,如果你覺得經理這個位置你坐不穩,我不介意換個人試試。」
蘇禮育那是絲毫沒留面子,但在座的人也都清楚蘇禮育和蘇懷恩到底是什麼關係。
蘇懷恩訕訕一笑。
蘇禮育白了蘇懷恩一眼,而後說道,「行了,散會。」
薄涼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出會議室,腦袋嗡嗡的叫,難道真的要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葉城嗎?
如果他回了伊家,只怕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意識到這點,薄涼的胸口就像被塞了吸水的海綿一樣,悶得難受。
她急匆匆的去了蘇懷恩的辦公室,「蘇經理,我想請半天的假出去一趟行嗎?」
蘇懷恩見她眉宇間有著急色,必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所以也很爽快就同意了。
「去吧。」
「謝謝蘇經理。」
薄涼拿了東西,快速離開韋博,攔了一輛車直接往傅容止所住的酒店而去。
走廊上,她看見一個男人迎面走來,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頗為幹練和精神,因為覺得有一點點眼熟,所以多看了兩眼。
他恰好也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她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傅容止的另一位助手,好像叫魏凌,本來她打算若無其事的走過的,卻不想,就在兩人還有兩步之遙的距離時,他竟恭敬的向她打了一聲招呼,「薄小姐好。」
這突如其來的恭敬令薄涼稍稍一愣,反應過來,忙禮貌一笑,「你好。」
「薄小姐是來找先生的嗎?」
「嗯,他在嗎?」
「在,薄小姐請。」魏凌往旁邊挪了一步,做了一個手勢。
「謝謝。」
薄涼往前走去,心中卻稍稍有些存疑,魏凌和伊純同是傅容止的助理,但是兩人對她的態度卻有點差別,魏凌似乎並不介意她來找傅容止。
而且剛才他跟她打招呼的姿態,頗為尊重,好似她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物一樣。
但能在傅容止身邊做事,應該會經常跟大人物打交道吧。
她敲了門,伊純看見她,態度非常公式化,「不好意思,先生在休息,不見客!」
「那我…」
薄涼本來想說那她可以等他,卻不想,話還沒說完,背後便傳來魏凌的聲音,「伊純,讓薄小姐進去。」
「魏凌,你……」伊純詫異的看著本應該走了的人。
「薄小姐不是客!」
伊純蹙眉,跟魏凌對峙了十秒鐘,最後敗下陣來,微微側身,雖未說話,但已經明白是同意讓她進去。
薄涼回頭沖魏凌感激的笑笑,而後走進去。
「讓他們單獨待一會兒吧,你順便幫我一個忙。」
伊純看著魏凌,特別不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伊純,你了解先生?」
伊純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這幾年我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先生,先生所有的喜好想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魏凌笑著搖頭,「其實你並不了解先生,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伊純眯起眼神,審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魏凌,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魏凌沒有回答伊純的問題,而是說道,「在先生離開葉城之前,薄小姐如果再來,你都別再攔著了。」
伊純張嘴似乎想反駁,魏凌又帶著幾分強硬,補充了一句,「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先生好,就聽我的!」
薄涼走進去,一室的安靜,剛才伊純說,他在休息。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氣,風和日麗,傅容止以前沒有午睡的習慣。
輕輕推開卧房的門,遮光窗帘拉上了,所以顯得有些昏暗,但借著外面的光她還是能看見他沉沉的睡在大床上,本來她不想打擾的,但是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咬了咬唇還是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來到床邊,她微微彎腰,發現他睡得很熟。
這還是她三年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五官還是那麼深邃,睫毛依舊濃密,鼻樑挺拔得恰到好處,真的跟記憶中的分毫不差,還有這薄唇,以前親吻過自己無數次。
他怎麼就變成伊澤風了?
蕭貫中命人查過英國那個伊家,百年前顯赫一時,光芒無人匹及,幾乎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這種大的家族,本來就有明爭暗鬥,這些年更是如此,伊家幾乎要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可就在三年前,原本不善言辭的伊家長孫伊澤風卻以鐵血手腕平復了一場差點就掀起的腥風血雨。
他威坐主位,魏凌和伊純左右扶持,最後竟令其他的人不敢再拆分伊家。
暫時穩定住了局面。
三年前平息風雨的人便是他吧,可他為什麼要插手伊家的事情?
甚至從傅容止變成了伊家的長孫?
從她的丈夫變成一個陌生的人?
薄涼的手情不自禁的撫摸上他的臉頰,眼眸痴痴,「容止,你是在報復以前我一次次的拋棄你,所以你也要我嘗嘗這其中的滋味嗎?我嘗到了,一點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