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入輪迴
懸崖之上著裝華麗的青年人緩緩站住,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
他回過身一臉苦逼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那個追逐他的老頭子。
「臭小子看你還往哪裡跑!」
一個著裝相對平凡的老頭子,冷笑一聲停止奔跑,緩慢的向他走過來,他伸手不知道從身上什麼地方,摸出一根土煙,放進嘴裡點燃,狠狠地吸上一口,一臉得意的看著青年人。
突然一陣微風襲過,有些冷意的風,將他臉前飄散的煙,一下子全都吹到老頭子的臉上,引得他一陣咳嗽。
「卧槽!我的哥,您這都老成這樣了,還跑這麼快,你也不怕跑散架了。」
「你特么閉嘴,叔你別聽他廢話,一槍崩了得了。」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穿著與老頭子相仿的中年人,氣喘噓噓的從後頭跑過來,顯然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老頭子抽了抽鼻子,把手裡的火槍舉起來,對準著裝華麗的青年。
「你聽我說我的哥,我就是一個騙子,小偷、騙子、混蛋、無賴……」
這會兒著裝華麗的青年人,終於收起臉上的嬉笑之色,露出一臉的恐懼。
那個老頭子與中年人見此,憤怒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舒緩之色,似乎對他的表情頗為受用。
青年一臉苦笑,他已經把能想到的貶義詞,全說了一遍,他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多詞來。
「叔別聽他廢話了,這小子到處騙人,害了多少人。」
「卧槽!這位大哥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被逼無奈,想想當初……」
青年人說著一臉悲痛之色。
「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騙人的時候怎麼不懺悔懺悔自己。」
中年人見他臉上有悔改之色,神色又緩和不少。
正在瞄著他倆表情的青年人,眉頭一皺發現這二人,居然能被自己這麼浮誇的演技感動,不由得一陣無奈。
他想了一下,乾咳了兩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特么的兩個傻逼,被我鬼斧神工的演技蒙蔽住了吧!哈哈哈哈……」
他這突然一笑,可把兩個人嚇了一跳,隨即老頭子與中年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帶著些許不解和疑惑,顯然都有些懵逼。
「唉!」
老人嘆了口氣,又接著說道:
「小夥子不是我吹,我活了這麼久,沒見過你這麼會作死的,既然你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話音剛落,中年人還來不及阻止他。
「嘣!」
空曠的懸崖之上傳來一聲巨響,驚起遠處林子里飛鳥。
「叔你咋還真開槍了,不是就嚇唬嚇唬他嗎?」
中年人一臉焦急的向老頭子說著。
著裝華麗的青年卻已經倒在了地上,肚子上鮮血不要命的往外涌,青年臉上卻有了一絲釋然之色。
「有些人啊!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老頭子說罷,把嘴裡一直叼著的煙,吐到地上用腳踩滅。
「叔你咋知道,他是這種人。」
「你以為我這一輩子白活了,你叔我遊離世界,什麼人沒見過。」
中年人聽罷,臉上略帶憧憬和羨慕之色。
「叔還是你厲害。」
老頭子聽中年人說罷,臉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他深深的看了青年一眼,正打算招呼中年人離開。
哪曾想那個已經半隻腳進了閻王殿的青年人,突然呻吟一聲,又從地上坐了起來。
身上臉上滿是鮮血,他皺著眉頭,呻吟了兩聲。
站在老頭子身邊的中年人大叫一聲。
「叔這特么是人是鬼。」
「行你個老東西,真特么開槍,哎呦呦……疼死我了,雖說這亂世之下,殺人沒那麼容易遭報應,你也不能這麼作死呀!行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永遠別想知道,我把錢藏到你們家後頭河邊那唯一一顆樹底下了。」
青年人說罷,沖二人翻了個白眼,又撲通一聲躺回地上。
中年人撇了撇嘴嘟囔一句:
「誰特么也沒有你能作死。」
嘟囔完他又沖老頭子說道:
「叔咱們要不要再補一槍?」
「不用了,這種混蛋就讓他流血流死吧,再補一槍那是浪費子彈。」
說完老人又撇了撇嘴,拽著中年人向遠處走去。
「唉!也不知道這個小混蛋把錢藏到哪裡去了,真是死不足惜,到死還說永遠不讓我知道,你說他不說,誰知道他給藏到哪裡去了,你說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混蛋。」
隨著聲音逐漸變小,老頭子不斷向中年人抱怨著,消失在這個地方。
這話要是讓躺在地上的青年人聽見,非得氣的在坐起來再吐一口血出來不可。
傷口處傳來的痛,讓青年人忍不住呲了呲牙。
他用盡全力抬起胳膊,用手遮了遮太陽,今天太陽亮的有些刺眼了,他忍著痛又吸了一口氣,或許每天的太陽都是如此,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注意過罷了。
隨後他顫抖著手,摸出掛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白色的戒指在太陽的照耀下,竟有些晶瑩剔透,但是卻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成的,上邊沒有一絲花紋,看起來平淡無奇,他把戒指舉到臉前,映著太陽眯著眼睛細細的觀摩著。
「百世輪迴我就要做到了,可是你答應我的能做到么?」
不經意間一滴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隨著臉頰滑過耳朵滴落在地上,他舉起的胳膊也隨之摔落下來,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緊緊握在手中的戒指發出一陣悲鳴,像是在為了他的離去而哭泣,隨後化作一陣流光,融入他的眼睛。
……
黑暗之中一雙雪白嫩滑的小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曠世的溫柔使這冰冷的黑暗也為之退讓。
青年人緊緊閉著眼睛,眼皮顫抖著,似乎想要睜開眼睛,可是他卻做不到。
「沒關係的澔,我答應過你的……」
與手一樣彷彿可以震退世間一切冰冷的溫柔聲音響起,隨之卻越來越小,然後小若蟲鳴,直到最後消散。
「骨化戒身,魂為意。」
「戒為我語,伴君行。」
突然空曠的黑暗中,聲音四面八方傳來,正是之前的那道聲音,畢竟它那溫柔到讓人沉淪的魔力,可以使所有人過耳難忘,只不過此刻卻顯得那麼空洞和沉重。
話音剛落,聲音的主人,卻開始慢慢消散,身形變得越來越淡。
一直未曾睜開眼睛的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掙扎著想要抓緊那雙手。
可是身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絲毫無法動彈,這一刻他的心臟似乎快要被撕裂,連帶著他的靈魂和身體,被這冰冷的黑暗狠狠撕扯。
「呼呼呼……」
男孩從床上猛地坐起來,伸出顫抖的手,抹去頭上的冷汗。
「又是這個夢!」
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伸手摸向心臟處皺了皺眉頭,明明之前痛的那麼真實,可是真的清醒過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側頭看著窗戶外頭那的月亮,長處一口氣。
伸手摸出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這枚戒指從他有印象開始,就一直掛在脖子上頭。
白色的戒指上,雕刻的精美的花紋,試整個戒指看起來精緻無比,陳澔細細的撫摸著,半晌之後又嘆一口氣,將戒指放回衣服里。
躺回床上看著木質的天花板,慢慢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