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真是跟他父親一樣,都是個大傻子!
當那名中年男子還想再繼續說時,門口處突然走進來一名帶著臉譜面具的男人,「主子過來了,讓九爺您馬上過去。」
主子?九爺?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稱呼……
被稱九爺的男人看到莫念安眸中的嘲諷笑意,表情更加是陰沉了些,「你給我等著,爺一會兒回來就讓你笑不出來!」
笑不出來就笑不出來!經歷了這麼多的她,還會再怕這種威脅嗎?
莫念安沒應答,眼瞅著包括「九爺」還有那個大肚腩的男人都跟著帶臉譜的人離開,就連看守在門口的人也一併離去。
可見這個所謂的主子是有多厲害,所有人還都得去迎接……
莫念安沒有繼續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小瑾送出去。
扭頭看向一旁同樣被綁在椅子上的小瑾,「小瑾,怕不怕?」
小瑾嘴巴被膠帶封住,搖著頭眯了下眼睛,意思是不怕。
「沒事,就算是怕,媽媽也不會笑話你的,這裡只有媽媽和你。」
莫念安懂自家兒子,跟歐炎辰一樣,都太好強,都喜歡隱瞞真實感受。
所以當小瑾聽完她的話,眸中已經開始泛淚光,他想說:爸爸回來救我們的是嗎?
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莫念安看懂他眼神的期盼,「你放心,爸爸一定回來救我們的,他不會拋下媽媽和小瑾的。」
說著,嗓音已經有些哽咽,忍住不哭,笑中帶淚的繼續道:「等我們這次出去,就搬去跟爸爸還有安安住,讓爸爸教小瑾游泳,打籃球,我們在一起抽出時間,去度假旅遊.……」
莫念安儘可能的向兒子描繪美好的未來,這樣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放鬆下來。
等到小瑾終於忘記那種恐懼,外面也漸漸的安靜下來。
莫念安察覺到好像是一瞬間靜寂了下來。
就在她疑惑時,聽到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預感著好像哪裡不對勁。
鐵皮房外,歐炎辰只身前往,從車上下來看到廢車場里沒有一個人,頓時擰緊了眉宇,難道?蘇若涵又騙了他?
莫念安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儘可能的仰頭,看向窗外,當歐炎辰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視線中,立馬喊了出來,「歐辰!我們在這裡!」
聽到聲音的歐炎辰立刻跑向這邊的鐵皮房,雖然心中疑慮重重,綁匪都去了哪裡?
但這會兒他考慮不了太多,只想趕快見到莫念安和小瑾。
踹門而入,看到莫念安和小瑾都被綁在椅子上,尤其是大晴天高溫烘烤下,鐵皮房裡溫度極高,他們兩人臉上熱的滿頭大汗淋漓。
「念念,小瑾。」
歐炎辰最先來到小瑾面前,彎身把他嘴邊的膠帶輕輕揭掉,「忍著點,會很疼。」
小瑾眨巴眼,表示自己不怕疼。
膠帶屆下來后,終於能說話,「爸爸,我和媽媽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
「無論發生事情,以後我都會跟你們在一起。」
莫念安有些不明白歐炎辰的這句話,準備開口問時,突然看到門從外面被關上,緊接著鎖門的聲音。
「歐辰!你快走!」
雖然知道進來後有詐,沒想到他們竟然安排出這種戲。
「我說過,我會和你們在一起。」
把莫念安的手腳鬆開,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離開這裡。」
莫念安雙眸已經通紅,點下頭,把小瑾抱在懷裡,沖歐炎辰說道:「只要你在,我們什麼都不怕。」
「對,只要有爸爸在,小瑾什麼都不怕。」
歐炎辰閉上眼,把兩人都摟在懷裡,「你們先乖乖的坐著,記住,不該看的,就閉上眼睛。」
說完,起身來到門前,從兜里掏出槍還有手機,發現沒有信號,等於跟外界斷了聯繫。
「讓你們的主子出來!我有東西給他!」
門外的人聽到后立馬哈哈大笑,「我們主子現在不稀罕你的東西,因為一旦你死了,就什麼都是我們的了,而且……你死了也就沒人再追查20幾年前的綁架案,所以歐炎辰,我們主子讓我問你,你這次是不是輸的心服口服?」
輸?
「我歐炎辰字典里從來都沒有輸這個字!以為用這種旁門左道就想我輸?你們主子以為我還是10多歲的少年嗎?」
「不給你點顏色,你還就是嘴硬!」說完,馬上命令周邊拿著火把的人,「點火!」
莫念安聽到點火二字,立馬看向窗戶,發現窗戶全是不鏽鋼的防盜窗,再加上這是鐵皮屋,如果點著火,等於是高溫烘烤他們。
歐炎辰握著拳頭,用力的揣著門,濃煙漸漸升起,不一會兒溫度漸漸升高。
他馬上轉身,把小瑾抱在木質的椅子上,「站在上面不要下來。」
然後又拉起莫念安,找了另外一把椅子,「記住,腳千萬不要放下來。」
因為莫念安和小瑾都是光腳。
高溫烘烤下,鐵皮的溫度會越來越高,就算不是被濃煙嗆到,也會被燙到。
莫念安感覺到溫度的升高,又熱又悶,比桑拿房還要熱,「歐辰.……」
「不要說話,現在要保留好力氣,等正夕他們檢測到我的位置。」
歐炎辰在賭,賭夏正夕正在路上,同樣也在賭顧墨廉那邊的談判。
*
距離廢車場不遠處的一處廢舊大樓里,顧啟銘坐在花雕的紅檀木椅子上,帶著黑色的禮帽,一副富貴的樣子,跟周邊的毛坯房極其不搭。
他望著從廢車場升起的濃煙,露出譏諷的笑容,「以為他有多難對付,還不是毀在了一個情字上?明知來了就是送死,還是一樣傻傻的進去,真是跟他父親一樣,都是個大傻子!」
這時候,顧墨廉已經扶著右腿,艱難的從一樓爬到三樓,白色襯衫全是血紅,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發紫。
「少主,您的傷,要不讓老五幫您看看?」
顧墨廉狠狠的瞪了眼門口的人,眼神滿是嫌棄,「都出去!」
顧啟銘聽到他的聲音,側眸掃了他眼,又吩咐手下的人,「我們爺倆敘敘舊,您們都先散了吧。」
人都離開后,三樓立馬安靜下來。
顧墨廉走到顧啟銘面前,開口問道:「你不是要莫氏嗎?我答應你!現在是不是要先把莫念安和小瑾放了!?」
「放了?」顧啟銘悶哼聲,瞥了眼他,「說這句話前,先看看把自己整成了什麼鬼樣子!出去不要說是我顧啟銘的兒子!丟人現眼!」
「我求之不得不是你的兒子,可是我有選擇嗎?」這一刻的顧墨廉是崩潰的,「在你的心中,我這個兒子只不過是手中唯一可信任的棋子,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最起碼不會被你滅口,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可炫耀的?」
「荒唐!」顧啟銘起身,揚手給了顧墨廉一巴掌,「我都是為了你好!我做的這一切,將來都是要留給你的,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鋌而走險的做這些?」
「為了我好?這是從小到大我聽過最好笑的話!你怎麼不說你是為了你的野心?包括我這個兒子,也是你野心的一部分!」
顧墨廉激憤的瞪大瞳孔,眼球凸起,全是紅血絲,「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做是兒子,就聽我一句,把他們放了,你要的,我會通過正規途徑給你,以後,你的野心,我來滿足!」
「不自量力!你現在有的都是我給你的!」顧啟銘不屑於再跟他談論,「從現在開始,不要讓我聽到一句在為他們求情的話,否則,你也得死!不要覺得我顧啟銘只有你這一個血脈,就無法無天!我這輩子,還沒人能威脅到我!」
沒有人?
顧墨廉一怒之下於掏出槍,對準了顧啟銘的後腦勺,「我再說一遍!放了他們!」
顧啟銘依舊輕蔑一笑,不拿他的話放在心裡。
大步向前走,絲毫不理會。
「顧啟銘!我再重複一遍!放不放!」
顧啟銘冷冷一笑,「我說過,威脅老子你還嫩點!」
顧墨廉握在槍支的手在顫抖。
此刻的他無比痛恨自己的軟弱,不然又怎會被父親控制到現在。
想起第一次被顧啟銘餵食嗎/啡,那種東西跟毒/品又有什麼區別!
其實每次躲起來不是他的腿疾發作,而是那種毒/癮,讓他難以啟齒!
18歲的他因為沒有聽從父親的話,替莫念安擋下那一槍,從而惹怒了父親。
為了更好的控制,讓他聽話,顧啟銘才會給他餵食嗎/啡,有時還會派人給他注射。
所以,顧墨廉覺得自己只不過是父親飼養的寵物。
他想結束這種生活,所以趁顧啟銘生病時,偷偷命護士在他服用的藥物里加了安眠成分的藥物,致使這幾年,顧啟銘都昏睡不醒。
顧墨廉曾希望顧啟銘一輩子都不要醒來,不要斷氣,就躺在病床上就好。
可偏偏,顧啟銘的手下發現了這一問題,及時更改了治療方案。
顧墨廉心想著,若是要阻止顧啟銘的變/態行為,唯有學習他的方式……
「這都是您逼我的!」
扣住扳機,對準了顧啟銘的肩膀。
槍聲響起的同時,顧啟銘震驚的扭過頭,「你……」
顧墨廉一言未發,又沖他的腿開了第二槍。
顧啟銘直接單膝跪地,左手扶著地面,憤怒的抬眸看向眼前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敢對我開槍!」
「我不是為了她,我是為了我自己,知道嗎?35年來,我已經過夠了這種生活,你是我父親也好,魔鬼也罷,餘生我都會養你,可是我真的不能繼續看著你一錯再錯!」
說完,大步朝向外面走去,「我會派醫師上來給你包紮。」
然而,到了門口時,顧啟銘卻一把拽住他的褲腿,「小子,你敢對老子這樣,你覺得我會讓你走嗎?」
「如果你想同歸於盡,我奉陪到底!」
顧墨廉目光堅定,沒有一絲動搖,一把將顧啟銘甩開,大步朝樓下走去,身後響起的是顧啟銘嘶吼般的聲音,「顧墨廉!你有種!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這麼對待老子!」
「就算你殺了你老子我,你也救不出來那丫頭還有孩子!你只能眼睜睜的瞧著他們死!」
顧墨廉握緊了拳頭,來到樓下,看到顧啟銘的手下燕十五,「人呢!關在哪裡!」
燕十五顫慄著,看向其他人,用眼神詢問是否應該說出來。
可其他人早就聽到了上面的槍聲,不敢確定到底是誰受傷了,畢竟主子沒說阻止少主。
「少主,您不要難為我們,主子說了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