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我欠他的是一條腿，不是愛情，不能同等
一周后。
厲斯遠已經能睜開眼睛，也能小幅度的張口說話。
這幾天里，一直都是袁思凡在醫院照顧他。
梁芬不停的在厲斯遠面前提醒袁思凡的好，同時又不停的抱怨余夏，「你對那個女人再好，她心裡始終還是沒有你，但凡有點你，也不會在你出事後，連來醫院都不來，斯遠呀，聽媽的話，放棄吧，好好的對小凡，這次車禍就是試金石，能試出誰才是對你好的那個人。」
厲斯遠躺在病床上，靜靜的聽母親抱怨，沒有反駁。
直到袁思凡從洗手間回來，梁芬才停止了繼續提及余夏，然後故意找借口離開了病房，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空間。
袁思凡怎能不明白梁芬的良苦用心？
她走到床邊，開口問厲斯遠：「醫生說從明天開始你就能喝點稀飯了，想喝什麼？我到時候做好帶過來。」
厲斯遠眼睛輕眨了下，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都可以，你做什麼我就喝什麼。」
「那我明天給你熬小米粥。」袁思凡俏皮的吐了下舌頭，「不過，萬一我做的不好喝，你可不能怪我。」
「不會。」
臉上纏滿了紗布，只能通過那雙明凈的眸，看出他的几絲笑意。
袁思凡點著頭，臉頰微微泛紅，「不會就好。」 ……
已經到門口的莫念安和歐炎辰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后，默默的離開。
尤其是莫念安，心裡莫名堵得厲害，「歐辰，你說這次，厲斯遠是不是真的就把余夏忘了？」
「念念，斯遠是個念舊的男人，他不會說忘就忘。」
「可是，他看袁思凡的眼神，分明是有了愛意。」想起余夏之前的付出，莫念安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告訴厲斯遠真相，「余夏為他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卻被另外一個女人代替，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瞧著他跟袁思凡在一起嗎？」
歐炎辰濃眉微微皺起，知道莫念安這會兒是在自責，」你覺得進去告訴斯遠真相后，余夏就能快樂了嗎？」
莫念安想起梁芬那天罵余夏的話，很明顯，她超級不待見余夏。
要是再被梁芬知道余夏不能生育，肯定會更加阻攔他們。
前天，余夏在法國有給莫念安和藍青禾打電話，說在飛機上邂逅了一個優質男，是個很不錯的男人，她準備接觸看看。
一開始莫念安還以為余夏是在賭氣，隨便找了一個男人當擋箭牌。
然而，當余夏不停的在朋友圈發布照片，拍的都是法國一些城市的風景，還有她的美照時，陽光下的倒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個人在旅行。
尤其是，余夏的笑容，看上去比在北城幸福。
所以，說不定余夏也遇到了那個適合自己的男人。
莫念安想起余夏曾說過的一句話：有些女人會嫁給愛情，也有些會嫁給適合自己的男人，兩者皆有的婚姻太少，所以，如果讓我選，我會選後者，嫁給適合我的，因為我不是幸運的女人，沒辦法愛情和適合共有。」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一向自信的余夏的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現在看來，或許余夏那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離開厲斯遠的打算，只是沒有說出來。
想到這裡，莫念安仰頭看向身邊的男人，開口問道：「歐辰，你對我現在是愛情還是親情？」
「怎麼想起問這個？」歐炎辰牽住她的手，不顧護士的眼光，按下了電梯。
得不到答案的莫念安在來到地下停車場后，還在不停的問：「現在你對我是不是只剩下親情了？所以才不知道怎麼回答？」
歐炎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一臉哀怨的莫念安拉到懷中，撩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不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是你問的問題不正確。」
「怎麼不正確了？」
「還差一個選擇，你沒有給我。」
「那個選擇？」
頭慢慢的低下，兩人額頭相抵，歐炎辰低聲答道：「愛情和親情，我都要，缺一不可，所以，你要讓我怎麼選擇？嗯？」
「如果非要讓你選一個呢？」
「沒有如果。」
話落，扣住她的後腦勺，對準了唇瓣壓了上去……
這個吻太突然，莫念安一點都沒心理準備。
但沒一會兒就被歐炎辰你吻的七葷八素，忘記了剛才的煩惱。
以至於坐進車裡后，莫念安的臉頰還是紅的。
歐炎辰單手轉動方向盤，另一隻手拉住她的手，大拇指在手背輕輕的磨挲著，「跟我一起去御府，帶你見個人。」
「你最近不是在跟夏正夕調查ZY嗎？怎麼有時間帶我去見人了？」
「這個人挺重要。」
「男人還是女人？」莫念安問。
「如果是女人呢？」
「呃……」莫念安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著裝，她今天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職業裝都還沒換下，一身黑……
「我需不需要不要換套衣服？」
「這套就挺好看。」
「敷衍，你明明都沒有看我。」莫念安瞥了他眼，自言自語道：「男人那，果然還是喜歡看新鮮的，時間久了，看都看膩了。」
歐炎辰啞然一笑，但又喜歡她在自己面前展現真實的自己，尤其……聽出她語氣中的醋意，開口問道：「那你呢？有沒有看膩我？」
莫念安悶哼一聲，連頭都沒扭，「早膩了。」
「是嗎？」在下一路口，歐炎辰直接轉彎，把車子停在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解掉安全帶，猛的把莫念安的身子扳過來，「我瞧瞧，到底有多膩。」
「別……不是說還要去御府嗎？」再說了，大白天的萬一被別人拍下來怎麼辦？
歐炎辰嘴角泛著笑意，根本不理會，「不是說看膩了？我不得試試？」
手指撩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頭。
兩人目光對視的瞬間，歐炎辰戲謔的笑意突然消失，表情嚴肅，「膩沒膩？」
莫念安突然後悔剛才逞一時之快，連忙搖頭，「逗你呢，沒膩。」
「真的沒有？」
「真的。」
有了答案，歐炎辰直接吻住她的雙唇，幾乎是連咬帶吸……
「唔……」莫念安疼的細眉輕皺，把他推開，「咬疼我了。」
但歐炎辰卻依舊不鬆手，眸底涌動著濃郁，「以後還敢不敢說膩？」
「不……不敢了。」
要是再頂撞，這男人說不定連御府都不去，直接把她帶歐莫公館……
見莫念安終於服軟，歐炎辰吐了口氣，埋頭在她的頸間磨蹭，「離婚協議書給他了嗎？」
「嗯，他已經簽好了名字。」
「爺爺同意？」
「昨晚我有徵求爺爺的意見，他沒有反對。」
提到這個話題，莫念安真心覺得有些累。「歐辰，我還是放心不下他。」
「我知道。」歐炎辰抬起頭，撫摸著她的臉頰，「我說過，離婚後，你依然可以回春暉館，我不會限制你。」
「不是限制不限制的問題。」莫念安輕咬下唇，無比討厭自己此刻的憂愁寡斷，「我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之前的腿疾再加上最近的槍傷，如果他們再搬出春暉館，萬一顧墨廉一時接受不了，不好好養身體怎麼辦？
歐炎辰此刻心裡也是窩火，但是他清楚莫念安只是因為心中愧疚，除了愧疚再無其他。
但就算如此，依舊還是不舒服。「不擔心我？」
莫念安立刻搖頭，「好吧，這個話題終止，你讓我再想想。」
對於莫念安現在轉移話題的速度，歐炎辰是徹底拿她沒有辦法。
他現在是能不發脾氣就不發，盡量的妥協，「嗯，那你好好想想。」 ……
後來，在到了御府，沒有見到歐炎辰所說的那個人后，莫念安便被他拉到其中一間客房。
遮光簾拉上，室內頓時灰暗，雖然是大中午，但莫念安還是從歐炎辰那雙幽深的眸中讀到了危險氣息。
果不其然，被抵到門背，炙熱瘋狂的吻再次襲來時，莫念安就知道剛才在車上絕對是惹到了歐炎辰，不然，他不會要的那麼狠……
事後，莫念安長發凌亂的趴在歐炎辰胸膛上，身上衣服雖然還完整，但已經有了皺褶，地上扔的是被撕扯破的黑色絲襪。
呼吸出的每一口空氣中都有濃濃的荷爾蒙味道。
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畫著圈圈，抬眸看向正在吸煙的歐炎辰，委屈的抱怨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顧墨廉，雖然你們總說他壞，但是這些日子，他對我和爺爺還有小瑾是真的很好，在我心裡，他等於是親人。」
歐炎辰始終不語，把煙頭摁滅，下床背對著莫念安把襯衫扣子系好，撿起地上的腰帶，「我送你回去。」
聽到這裡，莫念安是越想越委屈，延眼瞧著眼淚就要流下來，「你看看你！又開始這樣，不是說好的，心裡有問題就要說出來，不能藏著掖著嗎？而且，我都跟顧墨廉離婚了，你為什麼還是板著張臉？」
歐炎辰轉過身，墨色的犀子凝視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小女人，依舊冷著一張臉，「我的女人嘴裡不停的提另外一個男人，難不成我還要笑？」
「可是.……」
「沒有可是！這事沒得商量。」
話落，手機振動響起，看到是夏正夕的號碼，馬上滑了接聽走向客廳。
卧室門關上的瞬間，莫念安抹著眼淚抱怨道：「暴君！」
客廳里，得知夏正夕已經帶著夏正霖在回御府的路上，歐炎辰看向緊閉的卧室的門。
在結束通話后，來到門前把門打開，正巧看到莫念安在笨拙在系內/衣暗扣。
走過去，幫她扣好，從背後直接將她抱住，低聲說道：「我只是見不得你對其他男人好。」
「我知道。」莫念安怎能不明白他的心理，撇著嘴點頭說道：「我也有錯，不應該再憂愁寡斷，對不起。」
剛才她一個人哭過後，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反握住歐炎辰手，依靠在他胸膛，「我想好了，給他請最好的醫療團隊，直到把他的腿疾治好為止，我欠他的是一條腿，不是愛情，不能同等替換。」
歐炎辰沉默，摟在莫念安腰間的手臂卻摟越緊，側頭在她的臉頰一吻，想開口說：「念念，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