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血止不住
醫生怕出人命，奔了過去，按住他的胳膊，看了看其他的儀器，便衝蕭彥南哀求道：
“四少，您不能這樣啊，這樣他真的會死的。”
蕭彥南指尖緊緊掐著那根被他拔下來的管子。看都沒有看那醫生一眼，隻盯著李清如。
他也不再開口了，隻盯著李清如，用目光彰顯他今日的決心。
他另一隻手的指尖剛好扣在李清如腕間的脈搏上，壓的沉重，她胳膊上的血管很快就麻木了，接著她的整條手臂都是麻的。
這樣麻木的盡頭，她的心則在不停的顫抖。
她不想妥協，不想放棄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勝利局麵。
隻差一點點時間。再有一點點時間。她的兒子就健康了，葉曉離就殘缺了，他蕭彥南也就心碎了。
很好。一舉多得。
可是現在，不妥協的話……她的目光挪向手術床，看著床上越抖動越厲害的蕭雲墨，她那顆砰砰亂跳的心頓時就碎了。
“我說，我說……”
她喘著粗氣，臉還沒有轉回來就開始哀求。
“我說。葉曉離在友和。我委托的他們……”
友和？蕭彥南對這個名字感到很陌生。
緊攥著李清如的手回頭看向越冥，越冥想了一下忙道：“我知道。一個很小的私立醫院。大少奶奶你是瘋了，你讓他們……”
小的私立醫院，看個感冒都不靠譜。現在居然把這麽重要的手術交給他們。
怕這件事泄露出去，她也是煞費苦心。可是她將那個丫頭的生命置於何地？
蕭彥南恨恨的看了李清如一眼，，強忍住沒有直接捏斷她的胳膊，兩手同時揚起，甩開了那根管子，也甩開了李清如的手。
疾步離開時就拿出了手機來給陸寒川打了個電話。
他對那個什麽叫友和的醫院完全沒有印象，一時間也找不到信得過的人替他先去。隻能找陸寒川這個身在醫療係統的人，他認識的人多，知道該怎麽辦。
掛上電話，他緊攥著手機，手指都僵硬了。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那丫頭不知道怎麽樣了。那些個為了錢可以什麽都不要的庸醫，會不會……
不敢想，他一路疾步如飛，連越冥跟的都有些吃力。
幸好，李清如為了腎源能最快到這裏，選的那個友和是最近的醫院。開車過去，走最近的路，隻要不到半個小時。
而此時。友和醫院主樓的十樓手術室裏，也正在緊張的進行手術準備。
“謝主任，你快點。上頭都催好幾遍了。”
一個著黑西裝的男人不滿醫生的磨磨蹭蹭，狂催。
那謝主任一邊忙著拿手術鉗，一邊扭頭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是你們把人送來太遲了。還要術前檢查身體。不確定有沒有什麽毛病就摘了腎源送過去，出了問題難道又找我？”
“你……”
黑衣男人火了，伸手指著醫生：“你可是拿了錢的，什麽態度？”
“就是因為拿了錢才要認真辦事。”
醫生一口就把這男人的話給懟了回去，語畢又嫌棄的掃了他一眼：“你別在這站著了。又耽誤時間。我們要開始了，”
黑衣男人火的恨不能擰斷這醫生的脖子。但是此時，又不敢跟他怎麽著，怕耽誤了時間，上頭怪罪，隻能恨恨的退到了一旁監視著。
手術床邊，姓謝的醫生帶好了手套，看了一眼旁邊的護士和一個年輕男醫生。
“好了，準備開始吧。”
為了掩人耳目，這台深夜裏進行的手術，他隻叫了自己兩個學生。手術室裏沒有其他的人。
“老師。”
謝主任伸手要手術刀的時候，一旁那個男醫生指著儀器上的數據說道：“您看這個血壓，血糖都近低點臨界值了。這樣手術會不會有問題啊？”
為了錢，為了老師的提攜，可他也怕出人命。
姓謝的扭頭看了一眼那儀器，稀疏的眉毛一皺：“繼續監測吧。時間來不及了。專心幹做你的事，不要分心。”
“可是……”
“不要緊。臨床上我見的比你多。”
謝主任滿嘴的不耐煩。目光從那儀器上收了回來，就從護士手裏拿過了手術刀，那小護士看向了那年輕醫生低聲不無譏諷的道：
“怕什麽？這不是老師主刀嗎？老師不比你有經驗？”
青年醫生看了看自己的老師，又看了看一臉不以為然的護士，這才將懸起的心又慢慢放下，沒說什麽。
手術刀在謝主任的手裏沉穩的握著，半點抖動都沒有。他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以前他也在公立大醫院。但是那裏，大部分都是死工資，頂多就是患者送的點紅包，發不了家，也致不了富，哪能跟這種私立醫院比？
在這裏，他憑借還算不錯的技術可以接一些以前在公立醫院都不敢想的活。就像今天這個，那報酬，豐厚的比他過去人生的任何一年所得的都多。
就衝這個，他也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手沉下去，刀尖刺破了那白皙的皮膚。一刀滑下去，傷口和出血量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滿意的笑了笑，手上的動作越發的快了。
刀尖在皮肉中遊走，一旁的年輕醫生和小護士也不敢怠慢，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著後勤工作。
“止血鉗。”
出血點的血量有些多，姓謝的停了一下，朝護士伸了手。護士立即找出止血鉗來遞給了他。
沒一會，在他的刀尖之下，一顆鮮活的腎就呈現在了他麵前。
護士看見，眼睛都冒了光。頂多半個小時，頂多再有半個小時。她買房子的錢就有了。
年輕的男醫生也沒說什麽。他默默的看著，隻希望這場手術早點結束。
可就那刀尖碰到血管的瞬間，一直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突然被踢開了。
“砰”的一聲巨響，驚壞了手術室裏的人，尤其是姓謝的主人，手一抖，緊挨在大血管上的刀尖瞬間刺破了血管。
鮮紅的液體，一秒間激出，瞬間在葉曉離的腹腔中彌漫開來。
“謝成，你在幹什麽？”
值班醫生衝進來，保衛科的人也衝了進來，謝成扭頭看著他們，還沒說話，旁邊那年輕的男醫生就驚呼了一聲：
“不好了，老師，血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