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煤氣
許瑩給赫連千雪拿了個椅子，她就坐在許瑩身邊，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有兩次許瑩見她老在這裏不好意思，說要去提醒一下蕭彥南，都被她攔了。就這樣，一直等了將近一個小時許瑩桌上的分機才響，讓她送資料進去。
“赫連小姐，稍等一下。”
許瑩拿了資料先站起來，走到辦公室敲了敲門進去了。
“蕭總，赫連小姐來了，在外麵已經等您一個小時了。”
“什麽事？”
蕭彥南一直沒有午休，隻是不知道外麵有人來了。聽許瑩說，才挑了挑眼眸，淡淡的問。
“她沒說。我說我來叫您，她說可以等。我想著她可能等一會就會走，沒想到她等了一個小時。”
蕭彥南沒說話，眼眉緊了緊：“幫我衝杯咖啡，叫她進來吧。”
“好的。”
許瑩出去沒一會赫連千雪就進來了。
蕭彥南忙了一中午，也起了身。
“讓你久等了。”
他略帶歉意的說道。赫連千雪看著那張清雋的臉，微笑道：“沒事。我來的不是時候趕上你午休。學長，你不怪我又不請自來吧？”
這樣的話說出口，麵對這麽一個溫柔可人的貴族千金，誰也不好意思說出個重話來。
“言重了。坐。”
“不坐了。”赫連千雪朝沙發方向看了一眼，溫然笑道：“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是我的生意夥伴也是朋友。我想邀請你，可以嗎？”
在他麵前，她說話從來都是溫婉甜糯的語調。
為了詢問他有沒有空，就等了一個小時，誠意可嘉了。
蕭彥南看看赫連千雪，沒吭聲，許瑩端了兩杯咖啡進來，赫連千雪擺擺手說不用，蕭彥南拿了一杯抿了抿。
赫連千雪望著他，依舊溫言：“我剛才來的時候碰上曉離了。”
如她所料，那人低垂的眉眼抬了起來。
赫連千雪笑笑：“我本來打算也邀請曉離的，但是她好像沒空，跟蕭先生走了。”
“雲墨？”
蕭彥南挑起的眉眼中立即凝出了誰都能瞧的出的墨色。
“嗯。是他。他們可能有事吧。所以曉離就沒空參加我的晚宴了。我在這邊也不認識什麽朋友，你陪我去好嗎？我不想一個人去。”
赫連千雪那雙水眸閃著懇求之意，尊貴如她，能做到這個份上，也是令人動容了。
那個丫頭，跟雲墨去幹什麽了？
蕭彥南眉眼凝沉，雖是不動聲色，周身卻已經散出了旁人能感覺到的淩冽之氣。
幾秒後，他才回應赫連千雪那熱切又卑微的眼光。
“好。時間，地點？”
“悅雅酒店，晚上八點。我在門口等你。”
赫連千雪笑容燦爛如朝陽，沒有再提其他任何要求和期望，隻說到：“你還有事，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蕭彥南點點頭，送她出門，返回來就將手裏的咖啡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褐色的液體濺出落在桌麵上，目光瞟到不遠處的手機，他隨手就抓了起來，一秒找到某個號碼，指尖劃上去的時候，他又停住了。
“啪”
下一秒，手機摔在了桌上。
許瑩進來的時候剛好聽見這一聲，嚇得一哆嗦，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一聲。
蕭彥南轉過身，許瑩朝那隻被摔的手機看了一眼，怯怯提醒：“十分鍾後，您有個視屏會議。”
“取消。”
蕭彥南不耐煩的揮揮手。許瑩愣了一下。這幾年，她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從沒見過蕭彥南為了什麽事把工作甩一邊的。
“好的，知道了。”
許瑩退出去，蕭彥南在桌邊站了一會，又轉到了落地窗邊站了許久。
帝國大廈位於市中心，地標建築，站在這裏，幾乎可以俯瞰半城。
隻是，再怎麽看，也還是有目光所不能及之處。
距離帝國集團不遠的某條岔道上，葉曉離頹然的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車流。
怕蕭雲墨繼續糾纏，她沒回公司就在這熙熙攘攘的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走累了，就坐了下來。秋日的陽光還算溫和，照下來，卻也覺得刺目，抬眸看看天，明晃晃的光線讓她有些恍惚。
公司也回不去。她就像現在臥在對麵小餐館旁邊的那隻蹭吃蹭喝的流浪貓一樣，無處可去。
耳旁是擁擠嘈雜的車聲人聲，被這閃眼的光線照著葉曉離隻覺得腦袋越來越沉，有什麽東西自上而下的壓下來似的，頭痛，心也痛，鼻尖發酸，她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努力忍著，躬身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盡力緩和著情緒。
“葉曉離？”
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葉曉離愣了一下，慢慢的抬起臉。
“程昱？”
是那個曾經在學校給她製造過驚嚇的男生。幾個月沒見了，學生氣脫了不少，西裝革履，加上不俗的身高長相，很有精英範。
“還真是你。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程昱一臉關心，葉曉離藏起眼中的疲憊，看了看他，站了起來。
“哦，我沒事。我在等車。你呢？你怎麽在這裏？”
“我剛路過這裏，看著有點像你。”
他指了指不遠處路邊的一輛銀色車。
“你……不要緊吧？我看你臉色不好。”
程昱的語氣很真誠，之前雖然鬧過不少尷尬，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這尷尬也淡了，見麵還是客客氣氣的。
“我沒事。等車時間長了，太陽照的頭昏。”
葉曉離隨口扯了個理由。程昱眼中有疑惑卻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你去哪，我送你吧。”
去哪？她若能知道她能去哪就好了。
葉曉離想了想，又看了看程昱，溫言道：“不用麻煩你了。我回公司去。就在附近。”
她也是前言不搭後語了。程昱皺了皺眉，瞧出她心神不寧，情緒不對，卻沒再說什麽，隻說到：“那好吧。你自己小心，我走了。”
“嗯。”
程昱走了之後，葉曉離又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公司，她不想回去。現在……算了，回家吧。休息休息也好。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鑰匙，沒再返回公司，直接朝著這條路的前方走去。她沒帶包，身上也沒有錢。不過好在，租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也隻有三四站路。反正無事，剛好走走。
這算是她的一次任性，沒有請假就回家了。她並不著急，便隻在這路上晃晃蕩蕩的一路超前走。晃了一兩個小時，她才終於晃到那片老舊的居民小區。
回到家，剛打開門，她就被一股刺鼻的氣味給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