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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紐約

  縱橫中槍的第二天,紐約fbi分部,斯金納的辦公室。


  莉迪亞和哈頓筆直地站在斯金納的辦公桌前,心情忐忑地等待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發話。


  斯金納的桌上放著一個打開的文件夾。從文件夾的擺放來看,他已經看完了裡面的全部內容。而此時,他正在電腦上觀看縱橫病房內的監控視頻。


  就如昨日莉迪亞和哈頓看到這段監控視頻時一樣,斯金納的臉上同樣掛上了震驚的神色。他不敢置信地將這段視頻反反覆復看了三遍,這才按下了暫停鍵。


  「你們覺得,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斯金納摘下眼鏡,一邊揉著發酸的鼻樑,一邊問道。


  哈頓回答道:「我和莉迪亞一開始以為他只是個從小飽受虐待的普通男孩,但從他應對殺手的手段來看,我們又覺得沒這麼簡單。具體來說,感覺很矛盾。」


  「矛盾?說說看。」斯金納戴上了眼鏡,目光一如既往地銳利。


  這回換成莉迪亞回答他的問題:「這小傢伙的警惕程度和反應速度極快,反擊也十分兇狠犀利,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孩子。我和哈頓一度以為他之所以身上會有那麼多的傷,是因為從小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所致。就好像一些第三世界軍閥手下的少年兵一樣。可後來,我們注意到視頻中的一個細節。當殺手掏出槍來的時候,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他沒有閃避,就好像頭一次見到槍一樣。這不符合從小接受軍事訓練的特徵。」


  斯金納點了點頭,對莉迪亞的分析表示贊同。他說道:「殺手進來時,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能知道他說什麼嗎?」


  莉迪亞搖頭道:「病房裡沒有安裝麥克風。請教了局裡的唇語專家,樣本太少,無法識別他究竟說了什麼。」


  「這麼說來,我們對於這個男孩,除了知道他是一名亞裔,十二歲左右,從小受過很多傷,幾乎沒有接觸過現代醫療,身手非凡,有人想要殺他,其他的全都一無所知?」


  「是的……」哈頓有些羞愧。


  斯金納眉頭緊鎖,疲憊得靠在椅背上,又問道:「那麼,那名殺手呢?從她身上找到了什麼線索?」


  哈頓臉上的愧色更濃,道:「我們搜索了全美各大資料庫,找不到這個人半點兒記錄。她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斯金納擺了擺手道:「找不到也很正常。就憑她受傷後果斷自殺的狠勁,就知道她一定是某個組織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不可能給我們這麼輕易就查出她的身份。」


  「可是,一個偷渡集團而已。他們會為了一個孩子就派出這樣的死士嗎?」哈頓有些不解。


  「目前我們還沒有證據證明這孩子和偷渡集團有關。但不管派出殺手的是什麼人,都說明這孩子對他們非常重要。」莉迪亞在一旁補充道。


  「沒錯。」斯金納肯定道,「那孩子一定知道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報。所以,我們一定要把這孩子盯緊了。我不相信想要殺他的人在一次失敗後會就此放棄。順著這條線,也許能抓出一條大魚來。李探員!」


  「在!長官!」


  「昨天你在手術中的表現我已經知道了。我很榮幸我們的探員中有你這樣醫術高超的成員。謝謝你救了那個孩子。」


  「這是我應該做的。長官。」


  「但接下去還有一個非常艱難的的任務,我需要你去完成。」


  「請您吩咐。長官。」


  「從現在開始,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探員隨時隨地跟在這個男孩身邊。她最好有比較明顯的亞裔血統,擁有一定的醫學技能,並且對東亞各種常用語種有較高的造詣。在整個任務期間,她要像姐姐、像母親、像保姆那樣時刻照顧那名男孩,獲得他的信任,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以,挖出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的線索。與此同時,她還要時刻提防來自那個神秘組織的襲擊。李探員,我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你嗎?」


  莉迪亞只聽了一半,就明白這個任務非她莫屬。等斯金納說完,她剛想答應,哈頓卻斜刺里殺出來截住了她的話頭。他嚷道:「等等!老大!你是不是忘了,莉迪亞和我可是搭檔。她去貼身保護那個男孩,我該幹什麼?」


  「如果李探員接下這個任務,我當然會在任務中給你安排合適的位置。李探員,你的決定是什麼?」


  「我聽從長官的安排。」


  「那好!那就這樣決定了。」斯金納撫掌道,「李探員負責貼身保護,哈頓負責隱蔽支援。稍後會有詳細的任務說明發給你們。這項任務的期限很可能會拖得很長,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是!長官!」


  「明白!老大!」


  ……


  縱橫從昏迷中清醒后,睜開眼睛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黑髮、黃肌、湛藍眼睛的女人的臉。


  這讓他頓時受了一驚,他瞬間想起了那個被他踢斷腿的刺客。


  他下意識地想要揮拳砸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可念頭剛起,還未來得及動彈,他的右半邊身子就傳來劇痛。這股劇痛是如此強烈,幾乎讓縱橫覺得自己的右半邊身子完全被撕扯成了碎片。他抽搐起來,彷彿一條被拖上岸、行將斃命的魚。


  那女人見狀,立刻伸手撫著他的額頭,嘴裡「噓……噓……」地輕聲說著什麼。


  清涼溫潤的肌膚觸感彷彿最好的鎮痛劑,讓這股劇痛立即舒緩了不少。雖然聽不懂她說的話,但縱橫明白她是讓自己不要焦躁。


  感受到女人的善意,縱橫模模糊糊地想起,當他被刺客用暗器重創之後,似乎就是這個女人慌慌張張地將他從地上抱起,匆忙送進了一間滿是白光的屋子。雖然不知道後來這個女人又做了什麼,但縱橫憑著直覺,猜測他的性命應該就是這個女人救回來的。


  「我這是在哪兒?」縱橫問道。


  一開口,縱橫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的嗓音干啞,就好像喉嚨里堵著一大團沙子似的。


  女人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將一個裝滿水的靜音剔透的瓶子送到了縱橫的面前,示意他喝。


  瓶子里插著一根像麥管一樣的東西。縱橫舔了舔嘴唇,十分意動。但隨便喝一個陌生女人端來的水,又讓已經連續兩次遭到女人暗算的縱橫感到有些猶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縱橫算是被楚冰凡和那名女刺客弄出了心理陰影了。


  但精神上的猶豫最終沒能敵過生理上的乾渴。縱橫已經渴到了極致,即便是舌頭也幹得彷彿被烈日晒了好幾天的苔蘚一樣粗糙乾澀。他試著說服自己,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想要害他,趁著他受傷昏迷的時候早就可以這麼幹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於是,在一番短暫的搖擺后,縱橫終於撅起了嘴唇,含住那根「麥管」,用力吮吸起來。


  一瞬間,一道清涼甘甜的水線從「麥管」中涌了出來,澆灌在乾燥得滿是苦味的口腔之中,立即讓縱橫的嘴巴恢復了鮮活的感覺。隨著這口水下肚,縱橫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春雨淋過的凍土一般,滋養出了勃勃的生機。


  於是,他再也停不下來了。他不停地吮,不停地吸,三口兩口就把滿滿一大瓶的水給喝了個一乾二淨。


  縱橫並未因此滿足。他鬆開「麥管」,看著女人說道:「還有嗎?我還想喝。」


  這一回,他的嗓子終於不再沙啞,恢復了一個十二歲男孩應有的澄澈。


  女人搖了搖頭,說了句什麼。縱橫沒聽懂,但意思卻很明白——他暫時不能再喝了。


  雖然心裡依然非常渴求,但女人既然這麼堅持,縱橫也不再要求。因為他想起師父曾經跟他說過,重傷初醒之人,最好不要一下子大量喝水或進食。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胸口裹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稍稍用心感覺,縱橫就明白了自己的傷情。


  又是傷在了那兒!縱橫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次受傷的位置,竟然與上次被楚冰凡一劍貫胸的位置一模一樣,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宿命?


  雖然受傷的位置完全一樣,但憑著對自己身體的精確掌控,縱橫明白這一回他受到的傷害遠比上一次的劍傷更嚴重。這不僅是因為他此次受傷的身體還是一具十二歲未成熟的軀體,更是因為那名刺客所用的武器要比楚冰凡手裡的那把劍厲害得多。它不僅貫穿了縱橫的身子,更在他體內撕扯出了無數的裂口和暗傷。好在這些傷口都被人給縫上了,否則的話,就算縱橫的恢復能力再怎麼霸道,這時候也已經死得硬挺了。


  真不知道那刺客用的是什麼暗器!縱橫暗忖。此前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暗器。發動時有霹靂聲炸響,貌似還有一股硫磺味。難道是傳說中的掌心雷?

  想到這裡,縱橫頓時心頭一凜。


  難道刺客是道家的人?如果是那幫臭道士的話,能擁有掌心雷這樣的神奇的暗器也就說得通了。而且李家的烏龜皇帝歷來優待道家,甚至還恬不知恥地為自家攀上了李耳這個祖宗。雙方關係這麼好,這幫道士派刺客來刺殺我這個佔山為王的反賊,倒也說得通。


  只是,如今我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他們又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呢?而且,這地方到處是胡人,不像是在中原,道家的刺客又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縱橫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想得頭疼的時候,那名除了眼睛之外長得和漢人一模一樣的女人拿出了一張紙,放到了縱橫的眼前。


  紙上用不同文字寫了好幾行話。其中一句縱橫認得:「你是誰?你從哪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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