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以後，我來疼你
「恨意！」
恆毅睜眼，猶記得最後的意識里主人這麼喚他，也是這個「恨意」讓他從夢中驚醒！
主人……
感受到耳邊的溫熱，恆毅轉頭看到一張讓痛心的臉。
是主人啊！
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嗎？
他現在是在鷹翼樓接受急訓嗎？
是被十羽衛重傷後主人特意回來陪他養傷嗎？
沒辦法，這個場景太過熟悉，讓他想要回到過去，回到鷹翼樓，回到主人沒有遇到國師石啟之前。
即使那個時候，主人對他有怨，心裡不喜，也還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主人！
他記得那日他去探查國師府，還未靠近國師的後院就國師的暗衛發現。
被捕前，他聽見石啟道，「你終於來了，我都等得不耐煩了，要是再不來，我就直接將你抓過來了。」
石啟說沒人比他更了解百里泠星的喜好了。
那三日被關在地牢，石啟無聊了就過來對他用用刑，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可事關主人，他咬牙硬撐，始終沒吐出半個字。
最後一日施完刑，他隱隱約約聽到石啟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蠱蟲可是我特意找來的。」
「什麼蠱蟲？」
那是他三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情人蠱，不然她為什麼跟你睡？難不成還因為你長得好看嗎？你又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可是高大的，可以保護她給她安全感的。」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灌了一碗水，他三天滴水未進，但這碗水他也不稀罕，只是害怕不能再見到主人了。
但他哪裡拒絕得了，那水是灌進去的！
之後就沒了意識，再次睜眼，已然在湖心亭。
現在他才明白，主人讓他侍寢，對他不是喜歡，只是因為蠱蟲而已！
只是蠱而已，僅此而已！
取名恆毅……應該是真的恨他吧！
「恆毅，你醒了！」
恆毅轉頭，百里泠星不知何時醒了，對著他微微一笑。
主人，能不能別再對恆毅笑，也……
別在對恆毅好了，求你！
恆毅強壓下不爭氣的哽咽和淚水，忽略心口傳來的痛楚，用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
「主人。」
「哪裡痛？你一定要跟豐子鳴說，傷葯都是最好的，不會留疤的！」
百里泠星撫上恆毅的眼角，擦掉了那要落不落的淚水。
恆毅強壓下的情緒傾瀉而出，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躲開百里泠星的手，自己胡亂擦了眼淚。
百里泠星慌了，這是恆毅第一次在面前這樣，讓她手足無措。
「怎麼了？哪裡痛？哪裡不舒服？恆毅，你告訴我啊！」
恆毅閉眼壓下情緒，再次睜開眼，已經將情緒控制住了。
他道，「主人，您體內和恆毅體內是不是有蠱蟲？」
百里泠星沉默了會，點頭，沒想到恆毅要問這個。
「是有，不過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痛的，你身上是子蠱，我若動情，你體內的子蠱發作便會使你痛不欲生。」
頓了一下，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摸了摸他的腦袋，才接著說。
「第一次的時候，我不知道要喂你血才能止痛，我很抱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痛了！」
這遲來的道歉，他能接受嗎？
百里泠星心中忐忑不已，前世里，她聽過這樣一句話。
遲來的溫柔，比草都賤。
恆毅止了淚，心口傳來的痛讓他幾乎窒息，「主人，恨過嗎？」
他沒問主人是不是恨他，害怕她的答案，所以，他問……恨過嗎？
百里泠星也沒料到恆毅會問這個，她沉默得比之前長，一分一秒對恆毅來說都是煎熬。
她嘆息一聲，撫上恆毅的眉眼，柔聲道，「恆毅，我不想騙你，說不怨恨，都是假的。以後……我來疼你，好嗎？」
之前似乎落幹了淚，現在的恆毅心痛到無以復加，卻又欲哭無淚。
滿腔的悲傷無處宣洩，像大石頭壓在胸口，想要讓他窒息卻又留有一絲餘地讓他存活。
「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已經沒有了任何奢望。
恆毅記得投湖時，身體被寒冷包圍，讓他感覺像是泡在主人的涼水浴桶，讓他心安些許。
他是怎麼上來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若是當時就那麼死了，那現在心也就不會這麼痛了。
「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可以死，你忍心留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她一想撈上來的恆毅渾身冰冷，心就止不住的一陣發疼，滿是后怕。
「是，主人，恆毅明白。」
現在……他連死都成了奢望。
百里泠星的本意是告訴恆毅，若他死了她就一個人了，不許他死，要他陪著她。
可恆毅心涼了半截，又是個榆木腦袋，他完全朝相反的方向去想。
他想著既然他的用處是給主人降@火用的，那他便做好這個工具。
只要主人不再怨恨，他做什麼都可以。
百里泠星擔心恆毅知道自己身中奇毒后，怕恆毅為了不給她添麻煩，而放棄解毒，她也就沒敢對恆毅說這事。
百里泠星還特意叮囑豐子鳴他們不要說，以免添亂。
她害怕恆毅為了不讓她犯險，而又一次做出投湖自盡的舉動來。
這種考驗心臟的事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要瘋了不可。
她明白，恆毅對她來說不僅僅只是之前定義的一輩子床上伴侶了。
所以，他身上的毒必須快些解了，拖久了，她擔心對恆毅身體有害。
命令恆毅要好好養傷，又叮囑了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百里泠星就退出了屋子。
她要去找石啟拿解藥。
他不知道的是，從她出去以後，恆毅就獃獃地盯著屋頂，眼也不眨，直到撐不住才勉強睡下。
三更時分，百里泠星帶上影二和輕馳，闖入了國師府。
國師府的人也沒攔著，像是得到了石啟的授意，三人順順利利到達正廳。
「阿星來了，快，來嘗嘗菜，都是你喜歡吃的。」
石啟熱心的招呼著，像是多年的老友。
站在桌邊給桌上的兩個杯子斟酒，嘴裡滿是可惜，「抱歉，這裡沒有仙靈果釀，只能委屈你了。」
酒杯遞到眼前，百里泠星沒接，沉聲道，「我不喜歡繞彎子，我是來拿解藥的。」
石啟見她不接像是早就料到一般，也沒在意，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笑道，「諾，早就為你準備好了。」
百里泠星接過，挑眉道，「爽快！」
石啟啄了一口酒，咂舌，「不爽快！這只是前半部分。」
言下之意，你的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