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決

  段淮默默的閉著眼睛,只剩下阮藍一個人精神高度緊張的開著車,她不時的看幾眼段淮。越是害怕越是在腦子裡不斷的發酵著段淮那句話,情況愈演愈烈。

  她突然驚恐的看了一眼段淮,她此刻都開始懷疑自己在黑漆漆的路邊看見的段淮是不是她白天的那個段淮,他好端端的車又怎麼會剛出門就壞?

  「段淮?」阮藍喊了他一聲。

  「嗯。」段淮輕輕應了一聲。

  「你,你知道你辦公室里的電腦是什麼顏色嗎?」阮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黑色。」段淮淡淡道。

  「!!!」阮藍驚恐的停了車,明明是白色,她望著他,往門邊移了移,整個人都要哭出來了,「你…你,你,你…」

  段淮發覺她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偏頭看著她,這一眼似乎又嚇的她打了個寒戰。約莫十秒鐘,才發覺她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臉色異常的難看。

  他蹙了蹙眉,解開安全帶,朝她俯身過去。

  饒是段淮那張臉再好看,也架不住阮藍此刻對他的恐懼。此刻的環境加上旁邊這個詭異段淮那些話,她整個人嚇的神經緊繃,驚恐的看著靠過來的段淮,倒吸了口涼氣,一時連呼吸都忘了。

  下一秒,額頭卻被一張溫熱的大手覆上,她眨巴了幾下眼睛,感受到段淮手心的溫熱后,她抬眼看著他,對上他的視線,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懈,整個人都癱軟下來,重重的呼了口氣。

  「怕了?」段淮輕哂一聲。

  段淮清甜的氣息噴洒在阮藍的鼻尖上,阮藍輕輕摸了摸痒痒的鼻尖,低下頭,有些紅了臉。

  段淮靠了回去繫上安全帶,沒再睡覺。

  她坐直了身子,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手扶上方向盤,小聲道:「段總,你好端端的嚇我幹什麼?」

  「試試你是不是真膽小。」段淮淡淡道。

  「……」這麼說話真的挺欠扁。估計這事一開始又被她當做什麼她接近他的新招數了。

  「我是有想引起段總您的注意,但是這事真沒有。膽小是真的膽小,如果下次半夜還在路邊遇見您,肯定不會再讓您上我車了。」阮藍瞥了他一眼,驅動車子,又補充道:「畢竟現在看來,最嚇人的就是段總您。」

  段淮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盯著窗外。

  約莫開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開到了市區里,看著街上人來人往,阮藍才終於感受到了人氣。

  別的不說,熱鬧這件事真的挺幸福的。

  「送您到哪?」阮藍偏頭看著段淮。

  「隨意。」段淮淡淡道。

  這話說的阮藍有些迷茫,她看了看車流,「那我送您到您公司附近?」

  「可以。」段淮道。說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那邊接通后,他朝那頭道:「來公司接我。」

  阮藍看著他掛了電話,不時的看幾眼他手中的手機,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段總,下車前您是不是該…」

  段淮看了她一眼,似乎全然忘了剛剛上車時她提的條件。

  「聯繫方式。」阮藍提醒道。

  「我有答應?」段淮挑了挑眉,依舊說一副慵懶的模樣。

  「???」阮藍迷茫的眨巴了兩下眼睛,上車不就等於答應了么?合著還有這麼賴賬的。

  阮藍將車停到段氏集團樓下,段淮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阮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段淮偏過頭,目光落到她拉著他的袖子上,阮藍有些不好意思的鬆了手,「真不給嗎?」

  段淮聞言又坐了回來,戲謔的看著她,「阮小姐這是喜歡我?」

  阮藍被段淮的直白給嚇了一跳,她輕咳一聲,被問的有些紅了臉。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她還是朝段淮盈盈一笑,「見段總第一眼就喜歡。」

  阮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的話的。

  反正段淮是被尷尬到,下車走了,什麼也沒給她留。

  「……」阮藍在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行為,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或許段淮並不喜歡這種直接的女孩,看來下次還是得含蓄些才行。

  段淮坐在車裡看著阮藍緩緩的將車開走,唇角微微彎出一抹弧度。

  「少爺,您的車呢?」司機看著段淮問道。早上明明是段淮自己開車上去的,怎麼坐別人車回來了,還是個綠色mini,看起來是個姑娘家的車。

  「在陸家莊園,放那就行。」段淮淡淡道。

  段氏集團內里最近不太平,段淮接近半月沒休息,今天才去陸家莊園休息了一天。

  翌日中午,段淮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副總周煜拿著文件,進了辦公室。

  「查到了。」周煜將資料遞給段淮,「還是你厲害,你不說我應該一直不會去查他。」

  段淮接過資料,裡面有一疊照片,和一份資料,他唇角微微勾起,靠在座椅上,道:「果然是這老狐狸。」

  「公司這次損失不小。」周煜嘆了口氣,「一早太大意,沒發現這老東西有問題。」

  段淮將資料放在桌上,看了看時間,打電話給助理,道:「下午三點開會,不準缺席。」

  說完,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抬手道:「坐。」

  周煜走到沙發旁坐下,有點無奈,「咱為這事忙活了大半個月,結果還是被自己人坑了。」

  段淮接了杯水放周煜跟前,笑道:「花三個億送他去吃三五年牢飯也不錯。」

  「也是,早看這老狐狸不順眼了。」周煜喝了口水,道:「你昨兒休息的,我明天休息,這幾天累的都快虛脫了。」

  段淮拍了拍他肩膀,「等這事處理完了,放你五天假。」

  「行。」周煜一聽假就來勁了。

  下午三點,段淮和周煜提早二十分鐘到了會議室。

  段淮開會一向是提前十分鐘到,下面一群來的早的員工見段淮今天來這麼早,都在群里悄悄通知,員工們五分鐘內迅速涌了進來,會議室里提早十五分鐘已經坐的滿滿當當了。

  段淮一直沒出聲,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文件。

  「我怎麼覺得總裁今天心情不太好?」

  「不知道,不過我記得,上次總裁這個表情的時候,好像總經理被踢了。」

  「不知道哪位又犯事了。」

  「不是,聽說有人出賣商業機密,公司直接損失了五個多億,總裁心情能好?」另一個人道。

  「天吶,那麼多錢?」

  「噓,悄悄的。」

  「那看來那位兄弟今天要被處決了。」

  會議開始的時候,段淮坐直了身子。會議前四十分鐘個小時,他先對各部門的工作做了個點評,接著處理了些最近工作上的事情。

  說完后,他抬起頭,目光凌厲的朝下面掃了一圈,所有人都不自覺的直起了身子。看起來,正劇要來了。

  段淮看了一眼周煜示意他開始處理劉聲這隻老狐狸的事情。

  「這呢,快年底了,我希望大家規規矩矩做事,拿完年終獎好好回家過年。」周煜先鋪墊了一下,接著起身走到後方的電腦前,道:「上次公司商業機密被泄露,查了大半個月,終於有結果了。」

  他打開電腦,把劉聲同敵對公司高管見面的照片直接放了出來。

  劉聲坐在下面整個人脊背發涼,他有些慌張,這事明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連最親近的人都沒說過,那天行事也十分隱蔽,段淮怎麼會查到。

  他一個四十五歲的男人與段淮對上目光的時候,整個人嚇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額頭不停冒著冷汗。

  台下眾人一片唏噓,果然總裁今天是準備干大事的。

  劉聲本欲解釋,不料周煜放出一段錄音直接讓他閉了嘴,他整個人十分恍惚的盯著屏幕,會議室整個開始躁動。

  「不是吧,怎麼是劉經理。」

  「這人看著挺老實的,怎麼會…」

  「估計開的價格誘惑太大了。」

  「段總在會上解決明顯就是準備殺雞儆猴的,借劉經理的事情來警告大家壓一壓自己的壞心思。」

  段淮站起身,看著劉聲,緩步往他跟前走,「之前敬您是公司得力幹將,沒懷疑過您。」

  劉聲此刻後背發涼,整個人彷彿再沒了力氣,他知道他完了,徹底完了。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您出商業賣機密,讓公司損失了四個多億。」段淮每走一步都彷彿有一把刀扎在劉聲心上。

  「聽說您兒子準備報軍校?」段淮腳步很輕,他越是淡然,劉聲就越是害怕。

  劉聲握著拳頭站起身子,轉身看著段淮那張有些陰鷙的臉,他知道此刻後悔什麼都晚了。兒子是準備報軍校,如果他此刻被抓進監獄,兒子一生的心愿就在這個關頭,被他給生生掐滅了。

  段淮緩緩靠近他,眉尖輕挑,修長的手指輕輕扶著椅子,語氣輕飄飄道:「下次做事之前,可要先想一想後果。」

  劉聲閉了閉眼,眼底含著淚水,央求道:「段…段總,我,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賠,我都賠。」

  「怎麼賠?」段淮轉身悠然的朝屏幕跟前走,輕哂一聲,坐在椅子上,「但我剛剛查到,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這樣做了?」

  「上次出賣機密沒被查到,您嘗到了不少甜頭吧?所以這次直接盯上了這個四個多億的大項目。」段淮目光凌厲的盯著他。

  「我孩子是要報軍校,這是他從小的心愿,我…以後我給您做牛做馬。」劉聲聲音帶著哭腔。

  段淮好笑的看著他,「您自己都不為您兒子著想,卻妄想我能替他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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