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懷鬼胎,醉清風
聽到柳紫清這句話,林宇的表情在瞬間就石化了,他和歐陽逸冰一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龍陽之癖。
就在這時,一陣冷哼之聲,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林宇尋聲望去,只見歐陽雨燕正在不遠處冷冷的瞪著他們。
就在這時,閣樓的鐘鼎聲咚咚的響了起來,這意味著歐陽家主的五十壽誕即將開始了。
「清兒,我們走吧,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林宇表情之上稍微掛著幾分尷尬之色,急忙把視線轉移回來,對著柳紫清輕聲言道。
柳紫清也察覺到了歐陽雨燕對他們的敵意,她雖然單純如張白紙,可卻並不是傻瓜。對於這種酸酸的場景,感覺還是很敏感的。
歐陽家主的壽誕大會上,歐陽長健自然居於正中間的首位,旁邊是其夫人,周圍則站著十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
稍微下面一點,則是二十四個單桌,分左右兩排,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江湖上或者朝廷上名震一方的人物。
下面又擺了二十餘張八仙桌,每桌都坐有六七個人。也是按照來賓在江湖上的地位,以及和歐陽家族的親疏遠近,進行排序。
林宇和柳紫清自然是坐在那二十四個單桌之中,而且林宇還是左邊居首的位置。前朝乃韃子蠻夷,是以右為尊,太祖皇帝驅除韃虜,建立大明帝國之後,就恢復古宋漢人族制,以左為尊。而濟南府尹堂堂的地方大員,卻居於右邊首位而坐。由此可見,這歐陽長健對於林宇的看重和示好之意。
對於這左右尊卑,林宇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的眼裡,無論左右,都僅僅只是一個位子而已,實在是沒有必要非得去爭個尊卑高低。當然了,如果要是說,左邊位置的酒水比右邊的要好些,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林宇不在乎,可是熟讀禮儀之道的孫子文,卻是十分在意的很。可是奈何那邊是林宇,他就算是肚子里有火,也得憋著,至少在他們的計劃還未執行之前,得使勁憋住心裡的怒火。不然的話,一旦噴發出來,別說燒不到林宇和歐陽長健,搞不好還很有可能是自己玩火自焚。
「王妃娘娘到!」就在這時,一陣公雞一般尖嗓門的喊聲,就已傳了過來。
伴隨著喊聲落下, 一個盈盈富態的女子就已經映入了眾人的眼帘之中。只見她大紅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一泓清泉般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後面緊緊地跟著兩個二八年華的侍女,以及四五個太監裝束的宦官。
見到來人,此時除了柳紫清之外,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以示尊敬之意。林宇心裡雖然並不想這麼做,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歐陽雪燕都是福王的側妃,屬於皇親國戚。這在大庭廣眾之下,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不然的話,就又很有可能惹禍上身。
林宇自幼就生活在官宦之家,對於這樣的尊卑禮儀的習慣,已經在下意識里就已經養成了。可是柳紫清就完全不顧這些,別說來的是福王的側妃,就算是皇後娘娘親至,她要是看不順眼,也絕不會起來行禮,因為在她眼裡,世人皆平等,根本就沒有高低貴賤這個概念。
歐陽雪燕頗為得意的享受著這衣錦還鄉帶來的榮耀,可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個還在玩弄手中銀筷子的柳紫清身上,剛剛浮現在嘴角之上的那抹得意之色,立即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當即就冷哼一聲,指著柳紫清,冷聲喝道:「你是何人,見了本宮為何不起身行禮?」
柳紫清微微的仰起頭,絲毫不以為意的瞥了她歐陽雪燕一眼,道:「你是你,我是我,你見到我沒有行禮,我見到你,為什麼非得要起身行禮啊?」
歐陽雪燕冷哼一聲,喝道:「放肆,就因為我是福王的妃子!」
柳紫清不但是天真可愛,現在還學會了裝傻充愣,明明知道福王就是京城最為得寵的一個王爺,可是她還是抓了兩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弄了一臉很是無辜的表情,道:「福王是誰,他是幹什麼的啊?」
「大膽,你竟然如此放肆,也太不把福王和王妃給放在眼裡了吧?」這時孫子劍的夫人,潑婦劉氏怒而站起,高聲喝道。
「你又是何人?」柳紫清表情之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只是又習慣性的眨了兩下眼睛,問了一句廢話。
「劉氏冷哼一聲,喝道:「那你可聽好了,我是當朝劉督主的女兒,現今濟南府尹的夫人。」
柳紫清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連續眨了兩下,問了一句讓眾人目瞪口呆的話;「太監也能生女兒嗎?」
孫子文這時急忙站起來,解釋道:「是認得乾女兒,乾女兒……」
「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不等孫子文話音落下,劉氏就怒狠狠的對他喊了一句。
孫子文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的夫人給訓狗一樣罵了一通,雖然心裡很是不舒服,可還是條件反射一般,乖乖的閉上了嘴。
柳紫清冷哼一聲,喝道:「原來只是一個會仗勢欺人的凶婆娘,和街頭上的潑婦又沒什麼區別,有什麼好神氣的?」
沒想到單純可愛的柳紫清,也有這樣兇悍的一面,伶牙俐齒,恐怕就算是能言善辯的林宇,也得乖乖的甘拜下風。更何況是那個只知道,仗著自己是東廠太監頭子的乾女兒,而仗勢欺人的劉氏?
劉氏氣的當場胸脯就起伏不定,估計有想要爆炸的衝動。
歐陽雪燕見劉氏已經敗下陣來,當場就冷哼一聲,喝道:「將這個丫頭,給我趕出去!」
柳紫清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道:「本大小姐還真不稀罕參加你這什麼壽宴呢!」
說完就欲伸手拽了一下林宇的胳膊,道:「林宇哥哥,我們走!」
林宇當即就起身站了起來,裝作一臉很是無奈的表情,先是對著坐在首位上的歐陽長健行了一禮,道:「歐陽家主,孫大人,清兒這丫頭,尚且年幼,不知禮儀。實在是有點對不住,打擾了您的壽宴,改日我定親自前來賠禮,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一聽到這個人就是林宇,歐陽雪燕心中猛然一驚,想起了父親和妹妹的叮囑,當即就把視線投向了歐陽長健的身上。
此時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的歐陽長健,急忙站了起來,道:「林公子,柳姑娘,既然來了,就喝完這頓酒再走吧!」
柳紫清柳眉上挑,杏目圓睜,看起來氣還沒消。
歐陽雨燕和歐陽逸冰兄妹兩個,一個屁顛屁顛的跑過去,說了一大堆好話勸柳紫清,另外一個則是去勸慰歐陽雪燕。再加上歐陽長健這個老狐狸,周旋全場,林宇和柳紫清也真沒有就這樣,鬧得不歡而散的意思,因此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很快也就被擺平了。
雖然在座的江湖中人,都不知道這個任性丫頭的真實身份。不過對於林宇之名,卻是如雷貫耳,無論是在江湖上,還是朝廷上,他背後的勢力,都是絕對得罪不起的主。而且他本人更是憑藉著自己的真正實力,在江湖上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放眼當今天下,恐怕就連皇帝,都不敢去輕易招惹於他。
而且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丫頭和林宇的關係又是極為的密切。得罪了這個任性的丫頭,就等於得罪了林宇這尊殺神,等罪他身後那兩股恐怖的勢力。別說這些江湖上混的一般的主,就連濟南府第一大世家的家主歐陽長健,此時也得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堆著滿臉笑意,來充當這個和事老。
「林公子,柳姑娘,老夫我來敬你們一杯!」歐陽長健舉起酒杯就朝林宇和柳紫清走了過去。
林宇見此情景,急忙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道:「歐陽家主,這杯酒應該有晚輩敬您才是,祝您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歐陽長健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對著眾人環視了一圈,笑道:「來,來,大家都一起幹了這杯酒。」
此時其他人也全都舉起酒杯起身,異口同聲的說道:「祝歐陽家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柳紫清雖然任性,不過最基本的禮儀還是知道的,當即也舉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基本上從不飲酒的柳紫清,臉頰之上很快就浮現出來了兩抹誘人的紅暈,看的還沒怎麼喝酒的歐陽逸冰,此時就已經徹底醉了。
這次壽宴一直從下午持續到了晚上,直至夜幕完全落下的時候,人才算漸漸地散去。
林宇見時候差不多了,也想起身告辭。可是他剛一起身,一陣風就吹了過來,讓他腦袋突然有一種暈眩的感覺,看事物好像都是疊影,很快就直接暈暈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
「林公子,林公子……」歐陽長健等人急聲叫了兩句,還上前推了一把林宇。可是此時的林宇,就跟個死豬一樣,根本就是一動也不動,更別說一聲冷。
歐陽長健見此情景,不禁得意的放聲大笑起來,喃喃自語道:「還是這醉清風好使!」
歐陽逸冰見勢,瞄了一眼也已經快要完全喪失意識的柳紫清,使勁往肚子里咽了一下口水,道:「父親,這柳姑娘該怎麼辦?」
歐陽長健豈能不知自己兒子心中所想,當即就怒聲喝道:「林宇對她極為關愛,她要是受了一點傷害。就算你妹妹的計劃完滿實現。醒來后的林宇,也敢滅我們整個歐陽家族。」
歐陽逸冰狠狠的瞪了林宇一眼,使勁咬了咬牙齒,冷哼一聲,喝道:「那我們現在就殺了他,以絕後患!」
不等歐陽逸冰話音落下,歐陽長健就拂袖大怒,道:「孽子,現在你若是殺了林宇。信不信不出三日,我們歐陽家族就會在江湖上徹底除名?」
聽到此言,歐陽逸冰就不再言語,只是又怒狠狠的瞪了林宇一眼。
歐陽長健揮了揮手,喝令道:「雪燕,一切還按照原定計劃行事,這柳姑娘就暫時交由你照顧。一定要切記,一定要好生照顧,絕不可傷她,明白了嗎?」
歐陽雪燕雖然很不情願,不過卻還是應了一聲,就讓兩個貼身侍女扶著她,回房間里休息。
見歐陽雪燕已經將柳紫清給帶走,歐陽長健就又走到了小女兒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芳肩,道:「雨燕,我們歐陽家族未來的命運如何,一切都只看你的了。」
歐陽雨燕此時臉頰微微有些發燙,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是眼角餘光偷偷的瞄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已經不省人事的林宇,恭聲應道:「是,父親,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