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斬石威,收潰軍
官道之上,一隊騎兵正在疾奔,馬鳴嘶嘶,掀起了滾滾塵土,片刻之後,這些塵土又都漸漸的迴旋落了下來。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突然拉緊了馬韁,馬兒一驚,將兩隻前蹄揚了起來,頓時間塵煙滾滾。
見此情景,林宇眉頭微微一皺,急忙問道:「林用,前方發生了何事?」
林用催馬趕到林宇的面前,道:「公子,前方好像有大批官兵正朝我們這個方向而來。」
林宇的眉頭又緊緊地皺了一下,道:「大批官兵,他們有多少人?」
林用微微的頓了片刻,道;「目前還不太清楚,看樣子應該有三五千人。」
「難不成這些人是沖著我們來的?」旁邊的燕雲突然接過話來說道。
林用搖了搖頭,道:「看他們的樣子散漫之極,而且好像很多人手裡都沒有兵器,有點像潰軍的樣子。」
聞此言燕雲突然張大了嘴巴,急忙對林宇,說道;「潰軍,林大哥,轘轅關不會已經被叛軍給攻破了吧,我們就這麼點人,現在去轘轅關,那不是去送死嗎?」
林宇並沒有急著說話,表情之上依舊平靜止水,雙目如劍一般,久久的凝視著遠方,隨即揮了揮手,道:「進入警戒狀態,準備作戰,不管來的是叛軍還是潰軍都不能讓他們從這裡經過。」
眾將士應了一聲,便都各自掏出兵器,整裝待發,隨時準備聽候林宇的命令出擊!
片刻之後,那群人果然來了,看到他們灰頭土臉,丟盔卸甲的樣子,林宇緊緊地蹙了一下眉頭,冷聲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那群潰軍見到這個陣勢,心中都不禁一驚,都嚇得相繼往後退了幾步。
「你們的將軍是誰,讓他出來說話?」林宇見無人應答,又猛然大喝了一聲。
聲音落下許久,才有一個中年男子慢慢悠悠的從人群里走出來,一臉傲慢的樣子,指著林宇大聲喝道:「我就是他們的將軍,你是什麼人,別擋路,趕緊讓我們過去,不然的話,小心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這樣對我家公子說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神機營準備!」那為首男子話音還未落下,林用的怒火就不打一處來,立即怒聲吼道。
雖然說這裡的最高指揮者是林宇,不過林用作為神機營的隊長,說話還是有幾分份量的,所以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數百名侍衛就齊唰唰的掏出來隨身攜帶的火器,用黒通通的槍口對準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見此情景,嚇得渾身一顫,他雖然出身於地方,可是對於神機營他還是知道一點的,這是京師最精銳的三大部隊之一,看來這個年輕男子來頭不小,竟能調動神機營。
想到這些,中年男子渾身又開始打起顫來,嘴角顫抖的應道:「我是轘轅關守將童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林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林宇!」
一聽林宇二字,童病嚇得差點直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過了許久,他才勉強穩住身形,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林公子恕罪!」
林宇朝轘轅關望了一眼,冷聲問道:「叛軍已經攻破轘轅關了嗎?」
童病聞言不禁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過了片刻,才吱吱唔唔的應道:「回公子的話,暫時還沒有。」
「既然叛軍沒有攻破轘轅關,身為轘轅關的守將,你為何領軍潰退?」林宇的語氣突然又冷了三分,怒聲喝道。
「我……我……我……」童病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林宇冷聲喝道:「抬起頭來,回答我的話!」
「抬起來了,回答我!」見其沒有回應,林宇又怒聲喝道。
「末將知罪,末將知罪……」 童病吱吱唔唔的應道。
林宇冷冷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可知所犯何罪?」
童病依舊重複著那句話:「末將知罪,末將知罪,還望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未將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林宇並沒有理會於他,而是轉身對著林用,道:「按照大明律,臨陣脫逃者,該當何罪?」
林用一字一句的回應道:「按律當斬!」
林宇雙目如劍一般死死地凝視著童病,冷聲喝道:「童江軍,你現在還有何話要說?」
童病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道:「求公子開恩,就饒了未將這一次吧,末將一定會戴罪立功的,一定會戴罪立功的……」
林宇微微的停頓了片刻,手中清風劍嗖的一聲破空而出,冷聲喝問道:「童將軍,你可認識我手中的這把劍?」
在江湖上只要聽說過林宇的人,自然也就聽說過清風劍,童病雖然不是江湖中人,可是轘轅關所在之地,正是中原武林的腹地,而且他本人也沒少和江湖人士打交道,所以對於清風劍他還是了解一星半點的,至少知道那句江湖傳言:清風劍,劍出鞘,必飲血!
就在童病驚顫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林宇手中的清風劍突然間動了,像閃電一樣動了!
嗖!
一道刺眼的寒影從童病的眼前閃了過去,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便就只聽見一聲震耳的轟隆之聲!
這時,幾根碎發飄落了下來,從童病的眼前劃過……
直到清風劍又嗖的一聲回到了劍鞘之後,童病這才敢微微的轉過身去,可是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可著實把他給下了一跳,只見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一塊巨石被一道劍氣給直接削成了兩半,碎石更是飛了一地。
林宇冷喝一聲,道:「童病,見你認罪的態度還算誠懇,我就重新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你再敢違背軍令,那麻煩你事先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腦袋有沒有石頭硬,如果有的話,那你就隨意,如果沒有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不然的話,下次被削成兩半,飛濺一地的就不是石頭了,而是你的腦袋,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聽見了……」童病嚇得都快哭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連聲應道。
「那你們呢?」林宇又對其他眾人,怒聲喝道。
其他人被剛才林宇那一劍也都嚇得渾身發顫,全都齊唰唰的跪了下來,同聲應道:「願聽林公子差遣,絕無任何怨言!」
「好,好,好……」林宇連叫了三聲好字,隨後清風劍直指轘轅關所在的方向,大聲喝令道:「收拾所有殘兵,直奔轘轅關,若敢怠慢者,以軍法處置,那塊巨石就是違抗軍令者的下場!」
收拾一干殘兵敗將約有五六千人,兩軍合兵一處,林宇便率大軍直奔轘轅關而去!
到達轘轅關已是黃昏時分,紅彤彤的夕陽就像是被血給洗過了一樣照耀在這千年古關之上!
看到高高聳立的烽火台和哨崗,林宇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千年來,烽火燃起,四方征戰灑下的男兒血!想必腳下的這片土地,就已經被鮮血給浸染透了吧,一將功成萬骨枯,也不知道下面埋了多少人的白骨……
「公子,前方就是轘轅關了!」旁邊的林用見林宇陷入了沉思,出聲提醒道。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突然他指著前方一片白色的東西,問道:「童將軍,轘轅關誰死了,怎麼都掛滿了辦喪事用的白布?」
童病順著林宇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喃喃自語道:「奇怪,我昨天離開的時候還沒有呢,今天怎麼掛滿了白布?」
「你們是何人?」還未等童病回答,就只聽見前方草叢中有一哨兵大聲喝道。
「我是童病,快打開關門,迎接林公子進關!」童病此時就像是一個贏了勝仗的大公雞一樣,耀武揚威的叫喊著。
那人聽出了童病的聲音,急忙從草叢中爬了出來,跑來恭聲稟道:「童將軍!」
林宇看了一眼這個官兵頭上也帶了弔喪用的白巾,清澈的眸子閃過一絲朦朧的不解,問道:「你們為何都身穿孝衣,還有這轘轅關漫山遍野上面掛滿了弔喪用的白布,不知關內發生了何事?」
未等林宇話音落下,童病也大聲喝問道:「就是,到底誰死了,怎麼都穿孝衣?」
那士兵恭恭敬敬的稟報道:「回公子,童將軍的話,轘轅關內並沒有任何人死去。」
林宇聞言微微一怔,問道:「噢,那到底所為何事?」
那士兵應道:「回稟公子的話,這一切都是明將軍的安排!」
士兵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便只聽見童病呸呸的往地上吐了兩口,沒好氣的說道:「真晦氣,這明忠到底在搞什麼玩意,弄這麼多不吉利的東西,快把它們都給撕了。」
那士兵應了一聲,正準備退下去,可是才剛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了林宇的聲音:「且慢!」
那士兵轉過身來,恭恭敬敬對林宇行了一禮,應道:「不知公子還有何吩咐?」
林宇又看了一眼那有些刺眼的白布,問道:「不知道你們明將軍是否說了,為何要將這轘轅關上下都掛滿了死人才用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