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危急抉擇
公子無虧腦子飛快運轉，為什麼墨傾城和二哥先知道的消息，難道是公子錚故意隱瞞自己？
為什麼要隱瞞自己？難道凌兒的事與自己有關？
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二哥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又是何意？是想讓自己離開，他好贏了這天下嗎？
他冷笑，二哥真是小瞧他，這天下在他眼裡，都不及一個她，他說道，「凌兒被軟禁了。」
白羽後背一僵，此時正是決勝關鍵時刻，殿下走不開，這要如何是好？他俯身，言語堅定道，「屬下願走惠州一趟，定當竭力救出姑娘。」
公子無虧食指敲桌面，若是自己這一走，墨傾城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鄴城的局勢瞬間千變萬化，若他離開，等他拿到鄴城消息還擊時，早已是定局。
可是凌兒被這麼對待，公子錚是有原因和目的的，他若不去，凌兒還有活路嗎？
他緩緩睜開眼睛，吩咐道，「備馬，即刻前往惠州城。」
白羽聞言慌忙單膝跪下，「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正端著茶水進來的劉平安也嚇得跪在地上，「殿下，此去兇險不說，若是此時離開，殿下如何反擊？這鄴城裡誰還能玩得過墨傾城？殿下請三思。況且這是假消息的可能性極大。」
公子無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劉平安，若是墨傾城的調虎離山之計？若是假消息，自己走一趟，事已成定局。
他轉向白羽，「鍾懷不是去了惠州城了嗎？他的消息什麼時候到？」
白羽算算日子，「回稟殿下，明早應該到了。」
公子無虧點點頭，「那就等到明天早上，到時再做定奪。」
白羽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著劉平安投出了讚許的目光，希望真的是個假消息。
公子無虧緩緩坐下，揮揮手命二人出去，摸出腰間的荷包，拿著竹筒緊緊地攥在手裡，此時已經是子時，再過三個時辰天將大亮，希望鍾懷不負所托，查出真相。
一夜無眠，只覺得這一夜無比漫長，等到清晨，終於等到了鍾懷的消息。
只有八個字，「姑娘軟禁於長樂宮」。只這幾個字就令公子無虧僵在原地，原來竟是真的，竟是真的，突然暗恨自己竟然以為是假消息，晚了三個時辰去救她。
劉平安見到殿下的表情，就知道完了完了，雖然凌姑娘也很可憐，可是若是殿下去救她，那麼殿下將被打入無間地獄，二殿下怎麼會允許殿下活著？完了完了……
「平安，備馬，即刻前往惠州城。」
劉平安撲通一聲跪下，「殿下，我們自顧不暇，還請殿下三思，殿下不必親自去，我們可以找最有力的幾個人前去營救，甚至可以江湖懸賞，總有辦法。」
公子無虧閉上眼睛，他說的這些，自己何嘗沒想過，可是，「別人，我又如何放心得下？」
「殿下，這是二皇子和姓墨那小子的陰謀啊！」劉平安一頭磕在地上。
「我知道，備馬吧！」公子無虧揮揮手。
劉平安知道殿下主意已定，站起身時甚至抹了一下眼淚，可以想象，就算是救了姑娘，殿下回到鄴城還能活著嗎？姑娘又幾時肯同殿下回來？殿下為何這般傻？公子無悔怎麼會放過他，那些曾經得罪的諸臣如何會放過他？
公子無虧再睜開眼睛之時，眼裡已經沒有了絲毫猶豫，地位和權勢沒有了，可以再奪回來，奪不回來不要也罷，她若沒有了，他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
惠州城，長樂宮。
辰凌躺在院中看空中的明月，真正明白了一切，靜下心來時方覺得自己過得一塌糊塗。
也許公子錚是有目的接近自己，但他對自己的好是真的，至於到惠州城以後的事情，應該是他從知道他的母妃受虐待以及母妃慘死時，內心的變化吧。
辰凌撲哧一下笑了，凌兒，你真的太善良了，你現在中毒，你現在好餓好渴，你竟然還在為他開脫。
她又想到公子無虧，她喜歡他時，他認為她是細作，將她送進牢獄；他喜歡她時，她卻已經心不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他對她是真的好。
在宛州城前，他可以為了她給秦國九殿下跪下，在明知跪下必會受刑的情況下。
在聖湖前，他再次為自己甘願受束縛。
她中暑時，在極度缺水的情況下，他用自己的血救她。
在斷崖下，他把生的希望留給她。
在祭祀台上，他選擇死留她生，又對她說出這世上最美的情話：青冥長天，上窮碧落下黃泉，尋你，不離，念你，不棄。
那日除夕，他得知她去了江州，便也前往，他只是想帶著她見識他認為她會喜歡的東西，而事實上，她也確實非常喜歡。
他是齊國三皇子，王位繼承的熱門人選，他完全不必如此，可他仍然這麼做了。
是他對她做得太多了，她覺得理所當然嗎？
在楚國江州城離開時，他對自己道出實情，說公子錚是故意接近自己，自己沒有全信，這下證實了，也確實如此。
可是，那他對自己說的關於她的師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呢？
她看著天空中那一輪孤月，暗暗嘆息一聲。
公子錚把她這樣軟禁起來，真的單單隻是因為羊皮圖嗎？他還有別的目的嗎？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坐了起來，因為饑渴，這一起來竟有些頭暈，她撫著頭坐著。
難道，是想讓公子無虧來，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在楚國相聚所以他生氣？還是因為她道出了羊皮圖的實情，他以為公子無虧也知道，甚至獨吞了，所以，他在誘引公子無虧？
那個傻子，你可千萬別來！身子一陣酸軟，再次躺在地上。
倏然，竟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天上飄落，落在她的旁邊，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這人是神仙嗎？還是地獄鬼神來帶她走的？
她要死了嗎？她閉上眼睛，一瞬間突然想到那個祭祀台上對她說「青冥長天，上窮碧落下黃泉，尋你，不離，念你，不棄。
「公子無虧，我若走了，你可不必尋我，好好活著。」